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我的惯例，下班多步行。阳光灿烂，空气清新日，四公里路，心情好，甩开膀子大步流星地走，最多四十分钟。烦，班余没心思，晃晃悠悠，慢，也就一个小时。十里长街，从东到西，走了好几年。
今个儿傍晚，拐个弯儿就要进小区大门，会长突然来电，问在哪。忙报上方位。他说“别回了，一起去零口水库逛走”。闻言，忙折返，在约定的街口，候他到来。
上车，才发现车上已坐得满满当当。后排，坐一行女士。没仔细看，嘻嘻哈哈中和一行打过招呼，和开车的陈开始寒暄。突然肩膀被搂住，忙回头，才发现是洒家丫头。她竟然也坐在车内，依在陈家母女旁。一贯不喜和我们一帮老头老太太厮干的她，也不知道抽哪门子风，让我多少有些奇怪。
目的地很近，出城没几分钟就到了。站在坝上，一泓碧水现在眼前，清澈浩渺。水体微微有些发绿，让人心醉。和城中的骄阳似火与喧嚣嘈杂相比，几步路之外的这一处所在，真是凉意清净，顷刻间不胜欣喜。
坝侧放几台早到的车子，库里，三五游客正在戏水。看他们悠闲自得的样子，在稍稍有些担心的同时，觉得真是惬意和舒服。举目四望，发现这零口水库和渭南城南的湭河水库高度相似。两侧黄土台原，多少有些荒凉。只是在这夏日里，茂盛的小草布满山坡，让这单调乏味的黄土高坡才有了一些新绿。被小溪冲刷了几万年的沟壑，里许宽，从底部向上，镶着云彩的蓝蓝的天空，逐渐开阔。台原上开垦成梯田，农人们种着庄稼。
亲水喜水，是人的本能。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不时遇到朋友熟人。同行的老刘老张，和走过的友人不断打着招呼。丫头和同学叽叽喳喳，讨论着他们的话题。一行磨磨蹭蹭，穿过大坝西行，沿小路向库尾走去。
水边，一处绿树成荫的地方，藏着户农家乐。院子里树木葱茏，花繁叶茂，供游客消遣的小房子，零星散落在绿树间。穿行绿树掩映的小院，心情刹那间别提有多好。选得院子正中一间纱布围起的房间，坐着办公室人么狗样还算斯文的一行，大呼小叫地呼喊服务员倒茶拿菜单。坐定，发现有蚊虫，又扯开嗓子喊店家开风扇。
十个人，分坐两桌。女士桌张家嫂子最长，陈家嫂子最为文气，刘家嫂子最为朴实、坦然，两个丫头则继续叽叽喳喳，讨论着和大人们无关的话题。男桌张、陈、牛、刘、连，没有客气寒暄，谝着闲传，菜来即伸筷子开吃。
油炸豇豆角本是道最爱吃的家常菜，但盐放得实在是多了点，捡一根送进嘴里，再无兴趣动第二筷子。烤鱼味道很是不错，看色泽，微微有些焦黄，夹起一块，里边肉色纯白，火候正好。洋葱正是便宜的时候，和土豆一起炖，竟然别有一番风味。火烧茄子是关中人夏季里最爱吃的菜肴之一，端上桌的也很好吃，但毕竟不是小时候妈妈做的那种味道。
嫩黄焦脆的汤面饼子上来了，三下五除二，两块就下了肚，别提有多舒服。未几，旗花面上来，连汤带面，一人一碗，哇塞，至此，个个成了神仙。但莫名其妙，从头要到尾的烤肉烤鸡翅这才上来！平日里喜欢吃烤食的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间相互询问“谁要的？咱们没要吧？”
怎么能没要呢，刚落座时，个个饿死鬼一般，一人一主意，你点这个，他点那个，服务员一边倒水一边写菜单，虽说忙不过来，多少有些招架不住的意思，但我的猜度，人家一定心中偷着乐，详细记录在案了。
夜幕不知何时早已合上。来时碧绿青翠的草色树木，完全混入漆黑的夜色里。微微有风吹过，凉爽宜人，一行决定告退。
夜色中的水边，沉静而清凉。偶然有灯光扫过，水面上不知谁激起的涟漪还在荡漾。野鸭还是泳者，只有天知道。拐角处，是垂钓者无疑。发光的浮子一沉一浮，渔者便急忙站起收杆。我们看不清他们的身影，犹如他们看不清杆头的鱼儿一样。但影影绰绰，都是真实的存在。
拐上坡，起风了。几乎刹那间的事，身材单薄的女士，忙手挽手，互相调侃说，“别把咱刮到水里去”。两位丫头，却谈兴正浓，一路嬉笑，说到高兴处，竟哼起歌儿来。声音不大，但嗓音甜美，让人很是意外。
先生们的惬意是另一种感觉。看天上无厘头浮着的一团红云，一说是晚霞，一说是城市映射上天空的灯光。最离谱的猜测，说是极光。
风愈来愈劲，天上似也有闪电的亮色划过。明灭之间，黑黑的云团在远处翻滚，正向头顶压来。好在已离车子不远，大家纷纷快了脚步。头儿却怡然自得地晃着摇着，落在远处，边走边哼他的歌。问其夫人，这家伙小时候是不是没人疼没人管，野惯了？刘说，“就是的，现在还经常一个人没事上山去，一走几十里”。
车子终于启动了，心头只有快乐的一行，把黑魆魆的水库扔在山间。
真是蹊跷，刚拐上公路，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至城，街道已成了河床。心里说，这才是夏日里的雨。
编辑：秦人
|
|
|
|
|
|
联系/合作电话：18966730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