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钱币
出土于关卡遗址中部的直道上层路面。古道路上发现钱币的几率,等于今天在高速公路上捡到钱包,极为意外。出土铜币为西汉末年王莽时期的“大泉五十”。直径2.2厘米,厚0.3厘米。方穿,未剪轮,有锈蚀。
3、筒瓦、板瓦、陶器
出土大量绳纹筒瓦、板瓦,及少量陶罐、盆、甑等器物残片。
筒瓦、板瓦的外面多饰粗绳纹、细绳纹,还有在绳纹上用手指抹成的与绳纹垂直的带状纹(简称抹带绳纹)。内面纹饰多为布纹,也有大麻点纹、光面、席纹、方格纹,还有极少量的粗绳纹、细绳纹等。
陶罐、盆、甑等均为泥质灰陶,器表多为素面,有少量弦纹、细绳纹等。
四、时代判断
此次出土的遗物中,铜镞和钱币的时代较明确,在两汉之间或稍晚。
在陕西关中的秦汉考古中,一般说来,筒瓦、板瓦外面的抹带绳纹,时代早于一般的绳纹;筒瓦、板瓦内面的大麻点纹,时代早于布纹和其他纹饰。
秦始皇陵及西汉阳陵等地的发掘资料显示,抹带绳纹和大麻点纹大量使用在战国晚期和秦代,西汉早期也有沿用,但不见于西汉中期及以后。筒瓦、板瓦内面的布纹,虽在战国晚期和秦代也少量出现,但大量使用一般在西汉早中期及以后。
经初步统计,此次出土的筒瓦、板瓦中,抹带绳纹和大麻点纹约占纹饰总数的8~9%。在筒瓦、板瓦和陶器中,尚未发现明确的东汉及其以后者。
总之,发掘出土的所有证据都支持这样一种判断:桦沟口段直道及其附属建筑,始建于秦代,沿用至两汉之间或稍晚,废弃。其中,直道下层路面的时代约为秦代和西汉早期,上层路面的时代约为西汉中晚期。
五、小结
1、古道路考古,是中国田野考古的薄弱环节。秦直道的研究,始于内蒙古自治区考古所的田广金先生(1974年)和著名历史地理学家史念海先生(1975年)。三十多年来,参与者不少,但仅限于史料考证和实地踏查,几乎从未进行过考古钻探和发掘。这次考古发掘,是对秦直道遗址及其上下山盘山道的首次大面积发掘,具有突破性意义。
秦直道全程,上下山、过河(较大的河)有六、七次,遗留下来的上下山盘山道和过河遗迹也有六、七处。此次发掘地点是上述遗址中最典型、保存较好的一处。对于了解以山脊和高地布线的秦直道如何解决上下山和过河的难题,同样具有重要价值。
2、秦直道中段的走向,学术界一直有两种观点。其一认为走陕北,其二认为走甘肃。此次发掘,以多处准确的地层叠压关系,第一次卡住了秦直道(即下层路面)的绝对年代,为前一种观点的确认提供了科学依据。
如此,甘肃古道路的性质就有了三种可能。一、它也修筑于秦代,是秦直道的支线,因为,甘肃古道路的宽度及附属遗址的规模均不及陕西。二、陕西中段的秦直道废弃后,自兴隆关(位于陕西黄陵与甘肃合水交界处的子午岭上)新辟之路。三、前两种可能的结合:开始是支线,陕西段废弃后变为主线。不过,这些都要通过考古发掘来认定,特别是对甘肃古道路的发掘。
3、秦直道旁的同期建筑遗址的发掘,也属首次。为了解秦直道附属设施的分布和内涵,提供了重要资料。
4、近年来,在各级政府的重视下,秦直道热方兴未艾。此次发掘,也为秦直道的科学保护和合理利用,提供了可资借鉴的基础。
鉴于此,从发掘开始不久,考古队就与建设方交涉,要求保护这段秦直道。经过陕西省、延安市文物局等方面的努力,以及国家文物局专家组成员、大遗址项目秦直道考古队顾问叶学明先生等专家的呼吁,建设方已将这段高速公路改线,为子孙后代永久保下了这段秦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