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初晴,云淡风轻,正宜访山问水。
早就听闻白水云台北部的山中气象不凡,向往许久。
进入山口,一座座碧绿的山峰远近高低错落有致,风情万种。潺潺溪涧水声淙淙,灵秀之气徐徐而出。溪边的草甸上,浅草铺地,小朵的黄花夹杂其间,悠然自得。
沿水而行,河道中突现一块三米见方的巨石,平整的出人意料,向导谓之“石床”。据说是当年诗圣杜甫曾卧榻于此。感慨之余,一挂瀑布又映然眼前,清澈的河
水从一整块青石上流过,又贴着石块的边缘奔腾而下,跌入两米之下的水潭。原本无色又无形的清水,在飞身而下时变作白色的精灵,欢呼、跳跃,呈现生命的蓬勃
状态。同一方水,青石上静若处子,飞跃下动若脱兔,宛如两样。河边不乏绿树,大多粗如水桶,自然生成的浓浓树盖笼罩溪水,让脚下的土地愈发湿润,丰美。
山路逶迤,行至路窄处,仅容一人通过,崖边的老藤垂在身侧,沁然之气漫卷全身。穿过老藤,豁然开朗,几对彩蝶翩翩飞舞,原来已进到蝴蝶谷中。白蝶、黑蝶、金蝶不时从眼前飞过,或停于花枝,或飞过绿叶。
且行且赏,且行且议。穿越茶沟,看过老泉,行至极陡处,一行人屏气凝神,专注于脚下。两旁不知名的植物时时轻拂脸颊,耳边野雉的鸣叫声声不断,此行也有
了探幽寻秘的味道。上至高处,片片艾草绿得养眼,座座山峰与人等高。阳光之下,深绿、浅绿、嫩绿、碧绿、新绿、娇绿、黄绿展露无遗。未到凌绝顶,已览众山
小了。
闻到山民的茶香,不觉加快了脚步。山顶上还有三户人家,不过五口而已。核桃树下,一方小桌,几只小凳。桌上一碗核桃,数块薄饼,山民的热情不在言语当中,却让人备感亲切。篱笆做墙,山石盖屋。多年不见的耱、耙、磨盘等陈列于小院当中,让人觉出桃花源的味道。
再次起身,向神泉出发。一眼尺把宽的泉子,据说千百年不枯不溢,总是保持同样的水位,一任身边的小溪流淌跳跃,如一位长者,静观岁月更替。同行的明眼人
当即指出,此泉眼不过和小溪连通,水位同升同降而已。倒是小溪从山上流下,清冽爽口,溪上浓荫覆盖,绿枝不时和溪水亲切相融,别有一番意趣。
天色不早,松针林只能忍痛割爱,下次再访了。
回程是另一条路线,似乎好走了许多。穿过金沙滩时,正逢夕阳西照,裸露的山石风化成沙,竟泛出一片金黄。满眼绿色当中,这一片金黄引人之极。沙中还有泉水渗出,雄壮中更添一缕柔情。
涉水而过,两旁的林子变得妖娆起来,每棵粗壮的山树上都绕上了紫藤。弯弯曲曲,相依相伴,同生共荣。据说每年紫藤开花时更加妩媚,可惜此行无缘一见。过了此段,却再难见到藤树相依,大都是长得规规矩矩,只知长高长壮,全无半点缠绵柔情了。
夜幕将至,粉红野刺玫、恣意的栀子花和数百种未见未闻的野生植物,渐渐隐入夜色。九眼泉、货郎担山和一色奇峰怪石也罩上了一层黑幕。山中无限的美景也要休息,等待又一个天明了。
■杨 娟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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