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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异常豪迈的饮净了眼前的三杯水酒,然后身子便在雾里飘了。 回家半路,停了车,与放蜂人聊了很久。谈起春天时写的那篇《放蜂人家》的
文章。勾起男人的往事,诉说放蜂的辛苦。我心里早已满是同情了。转眼夜幕低垂,眼看十九点了。县城就在不远处的雾霭里,像情人的双眸,有了诗人的浪漫,霓
虹灯像成串的糖葫芦,引领着公路的脚步向夜的怀里延伸。星星早已把天的幕布倾洒的满满的。没给月儿留下一丁点安身的地方,适才想起今日已是七月初四,本周
六就是那七月七了,那是我国的情人节,来自一个美丽而忧伤的传说。记得小的时候,母亲说小孩子在那天夜幕下的黄瓜地里,去聆听牛郎与织女的私语。而我,总
会在奶奶或妈妈的催促声中,轻了脚步,藏身于年年的黄瓜架下,便有了年年的等待,和长长的失望。直到后来长了身躯,粗了喉咙,再不信长辈的鼓动了,哪怕是
那家人。 蚊子抖着翅膀,吹着号角,难得是它们在提醒我回家啊。 忽然,微信的声音,告诫城里的路口来了许多警察,正是要捉些像我这
样的人回去,到上司那里换些奖金送给老婆,去换些笑颜。我喝酒了,但我不傻,调转车头,驶回山里。好险,王庄大桥上也有几个大盖帽,手里舞着棒子,那气
势,矮脚虎王英的影子在我的脑海里,秋千似的晃着。那手势隔着许多的空气,飘向我了。我感觉到了丝丝寒气。而我及时关闭车窗,打开了车里的冷气,去定些心
神。坐骑鹿儿一样闪过。让我想起非洲大陆的瞪羚羊,在狮子、豹子的眼前,高傲的跳着,我迷离了双眼,眼前早已是蹦床上舞着的幼儿。每每在都市的游乐园里,
看着那些腾空的儿童,心里满是嫉妒与羡慕。警察终于没有拦下我的宝来车,或许叔叔们把我的坐骑看成了它的堂兄——宝马。唉,我可没有趁钱的爹,也没有事大
的干佬,脚下的路,这么多年,一直是自己亦步亦趋,小心、艰辛的走着。但干爹都是被干女儿用来坑的。而我,即使去韩国的大医院里美容,再去泰国的大医院里
美体,也只能勉强去都市的夜幕里站街了,那重口味的黄海波是万万看不上我的。 终于脱离了险境。车里的冷气却在我的额头上挤出了一些水分出来。
我知道,自己在怎么镇定,心里还是怕了。知道自己手里的饭碗早已不是钢铁做的了。那碗丢在地上,肯定会碎成许多块的。一阵细雨飘过,便被路人的鞋底沾走,
去了远方。不禁忆起陆游的咏梅诗: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到郭家沟的时候,有二十点了。夜真的来了。 路旁的池塘,洒满了和
天上一样的星星,那星星眨着一样亮的眼睛。痴痴的望着我。池塘里的睡莲在这静谧的夜晚,真的收拢了花瓣睡去了。几位夜钓者,蹲在柳树旁的石碣上,擎着钓
竿,钓那一池秋水,也钓着那山村的一晚夜色。我很好奇,这些人该有怎样的情怀与耐性,与夜一起守着这满池的星光。不知他们的鱼篓里桎梏了多少生命。远处,
几声鸟的低鸣,是黄鹂,还是布谷呢。我知道那是枝桠间鸟儿的呢喃和呓语。 好羡慕那朱自清,他的荷塘里装满了月色。装满了潺潺的流水,装满了青青的夏荷。
我不喜欢夜钓,不喜欢夜的黑。喜欢什么都在阳光里,一切都是亮堂堂的,发着光,耀着眼。但我却喜欢这份宁静,喜欢有了夜钓者的山村,多了祥和,多了些美
好。那闪着荧光的鱼漂,在夜的怀里跳跃,忽然,飞来几只萤火虫,略过水面,也点亮了些池塘。哦,空气里,仿佛弥漫了秋的气息。有一股莫名的惆怅,有一丝淡
淡的忧伤,慢慢滑过我的心底。因为自己太不喜欢秋的杀气,不喜欢秋日里的萧条,不喜欢田野里满目的霜啊。 夜钓者终于收拾了行囊,从一抹夜色里走进了另一抹夜色。 二十二点了,我驾驶着坐骑穿行在那幽幽的晚钟里。 回去的时候,我不在失落与惆怅,因为那睡莲、那星光,暖了我的心扉,也铺满了我的池塘。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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