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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闭上眼睛,任凭心的涟漪漾开岁月的绸纱,那些快要尘埃落定的、朦胧褪色的忆念缓缓清晰起来,犹如水润过的青草,每一处叶片都泛着淡淡的微光,那点点光亮指引着我回到故乡的梦里。
这梦是那么的真实,又是那么的虚幻。仿佛我变成一只蝴蝶,蹁跹在春天的百花丛中。我记得每年春天来时,故乡田园的风光是异常美丽的。从微微筑起的田垄到
高高隆立的土坡,青草是它们宠儿,还有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的青蛙,你被惊吓的一瞬间,它已经“哇”的一声先向你抱歉了。 田垄围着的可能是长着
纤细枝腰的水稻,它们静静地伫立在浅浅一水间,像清秀的姑娘,似乎在等着一阵风吹来,那一弯腰的风情恰是不胜娇羞的呢喃;田垄围着也有可能是一方菜地,菜
地里也许种着菠菜、白菜、萝卜...要是刚好是一片油菜地,那么花开的时候,站得远远都能嗅到扑面而来的香气,更不用说置身其中的蝴蝶,从它们一会高一会
低,一刹出一刹进的舞姿里可以看出它们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 我记得曾经在这样的油菜花田里追逐过片片蝶影,那时的少年呵,无忧无虑,爱着眼睛
里映现的一切美好风物,一个片段浮现眼前:少年双手抱合住一只白色蝴蝶,小心翼翼打开指缝窥视,张开,再张开,蝴蝶一动不动停留在手掌,如此近距离地接触
难免心动砰然,倏忽!展翅飞起,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翅膀的图案,它已经翩然离去。 看着蝴蝶芳踪夭夭,她的模样儿渐次闪过心头。也许这就是初恋的滋味吧!像长着树枝间的青涩果粒。每逢春来,总是悄然在鼻尖嗅到那些年往来的书信所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至今难忘,不仅难忘,而是一辈子也忘却不了的。
夏天来了,走在乡间小路上,树木成荫知了高低起伏的鸣唱。家乡的天空是如此的蓝,以至于云显得那么白,就像一滩滩牛奶,一团团棉花。白云停靠在连绵起伏
的山峦叠翠间,像孩子偎依在母亲怀里,听母亲讲那些过去的事情。山脚下的小河潺潺流淌,留恋着杨柳的留恋,静默着竹林的静默。水中的倩影演绎着动静结合的
清歌丽曲,不动的是恒久的情,流动的是长远的意。 水中的鱼儿是自在的,不管水面上搁浅多少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它们总是成群结队的在一起游戏。
偶然破开水面冒出一连串气泡,偶尔跃出水面划过一身华光,也许它们是在晒幸福的时光哩!但是比它们更淘气可爱的是一帮少年,从高高的地方一跳而下,冲破了
一切涟漪,细碎了水中的杨柳倩影,吓走了成群的鱼儿,连搁浅许久的花花叶叶也都随波而去,久久不散的是一声声的笑语。 故乡的秋天有点萧瑟,大
概是因为树木到了这个季节都纷纷落叶,路边的青草也都换了一身枯黄的色彩。深秋时分漫山的枫树都泛着鲜艳的红,层林尽染,红得如此纯粹,红得如此触目惊
心,红得让人心生悲凉。如果我是一片即将脱落枝桠的红叶,我不会随风飘到别处,我只愿掉落在母亲您的身旁。我不奢望有一场火光把慢慢糜烂的我解脱,我只希
望轻轻地融化进您的根须,成为永远的一份烙印。 深秋的月色最适合一个人慢慢品尝咀嚼。“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记得小时候,家人把一张高
台放在院子中央,上面摆放瓜果香米,当然少不了那一盘圆圆的月饼,一家人坐下来和着天上满月吃着香喷喷的月饼。我从大人们的口中第一次听到,月亮上面住着
一位美丽的仙女,她叫嫦娥……记不起有几次对着天上一轮明月如梦如幻地畅想,只知道每次望月都免不了想起故乡的那一轮明月。月是故乡明,此心安处是吾乡!
冬天是一年劳碌的结束,乡亲们把收获来的庄稼粮食都贮藏起来。走在邻里,经常能亲切地听到老乡呼唤做客他家的邀请问候。假如你腼腆,不妨推辞着说“刚吃
饱”。如果你正好肚子空落,不妨一个劲嘿嘿地笑,随着主人家的饱餐一顿。乡里还有一个特别称道的习惯,哪家做了好吃的手艺食品,一般都会向几家邻居送一
点,那时候的我总能很快嗅到哪家正在做好吃。 虽然出门在外吃过了许多菜肴,但最萦绕嘴角心间的还是小时候父母做得普普通通的饭菜。其中有一道
菜干焖排骨至今忆起依然口齿生香,垂涎欲滴。食材是很简单普通的,自家地里熟透的蔬菜拿到太阳底下暴晒,水分蒸干了贮藏一段时间后味儿更见厚重。我还特别
想念奶奶酿得的糯米酒,那一份甜蜜,那一份香浓丝毫没有因岁月匆匆逝去而消减半分,反而越加醇厚。 有一种丝丝入心的味道叫妈妈菜的思念。千里之外的我仿佛看到了家乡炊烟袅袅,牧牛归家,倦鸟归林的情景。算算时间,我已经好久没回家了。此时我恨不得插上鸟的双翼飞向我魂牵梦绕的地方,那山、那水、那人、那一份热土。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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