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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一夜春风来,院中的杏树开花了,一朵朵一簇簇一树繁花雪白粉嫩。不几日,花褪叶生,青杏萌发,一天天绿意浓重。 泰迪长久地趴在窗前,凝视着窗外,优美的身影像雕塑,诠释着文艺狗的优雅。突然过来了几个调皮的小孩,还冲它吹口哨,气氛登时不对,它立起身体,剧烈颤抖着,汪汪的大叫声震耳欲聋……唉,在这个人来人往的大院子待了快五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啊。 总是想起我们的初见。它雪白的毛柔软光滑,在我的掌心蜷缩着,传过来一阵阵温暖。偶尔叫一下,声音又细又短,像婴儿的呢喃。那时它才生下来32天,我到同事家去抱它的时候,嫂子把它的妈妈“球球”赶到了另一个房间,关上门,把它捧起来放到我的手上,眼圈泛红,说:“悄悄带走吧,今天晚上球球肯定又不吃饭了……”“我一定会照顾好它的,你放心吧。”我一再对嫂子这样说,也在心里对球球许诺。骨肉分离的场面真让人受不了,这也是我一定要讨一只小公狗来养的原因。 六月中旬的午后,我把小家伙抱在怀里带到了办公室。在我的办公桌上,它静静地趴着,闭着眼睛,一个多钟头一动不动。我不时去摸摸它,它的眼睛偶尔睁开看我一下又马上闭起。给它水也不喝,它只是趴着,缩成毛茸茸的一团。同事嚼了半粒花生米喂它,它吃完了,同事高兴地再嚼了半粒,人家就不吃了。不会消化不良吧?我俩担忧的讨论了半天。我带它到楼道,在大理石地面上,它走一步就滑一下,甚至还四蹄分开的摔了一跌。 哥哥开车来接我回家,看我抱了只小狗,批评了一路。我一直被家人认为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花都不会养。现在又抱回这么个小家伙,不敢细想啊。 我紧紧地抱着它,不反驳不解释。 儿子放学回来的时候,它已经在客厅的地板上撒了两回尿——此后近三个月,那块地砖就是它的专用“厕所”,我怎么训练它,都不换地方。直到突然有一天,它把“方便”的地方选在了生活区的一块草坪里,从此后,再没有在家里撒过一滴尿。不管刮风下雨还是大雪天,都是如此。 一定要给它取个好名字。儿子趴在地上,把头靠着它的小脑袋说。他用一个手指轻轻地摸着它的小爪子,一面轻声问:你想不想吃东西呀?喝不喝水……“叫它辛巴,好吗?”我和儿子都爱看《狮子王》,我也希望这个小家伙像小狮子一样强壮。“不好听。”儿子头也不抬地反对。“那就叫乖乖?”儿子抬头看我,咬着下唇:“不要!”之前我们曾养过一只小狗,三个月后送走了,儿子一想起来就哭,那只小狗就叫乖乖。看来,我又搞错状况了。 它还是趴在地板上,胖乎乎的身子圆圆的脑袋,像一只小熊。“那就叫它泰迪,好吗?”好吧,儿子同意了,他似乎对妈妈的智商也不抱希望了。后来我们才知道,“泰迪”是一种犬类。那类小狗有圆圆的脑袋,浑身长满了卷毛,活泼又温顺,和我们家的这位一点儿都不像。 晚上把它放在哪儿让我好费心思。第一只小狗曾经住过的小木屋(老公亲手做的)已经送人了,因为小狗送走后,我和儿子成天在家里哭,老公郁闷至极,就把小屋子也送走了。想了半天,我找来一个牛奶箱,里面铺上一个小棉垫子。把它放进去,它就乖乖待着。我刚放心地睡着,就被一声声低叫声弄醒:它居然从小箱子里爬出来,跑到我的床边,用小小的爪子一下一下挠着床壁。我只好起床,抱着它到客厅,在沙发上躺下来,把它放到我的臂弯,它马上安静下来,迅速地睡着了,呼噜噜地打起酣。最初的一个礼拜都是如此,直到它习惯了那个牛奶箱。 白天它喜欢四肢舒展的趴着,好长时间不动弹。有天我在家写稿子,把它放在书桌上,它居然就那么趴了一下午。我咨询了好多养狗的朋友,这么能睡是不是有问题啊?得到的答复是:它还是个小婴儿呢,一天睡20个小时都是正常的。 我们养的第一只小狗送过来时,已经三个多月大了,而它才出生30多天,之前的经验全用不上,我们得小心摸索。喂它火腿肠,不吃,馍馍不吃,糖也不吃。后来发现它喜欢喝牛奶,倒一点在掌心,它会用粗糙的小舌头一点点舔光,重复几次后,把牛奶倒在盘子里,它怯生生凑到跟前,犹豫了一下,就大吃起来。 只要它喜欢的,我就由着性子让他吃。它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饭量也逐渐增大。三个月后,它的个头儿已经是原来的两倍多,半年后,又长大了一圈,之后的变化就不大了。好多人都说我给它吃得太多了,可是,我听说过一只小狗从主人怀里跌到地上就摔死的事,虽然身材漂亮可是那么脆弱也不行啊,我更愿意它强壮一些,哪怕有人说它丑。 其实它就是那么一只普通的小狗,完全就是一只狗的模样,不像那些名贵的品种,或长得像羊,或长得像猴子,还有的长得像拖把,像麻袋……据说长得越奇怪越昂贵。可是怎么办呢,我们就是最爱它,五年了,不曾变,也不会变。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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