城隍庙商业街上集中了许多老行当。
洒金桥一家开了20多年的老理发馆。
西大街一家传了祖孙三代的老表行。
□鹤 坪
在过去,民间有“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的说法,也还有“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的说法。那么在老西安有多少个“行当”呢?每个行当又有什么讲究,又有什么禁忌呢?“行行都有祖师爷”,几乎每个行当给我们都留传下了近似于传奇的故事,几乎每个行当都值得我们深度认识。
从“年俗”说到“行当”
在老西安的年俗里,在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有“敬供行当祖师爷”的规矩。这一天,城里的诸工百业、三教九流、五行八作,倾城出动“敬供行当祖师爷”!
城里各行各业都有“行当庙”,有牛王庙、马王庙、瓦工庙、药王庙、田师庙、梨园庙、山神庙、关帝庙、水母庵,等等。腊月二十三,这是传统习俗里的小年,从这一天开始,手艺人放下操持了一年的劳动工具,用包袱皮儿包起劳动工具,敬供在“行当庙”的神龛底下,然后跪在行当祖师爷脚下,诉说一年来自己的凄惶。手艺人把劳动工具祭祀在“行当庙”,等正月初五吃了“破五饭”,才衣帽两新地从行当庙“请”回劳动工具,开始新的一年的劳作。在腊月二十三,字号掌柜本着“宁穷一年,不穷一节”的习俗,给相公娃开始“年终盘点”和“派发孝赏”。所谓“孝赏”,其实就是年终奖金。老西安人,把奖金称做“孝赏”,无疑是提醒字号的相公娃们“百善孝为先”――这“孝赏”是给你们父母的。
在老西安的年俗里,腊月二十三这一天有许多事情是应当讲的。西安人有“进了腊月二十三,百鬼安宁城隍闲,冤孽消散全城欢,官匪对面耍大钱”的讲究。从腊月二十三开始,老西安进入了“官不拘、民无究”的阶段,各行各业都进入了“无仇无罪”的特殊阶段。进了腊月二十三,西安各行当禁忌里有“不交割”、“不催租”以及“不用刑”、“不驱打牲畜”等讲究。
老西安到底有过多少种行当?这是一个无法确切回答的问题。隋唐的时候,京兆(西安)人把商街依着行当归类划分出了东西两坊之下的“七十二业门”,自然也就有了七十二行的说法。直到现在,西安城里还流传着“七十二行,占山为王”的口谣。到了明清,城里流行巫乩,方术家则依着《鲁班书》稀奇古怪地把“业门”划分出了三教九流之下的三百六十行。其实在《鲁班书》里也能找到与七十二行沾边的说法,书载:金皮漂澄,风火利耍,财马利夸,每个字分管六门,共七十二门;每门分管五行,共三百六十行。
清末民初,西安城里流行“八大行当”的说法,后来还流行过一阵子一百二十行的说法。显而易见,行当的划分自始至终有一种附会性,行业的数量因诸多历史原因处在不断地递增和锐减之中,所以不论是七十二行还是三百六十行都是一种笼统的说法。其中三百六十行还存在着过多的黑白不辨的现象。在三百六十行的划分里,男盗女娼,巫婆相士、丐帮苦讨都算作一行,另外还有许多封建迷信的东西也占着“行当”。商业活动是最实在的地方经济生活,经不得术士的演绎与文人的夸张。故,我在考稽西安老字号的时候,首先选择了业门数目较为接近和现存实证较为充沛的“七十二行”划分法。我觉得,还是“七十二行”的说法确凿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