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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最是那一片静谧的月晖,在江面投下斑驳的星星点点,将梦想和现实以银色的梦影融成滟滟随波的万里月明。逝去的一切不堪,在此刻只有天边一轮同样孤单的明月相伴。夜深,弦慢,江平,月淡。无所谓离人的愁肠,无所谓月下的深蓝,在一片慢弦中沉淀成梦。似眠,似幻。月光下潋滟的倩影,将今世之哀并蒂于前世之梦,浊酒一觞,弦乐一曲,离人一叹,缓步月明,明亮的月光普照江上的离人,琵琶声转,唯悱恻难断。微波笼雾,沐浴银辉之下,将纯洁与华丽写满江面的每一个角落。大弦嘈嘈,小弦切切,如梦醒的醉歌,唱出屈子的《离骚》,分明响彻天地的呐喊,竟在这茫茫宇宙中难觅当年的高山流水,或许……相看不厌者,只有这轮孤独的新月。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再也没有谁,吟出《天问》的华章。今夜的似曾相识,自宇宙的初生起,不知往来的经历,相伴迁客离人的眼泪,弦歌如你,只有你这轮皎洁的身影,不知多少人,此刻同属这一江春水?弦促,弦惊,恨别溅泪惊心。 惊诧之后,除了两行清泪,一曲离殇,这月光下永恒的存在,又在何方? 弦顿,弦转,仿佛昼夜不息的春江流水。弦顿,此夜春江空余恨;弦转,江畔明月正冉冉。又有谁,不在这月光之下,不对自己的生命进行灵魂的拷问,进行无垠与有穷的辩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弦缓,蓦然发现,赤壁之上高唱“大江东去”的背影竟和此幕如此统一。仿佛不同时代为诠释同一个关于生死明灭哲学命题的争论——已物是人非……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再也无法拾起当年的影子,依残谱复原的天籁仍然在耳边回响,如清风弄影。只是画中的那一叶孤舟再也在历史的长河中找不到半缕陈迹,连同赤壁之上,那执铁板讴歌大江东去的影子一道,化作残谱中的星光点点。 声绝,连一丝回响都没留下——正如那一声无奈的叹息: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历史或许就像这讴歌春江花月后的第一缕阳光,终将把陈旧的一页撕去,或许会在撕的过程中留下只鳞片爪,留下几张残缺的乐谱,成为历史学家们津津乐道的话题,似乎我们什么也没失去——残谱之间,用音乐画出春江花月的星星点点;丹青之上,用淡墨泼出春江之夜的江流石转;梦呓之中,描绘孤舟离人的两行清泪……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可是——何处是当年的春江花月呢?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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