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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四合院的小库房里有一把镰刀,静静地挂在斑驳的墙上,镰刀把上的木质已经被时间的油脂打磨的油光可鉴,锋利的刀锋虽然有了一些岁月锈蚀的痕迹,但在灯光的照射下还是一如既往的闪闪发光。 这把镰刀是母亲的,陪伴了母亲走过了那些青黄不接和丰衣足食的年代。 母亲出生的年代正是工业刚刚起步,国民经济得到全面恢复和初步发展的时期,对于当时的农村来说还处于缺衣少食的年代,吃饭穿衣都需要自己去挣,没有劳动就没有收获。而母亲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一步步长大。
在那些孩子成群的农村,每家的孩子都是七八岁的年纪就学会了帮父母料理家务。洗衣,做饭,扫地,喂养牲畜这是每个农村孩子除了上学以外都要做的工作。割
猪草是年幼的母亲接手的第一个农活,据母亲的回忆,当时接过寒光闪闪的镰刀也是有点害怕。只是在那样的一个年代里,吃饱饭都是一个问题,谁还在乎一个年幼
孩子的心理活动。于是母亲就在战战兢兢里完成了第一次农活,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习惯成自然的养成,割猪草,割小麦,割玉米,割一切可以割的东西,母亲手里的
镰刀越用越熟练,由初始的小心翼翼到现在的炉火纯青。 在那样一个青黄不接的年代里,吃饱穿暖是重中之重,上不上学自然也不在父母的重视之列,
农村孩子大多数的课外与课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帮父母操持农活上。母亲也是在这传统的模式里磕磕绊绊的从小学读到初中,就遗憾的辍学了,虽然有不舍,有难过,
母亲还是紧握着手里的镰刀,顺理成章的长成了家里的劳力。 接下来的日子是翻天覆地的忙碌,忙完家里,忙地里,还要帮父母照看年幼的妹妹。在那
样一个花般的年纪里,母亲成了不知疲倦的陀螺,围着家务与庄稼做着周而复始的运动。而那把镰刀在母亲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劳作中,也变得越来越锋利,镰把
已经被母亲的汗水浸的油光可鉴,锐利的刀锋闪着岁月的寒光,见证着母亲艰辛朴实的成长岁月。 贫穷动荡的岁月里,母亲健康的成长着,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磨砺着,像极了那把握在手里的镰刀,有着锋利的性格,不服输的脾性,勤劳朴实的美德。 母亲就这样带着这些岁月里积累起来的美德,嫁给了我的父亲,开始了相夫教子的生活。
夫家的贫穷同样是锻炼母亲的战场,一把镰刀被母亲运用的风生水起,贯穿在一年四季的日常生活里。在万物勃发的春季,母亲会挎着竹篮,握着镰刀,去山野寻
找那些大自然赐予的美味。而到了麦收季节,母亲的镰刀就成了战无不胜的将军,那些成熟饱满的麦子一见到阳光下亮闪闪的刀锋,就吓软了腿脚。于是成片成片的
麦子就像疲惫的对手被母亲一一击倒,而同时被击倒的还有岁月里的清贫和无奈。而到了农闲季节,母亲的镰刀也不会束之高阁,只会更加锋利与繁忙,去田野里收
割青黄相接的猪草,去水塘边收割迎风舞蹈的芦苇,去树林子里寻找干枯细小的残枝……母亲就像那把镰刀,不停的收割着清贫岁月,收割着生活中成串成串的希
望。 时光旖旎,白驹过隙,母亲在劳作中渐渐弯成了一把镰刀,而那些与镰刀有关的品格却越来越挺直,我不是一个圣人,也不是一个智者,却在母亲的教导下,学会了把岁月当成麦子,手握一把淡然的镰刀,独守安然,静待时光荏苒,风云变化。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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