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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所写的文字,是我在军校毕业后十七载军旅生活的简单纪实,没有消烟和大场面,是一些能回想起来的“军中绿花”,是我那时的人生历练。那些人和事,那些战友的名字,将难于忘怀!——题记
1987年夏,沈阳炮院毕业,我们就要回部队当小军官——排长了。托运行旅,提小箱,四个同乡同学途经北京勾留一天,匆匆地去了天安门,逛了人民大会
堂、颐和园、故宫。长城没去,算是成不了好汉;那天毛主席也没瞻仰到。晚上在酒店吃了鱼虾;看到一些外国人。翌日上列车赶赴福州,两天后到福建长乐某师部
报到,旋即分配到金锋镇45团,我记得那天“八一”建军节。 一、在火焰山 不日即由组织上分配到金峰镇梅花村火焰山上——五连实习。军校毕业后按规定必须实习当兵锻炼。对我当个士兵来说,这不成问题,无非是走程序而已。
这火焰山,有二百多米高。莫非传说老孙也来过此一游?已不记得了。登高望远,梅花渔村及其东海一面是能看到的。梅花的小伙子们长得黑而结实,姑娘长得如
花似水。但连队出入购买生活物资不方便,从山底到顶上有一条4里多弯弯的山波路。连队士兵——军营男子汉有上六七十号人,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
我分在炮排工作,实习嘛,必须和士兵一样,站岗放哨、出公差、训练,都要住班排。与兵实行“五同”:同吃,同住,同训,同学习、同劳动。我很听话,真像
个兵,晚上要站岗放哨,白天要出操、训练。排长是江西的温太财,与我相处还好,是我的直接上头呢。我的班长是挺好素质的熊中华,南昌人。排里有个兵叫涂小
青,够懒散的,有城镇兵那点赖皮,时常被连长被训斥,至今还忘记不了。 连长陈秋棋,莆田人,二十八九岁吧,大胡子高个头,训练管理很严格,听
说非常孝敬父母;有时士兵不听话会凶骂他们。这是我下部队首次见到的军事干部的印象,他像三国的“张飞”,军事训练、管理上是个嗷嗷叫的连长。指导员高林
峰是本科生,河南人,上起政治教育课和做士兵思想工作是很“婆妈的”;他还自学英语(个人兴趣而已),他房间各处张贴不少英语单词小纸条。 说
一点青春情感的事。那个时候是男大当婚了,想找对像了。写信找对象介绍对象是年轻军官的常有的事。在火焰山上,写信给高中时的老师请他帮介绍一位“心仪”
的女同学,未果。还记得一次周末,请假外出会老乡时,下山遇见一美女,我鼓着勇气,在梅花丛林绿荫小路上,上前与她聊天。那可是心里很幸福快乐的事,感觉
自己好像在谈亲,才知道她是连队山底梅花村大姑娘,正与我同向,去邻村访亲。她留了地址,之后几天,我写信约她相见,杏无音信,了无结果。假如有一见钟情
之事,明天也能成亲!现在可想像那时连队生活有点无聊、青春萠动、不计后果的心境。 二、在南沃山 个人是一块砖,组织有需要就往那
儿搬。实习五个月,1988年春,我这一块砖“搬”到湖南镇海边猪角山三连当排长,那是“天高皇帝远”的海边守备连,距离团部机关有四十多里,人戏称“东
泊尼尔”。猪角山,那块与猪八戒的头一模一样大石头就矗立在我管辖的炮阵地上,面朝大海,春瞹花开,巍然不动! 我在三连85加炮排,一干四年多。炮排三个班,三门炮——“大家伙”。平时在坑道内,训练时才推到坑道外阵地上。每班有固定人组成。
全连士兵有共同的队列训练,投弹,射击,一百米障碍,五公里越野及政治纪律教育等;我们专业上就是训练守点大炮。日常还有内务卫生,生产种菜等。排长就
是抓好本排的训练和行政上管理的,共同搞好连队军政工作,重点管好三个班长带兵工作。班、排长是“兵头将尾”。与兵们实行“五同”,晚上睡在大排房上,不
能搞特殊睡在工作室上(副连职干部才有自己生活空间),这样才能全方位、全时制管理这二十来个战士。 三连干部战士名字,虽至今已二十多年,有的还记得。
第一任的连长黄永成,湖南人,小个头。原团军务股参谋,很精干。黄连长给我说过自己故事:他离家上高中时,姐姐送他一程,他又送姐姐回来,姐姐又送
他……姐弟俩折腾半天,连长什么事我都忘了,唯独这种事我至今依稀记得。接触不到半年,第二个连长刘汉生(福建永春人,现是福州市审计局工作)来了。第一
个指导员叫陈君棋,在江西农村老家隐瞒多生一子被举报受了处分;接任指导员蓝如奎,是广西人,老婆不孕常熬中药那个味道我还记得,不知后来生小孩没有,他
早已转业在农场当行政干部,我与他联系不敢问他此事。第三个连长吴清木,福建南安人,老婆死于车祸,现是某县政协副主席。第四个连长陈兴波,三明人,参谋
素质好,但夫妻为教育小孩等事,吵闹矛盾逐大,七年前陈连长因病去世了。一排长姜建明,江西上晓人,英俊、机灵小个子,军事技术还;四排长李将春,高个子
说话像打枪咯咯响。还有山东的刘乃东司务长,专管发物资,他后来被提干了。 还有我身边战士的名字。我排里85年、84年的几个老兵、班长,有个叫陈显强很老实,湖南人;一个姓叫周伟红,矮个子,还行,名字我忘了。 87年兵、王宝亭班长,浙江兰溪人,是我得力的班长,老实本分,军事素质过硬,管理能力还行(至今还联系着)。副班长卢大众(江西)、彭金根(江西)、陈国民(福建)、陈洪(南昌)军事管理素质一般化;班长方雪龙(上海)没经过骨干培训,素质不太好。
88年兵,王兴文、周正端、沈四恩,张根炎、欧国清、廖华盛、林振海(退伍后婚姻问题自杀)、兰庆法、平子颖、钟友君,韦成洪、范明达、宋献忠、马增广
等等,还有四排的马南生(广东潮阳人,现在开茶店),这些兵的名字,我当年日记(还保存着)都有对他们管理、训练、为人的粗线点评,不一一而足。 连队训练共同的科目在一起学习训练,专业按班排分开,到个自场地去。训练很苦很累,有的兵受不了,个别新兵会哭,会想家。 连队生活条件差,冬天到了,战士们轮流到洗澡间,用柴烧大锅水轮流冲澡;夏天时,洗澡更简单,附近有条战备坑道,士兵可以在坑道内脱光洗澡,我也经常去洗,那地下清水,一瓢瓢往身上浇,好凉爽,好舒服! 海边沙地上老百姓种的西瓜特别甜,连队有些兵不守纪,会利用晚上偷点西瓜来解渴,那时有的排长吃点小兵的西瓜,嘴也软了,最多说上句,“以后别去搞了,自己去买。”
连队也要搞生产——种菜和养猪。用于调节改善生活,搞好伙食。每个班都有几垅地,种上各样菜(如辣椒、包菜、花菜,小白菜及生姜、葱蒜等)。搞生产一般
安排在下午训练之余,带上工具,有的要挑上粪便。排里农村兵宋献忠(同安人)最能干,挖掘、修整菜地最见功夫的,有的城镇兵怕脏怕臭,拈轻怕重,只是看。
班长会对他们说:“看什么!动手干!” 那内务卫生,你看,起床后,被子要叠好,像豆腐块,鞋子要放置整齐,排房及环境卫生要打扫得干净。整体上显得直线加方块。连队会组织评比检查。排里的陈国民、王峰的被子老整不好,检查时经常被扣分,少不了挨批也不管用。
在三连时,有两次被团部抽调去带新兵(89年和91年入伍的两批新兵)和一次骨干集训。我当了新兵连的指导员——专职于新兵的政治教育和做思想工作。记
得有一次,做江苏一个新兵周伟红的思想工作,很费劲。他训练时无精打采,不想训练,经过班排长了解才知道在家已经谈上女朋友,我多次找他谈心说理,并与他
家里联系配合,总算使他思想慢慢转变过来,投入到训练中去。在外带新兵与骨干集训,因尽职尽力,受过团领导表扬,受过一次团嘉奖。有个轮训队老队长左光
满,湖北人,“老大粗”一个,很好玩。有时出操忘记系领带。他帮团参谋长养几只鸽子,搞飞了,长官训他:“飞了?!你给我吃了吧!” 在90年骨干集训时,因骨干学员由何文章队长带去福建师大军训。只有我带的排留守训练。我女朋友唐秀英来轮训队看我。次年秀英来猪角山三连又看我,我休息时带她到附近山林、海边逛逛,走走。
92年春节在连队简单举办结婚仪式,请同乡后勤处长姚海联主持婚礼,方海枞股长他们家属同来。婚宴及仪式均为简单。姚处长在仪式上尽想出“鬼点子”让新
娘新郎出洋相,逗大伙们乐乐。那年结婚仪式上拍照现在还保存着。回老家省不了要请亲朋好友,拜天地,我的母亲拉他儿子媳妇跑上跑下,忙得够呛。 在三连时,利用课余时间自学中文,从90年初到94年4月十一门全部通过高等自学考试,取得汉语言文学大专学历。训练忙,又要复习,这也是不容易的事。 在军营与各社会交往不多,和福建师大在校生、老乡江俊祥、黄文杰,女生阮莲菊、吴红英有来往联系过。也认识其他一些姑娘(那时主要靠写信来往,有的见了面)。在确定恋爱关系前,那种找对象追梦似的狂野心境一言难尽! 三、在南沃山 1992年春,我提调到南沃山二连任副连长,二连是人称像“西泊尼尔”,是偏远的海边守点连队。风沙大,时时有沙尖围困连队进出之路。不长草,似乎只有马尾松、白扬树才能生存了。
作为副连长,在连长不在时履行好职责,平常协助连长工作,分管连里生产内务。连长文建忠是大个子,白酒可用碗喝,军事素质过硬。连队的难管的刺头兵,都
能压得住。听说那时团政委很器重他。有一次在喝酒时,当着别人的面夸我:“我探家一个月多,回队后连队样样都好好的!谢谢你!这也许是他酒后肺腑之言。不
过他忘记还有指导员、排长…… 有一次,连长不在,我在带队早操时,竟然有个老兵睡懒觉,我发火进去掀掉的被子,扔在房外。这种事在我身上很少发生,我的性格应该算是亲和的,这次事后感觉这样做得粗暴一点,在个别批评他问题时,我也自我批评,以后他也很尊重我,下不为例。 我最为“骄人”是的训练口令声音宏亮,节凑清晰,准确,中气足。一叫起来,士兵精神振奋,在军校时也是这样,好远都能听到。搞训练教学示范,像早期的放录音磁带,清晰可人。
在二连,连长先后有刘汉生、文建忠、陈香群;指导员是林友通、陈建平等。刘汉生军事挺好,据说以前的射击比赛常拿到师团的好名次,冲锋枪点射特优,只是
说话口齿有点不清楚。都是闽南人、说得家乡话,对我还好,是永春人。林友通为人亲和,来自地方大学生,军事素质差点,喊口令有时闹笑话,做个指导员算称职
吧。 记得有一次,石增兴师长来二连蹲点检查工作,第一次见到我说,“我找你很多长时间了。”听着对我很关心,这是他外交语言。有还一次,师长
带他前旅政委——我的同乡李原兴政委来连队,师长说,“这是你老乡”,我凑上去和老乡说了几句家乡话,我真的不认识他。找他调动提拨吗?不可能的事,我也
不会想。 南沃山二连几个排长提一下。排长有柯德兵、邓建文,汪政平、沈四恩等。沈四恩排长,原是猪脚山三连、我排里的兵,军校毕业后当排长不
到两年,很不幸患上银屑病(牛皮廯),提前转业回家了。柯排长,莆田人,高个子,军事素质过硬,他后来转业在物价局工作,有过联系见面。燕卫东司务长(搞
后勤财务的,后来提干了),河南人,老实肯干,我们相处好,谈得来。至今还有来往,他干到营级转业在福建福清环保局,安家了,去年我全家“动车”去看他
们。 在连队几个老兵:叶建明是我家属的浙江老乡,欧阳锦仁是我同乡,江明是连部文书,平时接触、亲近多一点。有个徐树芳战士(山东)在家练武
术,在连队还热练着,调皮不听话,被班长们“修整”过,他军事过硬,退伍在深圳打工。听说后来做办彩印包装厂发了财。近日出差探问战友,请我去外面喝酒,
说在连队很尊重我。是的,我才知道他经历“死里逃生”,想不到事很多,我劝他说,违法的事,不能干,还开玩笑说,其它事能捉到钱就是好猫。 在
南沃山,有一个特殊“小兵”入伍驻进了二连,并且超期服役四年——他就是我的儿子威威。威威六个月大就“随军”了。这小子是在战士们抱来抱去中长大的,见
风看浪,以后摸枪玩炮,与军营男子汉打得火热。战士们非常欢喜小孩子。这小子与他们混玩,全不怕生。现在他读大三了,一米八,高而帅,只是不富,他对我
说:在部队的事大都忘记了。 还有一事,不能不提:到南沃山不到半年,我的母亲苦心让她最小儿子读书,终能考上军校,说要来部队走走看看,还未能如愿,终因在二姐家突发脑溢血撒手人间。我从连队赶回家又不能见母亲一面,实在痛心!我至今想起来心里难受! 四、轮训队长、管理员、军事参谋
团机关办了幼儿园对外招生,为扩大生源多创收,在附近六0村办了幼儿园,1995年夏,我莫名其妙去负责一年。1996夏调到团轮训队当队长一年。
1997年春到团机关当管理员(主管团机关士兵及招待),干了半年。当时不知怎的,一心想调到福州市区军管的人武部,不成,最后折腾半年多,终于调到老家
市人武部,又干了七年整,最后官衔级至营级少校军官,于2014年转业到本市政府机关工作。 假如我能活到八十岁,大约前二十年在家,二十年在军营,而后二十年军转在地方工作(正在进行时,还有十年,得好好干!),最后二十年退休养老了,人生就简单分成四个阶段。我在部队从入伍算起呆了二十二年。
以上是我二十多年前、十七载春秋军旅生活的点滴事儿。军营里那些人和事,很多忘记了。能回忆起来的算得是美好了(哪怕是提到的战友名字)。有个别的战友
已经走了,有的永远忘却他们的名字,少数战友还保持联系(包括QQ群)。我用这些不成熟的文字记下来,它是我人生的历练,年老的时看看,别人不一定感兴
趣。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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