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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地里的花生成熟了。 农民们赶着好天气,在地里收获着花生。收花生算不上体力活,老人、小孩都可参与,并能从中体会到
不同的乐趣。收花生的时候,人们弓着背,猫着腰,双手拧着几近干枯的花生藤,往上一提,埋藏在地下的花生便随根须拔出。抖落掉根须上的泥土,大大小小的花
生粒便清晰可见了。看到根须上挂满的花生粒,大人们的脸上喜滋滋的笑着,嘴上乐呵呵的说着。 有些根须已经腐烂或者干枯了,不能将
地里的花生粒拽出,这时就需要利用锄头或镰刀等工具了,把拔掉花生后留下的土窝翻开或刨开,遗落在土里的花生粒便无处可逃了。小时候,我最喜欢刨遗留在地
里的落花生,时常还能刨出一只只又白又嫩的肉虫来,大人们称之为老母虫,那虫足有小孩的手指般粗,半根手指般长。那虫子怕见阳光,一出土壤便蜷缩成一团,
装出一副可怜痛苦的模样。别看它全身细嫩柔软,在土里偷吃花生可是一等一的高手,它能咬破成熟花生的壳,把壳里的花生吃个精光。大人们常说:蚂蚁勤劳俭
朴,长得又黑又瘦,这老母虫好吃懒做,却生得白白胖。所以人们恨死了它,一旦发现或者当场将它击毙,或者带回家中喂食鸡鸭。 如
果说挖花生是一件赶时间的活,那么摘花生就休闲得多。将花生连着藤一起搬回家,摊开晾晒。茶余饭后,空闲时间家人团坐在一起,从坝子里抱来一团花生藤,从
藤上摘下花生粒来。大人们边摘边议论着今年的收成,规划着下一季农作物的栽种。小孩们则边摘边尝,从花生粒中选出最大颗的,用门牙把尖的一端嗑个缝,然后
剥开,将饱满红润的花生米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甜甜的,香香的……湿花生的壳特别难剥,挖花生的时节,往往剥得我们稚嫩的手指甲外翻,里面则皮开肉现,疼
得不得了。看到我们贪吃的样子,爸爸妈妈往往会阻止着我们,因为湿花生壳上,手上有很多的泥土,吃进嘴里会拉肚子的,可年幼贪吃的我们只图一时之快,全然
不顾后面的病患。 如果为了摘花生快,还可以将凳子放倒,手握花生藤,在凳子的棱角边沿甩拌。这样美中不足的是花生粒在与凳子的撞
击中会飞出很远。摘完花生后,把花生摊在地板上晾晒,我们喜欢从无数的颗粒中选出连花三来(就是有三颗花生米的那种,比其他花生长一截),比谁收集得多,
然后单独晾晒,悄悄地收藏。 现在回想起来,最可笑的莫过于小时候偷花生了。在那生活相当艰苦,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平时要想吃
上几粒干花生需要等到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来客人的时候了。花生晒干之后,大人们会首先预留出来年的种子,把它锁在柜子里。所剩无几的便装在麻袋中,系紧袋
口,用绳子悬挂于房梁之上。一来防患老鼠的偷吃,二来也断了我们的念想。望着那束之高搁的花生,说实话我们的眼中充满了渴望,很多时候真的是望着花生止
馋。所以,我们期盼着家里来客,期盼着逢年过节。 不知从何时起,小伙伴中开始流传起偷吃花生的办法。拿来一根长棍子,把一端削
尖,轻轻地把麻袋刺上一个小孔,然后用棍子敲击麻袋,那花生粒便从天而降。把掉下来的花生珍藏在衣兜角落里,在与小伙伴相聚时拿出来分享。我们把一粒花生
米掰成两半,你一半我一半的分着、吃着、傻笑着。偷花生时那孔不能刺得太大,否则容易被觉察。小伙伴李明,想从孔里掉下更多的花生来,他把孔刺大了些,结
果被他爸妈发现,一顿皮肉之苦让我们好生害怕。 我现在对花生都有着特殊的情感。空闲的时候,抓出几颗生花生,全部剥出米粒来,在桌子上摆成图案,然后一粒一粒地放进嘴里,咀嚼、回味,关于花生的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我往往忍不住一阵苦笑。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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