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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即天涯,心即彼岸,彼岸之花是心种下的美好期望。 二十几年前,还是一群懵懂的少年,老师在课堂上让我们畅想二十年后的自己。我们都瞪着
一双清澈的眸子,亲切的看着步入中年的老师,从我们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如此沧桑模样。我们嬉笑着相互打趣,兴奋的和同学低头私语。在同桌那双俏皮诙谐
的目光中,随心所欲的构建出一个二十年后的自己。 时间遥远,必须骑上一匹骏马,策马扬鞭,省略所有的路途和路上应有的各色风景,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神仙一般的就站在二十年后的对岸。面对自己的幻影,我们每一个人都禁不住嘴角上翘,笑了。
想象的翅膀从不会被孩子束缚,梦想永远都是绚烂的美好。身为女孩子,首先为自己带上漂亮的皇冠。那时候,风华正茂,长发披肩,那飘逸的模样不知会招惹谁
的目光。一袭红色长款风衣,在风中飘扬,衬托出修长的身材和意气风发的眼神。然后,为自己添加职业,或许是一位优秀的人民教师,或者是一位精干的女警察,
或者是一位女科学家,或者是一位女作家,总之,事业有成!那时,身边还有一位帅气的男生,是自己心仪的丈夫,体贴入微,呵护有加。旁边的小不点,应该是自
己的孩子。 幸福之花开在彼岸,开在心之天涯。每一个少年都在心里种下一棵彼岸之花,女孩子或妖娆或妩媚,男孩子驰骋沙场彰显军人的英姿,大都是一个有待于填充的简笔画。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梦想都是那么纯洁。
这近乎于疯狂的自恋,将自己未来的形象描绘成气质美女、幸福妈妈、功成名就的才女。这似乎是不经刻苦修行便修成正果,不经九九八十一难便可取的真经。似
乎是唾手可得的宝贝,就站在街对面的橱窗内,在阳光下展出。只要款款走过一条马路,就能打开橱窗,轻而易举的取出来,欣然属于自己。 彼岸之花,虚无缥缈;水中望月,可观不可得。 想象中的自己,就在那里,隔着二十年的河流。有时清晰如镜中伊人,更多时候模糊不清。粗线条的轮廓,更是充满无尽的诱惑力。冥冥之中,它在前方一直牵引着自己,若有若无、时隐时现。 忽而在一个清晨,在睡梦中醒来,有那么几秒钟大脑一片空白,当意识逐渐恢复,确认自己已从课堂上的少年,一步跨过二十年的河流,来到了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彼岸。恍惚如隔世一般。 已经站在彼岸了。
此时,用心养护着一款长发,瀑布般的垂在双肩,时常自我陶醉于飘逸的美感。偶尔有几根银丝不经意的暴露出来,心生昨夜黄花之感。就像梦想的那样,一件大
红色的长款风衣,在风中妩媚,伴我走过青春岁月。后来压在箱底,经年不曾翻阅,已然熬成文物。现在更喜欢穿一件不会张扬的米色风衣。曾经修长的身材,如今
掩饰不住角落里迸发的赘肉,更令人惊悚的是,眼角流淌着三条鱼尾纹。相比二十年前,减少了那些天真无邪的开怀大笑,增加了抿起嘴唇,礼节性的微笑。 身边的男人也曾英气逼人,一直是心中无可替代的偶像。如今的他也已被岁月磨砺成一种绅士风度的成熟气质。 那个模模糊糊的小不点,长成我的模样,在一夜之间,超越了我的海拔,成为嗓音嘶哑的半大小伙子,是我最杰出的作品和骄傲。 所从事的职业,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无论任何场合都要无比自豪的炫耀身份,在他人的唏嘘中赢得一份满足虚荣心的敬重。 猛然醒悟,这就是真实的彼岸之花,它并非虚幻中的那么完美,页页花瓣上透露点点瑕疵,这才是可贵的现实。 如今,自己便是那二十年前虚构的彼岸之花。
回首,那位爱做梦的青春少女,依然在河对岸清纯的笑着,如同照片上不变的容颜,是可以炫耀的资本。河中时而暗流汹涌,如狼似虎的咆哮;时而平静宛若慈母
平和的微笑,平静的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来时路,那一步步脚踏实地走过的路,不见了踪影。无论卑微的蝼蚁还是让世人仰视的伟人,在时间面前都是一样的平
等,能过的河来,却回不到河岸的当初。你,只能前行! 如何赤脚趟过二十年的河流,历经了怎样的风风雨雨,尝尽酸甜苦辣咸,竟然忘掉了。如今,
走到这里来,看到了那朵二十年前隔空栽种的彼岸之花。哦,原来是这个样子,真切的不再是镜中之花,那一层美艳的光环是自己的幻想,那动人的花开的内容是自
己不羁的梦想,那众星捧月的感觉是自己狂放的痴想。用手触摸那花儿的肌肤,体会它真切的质感,犹如自己不再滑嫩的皮肤。 彼岸之花一旦变为现实,是明星光环褪去的普通大众,是洗净妆容的素颜,是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琐碎生活。惶恐吗?有一点,但是能接受。谁能拒绝不能更改的现实呢?没有谁有这个神力。 若是没有彼岸之花的存在,任何的跋山涉水都没有了挑战的勇气,没有了梦想的征途,了无生趣。在水一方的佳人,远比触手可及的情人,更具不可抵抗的诱惑。 如今,已沐风雨沧桑,娴静、恬淡是昂贵的品质。 抬望眼,依然有不一样的彼岸之花,在河对岸烟云笼罩中,隐约闪现,牵引你前行的脚步。 那究竟是一朵怎样的花儿呢?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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