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族是一个热爱英雄,崇尚英雄的民族。在秦岭脚下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悲壮凄美的真实故事,在共和国成立60年之际,我用我笨拙的笔触告诉大家,希望无名英雄能同所有为共和国捐躯的英雄们一样,得到更多世人的缅怀。
一 窑沟有座红军坟
陕西省佛坪县城南2.5公里处的108国道旁,有个地方叫窑沟,举目望去,在青松默伴,绿水环绕中,矗立着一座红军。,年近九旬的一位老人告诉我,这是一座至今仍然也不知道亡者姓名的红军坟,人们称之为无名英雄之墓。
那是1947年,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决定把佛坪县做为解放佛坪、宁陕等地前夕开展地下工作的一个重要据点,曾三次派地下工作者潜入佛坪境内,开展地下工作。当时派出的第一批地下工作者,被国民党当局(伪)县党部书记阎尚志和(伪)县长安明诚破获;第二批共派五位同志,他们刚刚行止秦岭,便被早已派驻到秦岭的猎虎队长刘发明发现并破获。第三批派来佛坪的五位革命同志中的领导,就是今天我们文中要讲的这座无名英雄坟墓的主人,一位永远让人仰视的顶天立地的铮铮铁汉。
虽然直到今天的此时此刻,我们仍然不知道他姓什名谁,但他被捕时的机智勇敢,就义时视死如归的大无畏英雄主义精神,从解放前流传止今,感召着无数人们情不自禁地去为社会,为理想拼搏奋斗,为国家争做贡献。
二 忠肝义胆
这只是一个序曲。
事情发生在1947年寒冬,我们的这位无名英雄和他的战友们顶风冒雪、昼伏夜行,艰难地跋涉着,他们从关中平原向海拔1500米高的秦岭主峰方向攀登,准备翻越秦岭进入佛坪境内,这五位革命同志刚刚爬上秦岭山坡佛坪段,便被在秦岭山坡巡逻的国民党县政府地方武装组织猎虎队发现。
在这十分危急的时刻,我们这位无名英雄,看看左右前后,已被20多个猎虎队员团团围住,趁其不备,掏出藏在身上的秘密情报和地下党人员名单,迅速塞入口中咀嚼,意于吞入腹中。说时迟,那时快,英雄的这一举动,并未逃过猎虎队长刘发明的戝眼,当他发现并反应过来,已为时已晚,刘发明顿时老羞成怒,卡住英雄的脖子,想阻止英雄口中物的吞咽,但完全失败了。于是,刘发明一伙便对五位中共地下工作者五花大绑,拳脚相加,直打得英雄们遍体鳞伤,几乎无法自行行走,他们便连推带搡地将我们这位无名英雄一行五人押送到25公里外的袁家庄—佛坪国民党县党部。
审讯指派国民党佛坪县参议员秦岭守备区“剿匪”连长朱培德主持,因为,朱培德嫡亲的大哥是国民党赫赫有名的国大代表—朱全德。
可见我们的这位无名英雄对于国民党是多么难得的俘虏,同时也不难看出我们这位无名英雄的政治地位有多高,身份是何其尊贵。
朱培德一杆人等先后审讯了无名英雄三天三夜,用辣椒水往肚里灌,坐“老虎”凳,绑‘羊儿’浮水,用尽十几种酷刑,但根本无法从我们这位无名英雄口里问出一个字,如此这般反反复复无数次拷问、上刑,均一无所获。
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便上报当时国民党的绥晋公署。
这时,已是第二年【1948年】的初春了,国民党绥晋公署派国民党特务中校情报处长雷选印来佛坪,再审我们的这位无名英雄。
雷选印把审判厅设在袁家庄,也就是现在的佛坪老街刘学海【刘熊娃】家,在百般酷刑威逼仍无结果的情况下,我们的这位无名英雄再次被打得体无完肤,胳臂、腿全部打断了,骨折后的胳臂和腿就那么一晃一晃耷拉着,我们的这位无名英雄仍然一如既往咬紧牙关,从被捕到枪毙,都始终一言不发。
时至今日, 不管是国民党还是新中国的档案中,都因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而无法记录档案。谁也不知道,他的尊姓大名。
审讯在无休止地轮番进行着,行刑者把这位四川汉子绑于高板櫈之上,加砖,再加砖,审讯仍然毫无收获,中校情报处长雷选印啃不下这块硬骨头,上报国民党上级组织,国民党反动派恼羞成怒,给雷选印的回复是:“就地处决”。
国民党的残忍,为他们的垮台敲响了丧钟。
收到回复后,雷选印不甘心,又审了两天,仍无结果.。于是在收到回复的第三天,雷选印一杆恶魔把腿、脚、胳膊都已无法挪动的无名英雄捆绑在用竹子做的华杆【单架】上,让县保安大队的狗腿子抬上大街,从袁家庄县城【现佛坪县城】出发,游街示众,沿街百般折磨,游街的队伍一直行进止现在位于东岳殿的窑沟停下,对已经黡黡一息的无名英雄就地执行了枪决。
被指定给给英雄执行枪决的是号称佛坪三大刽子手的周玉凤、屈大贵、屈大发。那天他们在雷选印的带领下,与县保安大队几十号人手一道,押运揪斗着我们的英雄,知其寸骨寸节已断,体无完肤,便百般颠簸、揉躏。到窑沟时,我们的英雄早已不省人事。
具体行刑的是刽子手周玉凤,周玉凤残忍地杀害了无名英雄后,雷选印仍觉难解心头之恨,命令周玉凤等刽子手从高处推下大石头,一次又一次向我们的英雄头上砸去,直砸得头颅全无,成了一滩血肉模糊的红色血浆,方才叫刽子手停下,抛尸荒野,扬长而去。
民风淳朴,特具正义感的窑沟乡民,感念英雄宁死不屈不暴露同志的大无畏精神,顶着被杀头的危险,趁着夜色就地悄悄埋葬了这位无名英雄,随后还在坟前栽种了几排绿绿的翠竹。
2002年,佛坪遭遇千年不遇的洪灾,洪水已涨至坟边,窑沟村民毫不犹豫,又自动自发地把英雄的坟墓迁到对面高处的松林中。让青松为英雄壮威。
三 遍访英名无果
据亲眼目睹了整个事件的人们说,这位无名英雄是四川口音,圆盘脸,别的情况便一无所知。
解放后,佛坪曾多次派外调人员了解这位残遭杀害的无名英雄姓氏及档案,均一无所获。
对于雷选印其人,共产党政府先给判为无期徒刑,后改判为15年,入狱后一直在铜川农场劳改,做木匠。
据了解情况的人讲,雷选印在佛坪停留了56天,向国民党总部发了56份情报,其中有16份相当重要,对我党危害极大。
1972年五月,佛坪公安局军事管理小组的同志,在档案调查组外调时,与雷选印见面,当时雷选印60多岁,雷选印还能把他当时上报的16份重要情报倒背如流,一位姓田的同志把雷选印的叙述与当年原敌委公署的记录对照,竟完全相同。
早在1971年,那位姓田的同志外调时,先后见到过12位曾被派到佛坪的地下工作者,这12人中,就有第三批同无名英雄同时派往佛坪的地下工作者,连他们对无名英雄姓什名谁,也一无所知,这三批先后到佛坪的中共地下工作者,直到1971年时,都在东北。当时参与外调的同志,还亲眼见到了曾穿越佛坪的红军营长吴振廷和一个姓李的班长等人,他们对我们无名英雄的情况,也一无所知。但却给外调人员讲诉了佛坪的这么一个怪人,此人名叫田祥毕,家住三角树湾,他是佛坪唯一一个既加入中统,又加入军统的人,同时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共产党处决的人。因为,田祥毕不但偷偷地放了一个【伪】陕西警备第二旅张飞生旅长抓来送给他的共产党人,他还给这位共产党人两个银元、一升黄豆、20个鸡蛋,让其逃走。解放后的1953年,这位红军专程回到佛坪,感谢田祥毕,并给共产党政府写下了证明材料,政府便没有镇压田祥毕其人。
同处乱世,世人自有评说。
四 虽死犹生
臧克家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然而,面对这位英雄,我却不知道怎样去抒写他,怎样铺展他壮丽的人生。这是一项现代人不曾见过,也无法尝识的壮举。是的,这就是他,把鲜红鲜红的热血,抛洒在秦岭脚下的土地上,世世代代滋养着这方土地上年青的一代。这是一盏让历史照亮未来的明灯。
我们只能说,历史不应该忘记,也不能忘记那么机智英勇、那么悲壮美丽、那么让人感动的无名英雄。我们的这位四川籍英雄,他虽死犹生,他将永远活在佛坪儿女心中,活在中华大众的心中。世人将永远铭记窑沟那通无名的英雄丰碑。
人们是不会忘记他的,因为,历史,总会在我们耳边轻轻地、轻轻地述说他感天动地的英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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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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