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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琢磨写一篇有关“骂”的文章,打开QQ空间,最顶楼的两篇文章让我膛目了,主标题都含有骂人的成份,一标题是“远离四种‘狗‘都不如的人”;另一标
题是“操蛋的报纸”,这不仅给我的“骂”文注入了活力,更给我写好这篇文章凭添了信心,闲着也是闲着,作为一种客观存在的社会现象,说一说骂人的涵养,从
骂人的哲学中,若是能看到一些文明的进程,悟出一些人文伦理,也值得欣慰! 动笔之前,我特意上网搜了一下当下的骂人“文化”。嗬!好家伙!真不得了,原来当今的骂人文化如此“昌盛”呢。不光有实战案例,还有理论分析,还给骂功分段,编成顺口溜。更有专门的骂人哲学、骂人艺术,骂人三十六计。原来骂人还有这么多讲究,是一门学问呢。 看来,骂人需要有涵养,这个骂人话是很值得研究的。语言学家、社会学家、文艺学家都应当来认真地研究一番。即使不是什么大“家”,闲时琢磨一下骂人的艺术,掌握骂人的要领,也亏不到哪儿去。
话先回来,免得跑题。那一篇“远离四种‘狗‘都不如的人”的文章中,大体说的第一种人是“开口向朋友借钱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来,拍胸拍脯,表示感谢并承
诺按时还钱,到还钱的时候,避而不见,以种种理由推脱,甚至关机躲避,赖账不还(畜牲型)”。对于第二、三、四种的别门归类,也是未留丝毫情面,骂得淋漓
尽致。 另一篇标题是“操蛋的报纸”,内容却是文绉绉的。作者收集了四份不同年代的报纸,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对于养老问题进行了系统性地回顾和
阐述,文章说:三十年前宣传“计划生育好,政府来养老”,我们信了;二十年前改为“计划生育好,政府帮养老”,我们依然可以接受;十年前彻底颠覆了过去的
承诺,改成了“养老不能靠政府,要求加社保”,我们交钱养老也认了!现在我们老了,又说适时推迟养老计划!现在该信谁?谁才可信? 以此类推,
无论做人,还是做事,是不能信口开河的,否者,就有人抓你的把柄,揭你的短处。好在“操蛋的报纸”,骂声是很有分寸的,恰到好处地指戳了一通,倘不是有些
涵养的人也是难抵此行的。此类的骂声解气是一方面的,还有些让人胆战心惊,心悬一线。事实上,骂人话不仅要有涵养,还可以划分层次和类别。过去,两国交
战,要士兵先去骂阵,骂的那些乌七八糟的话,都被写书人一笔代过了,因为站着说话不腰疼啊。相对而言,写书人要比骂阵的士兵有涵养,士兵可以无所顾忌,彻
头彻尾,驴头不对马嘴地乱骂。 古往今来,凡人逢骂则离不开先人。且不说印象最深的蒋介石口中的“娘稀匹”,张作霖骂惯了的“妈拉巴子!”还有
口无遮掩的李逵所言:“兀那厮,待俺杀去东京,夺了皇帝鸟位,予大哥坐!”这气势足够解馋一番。因了钓鱼岛争端,不少爱国人士嘴里不骂心里也在喊:“我-
日-你-奶-奶-的!”小日本诧异,我奶奶和你有什么关系?没等弄明白缘由,就已经先输一半了。 先秦时期讲求仁义礼智的道德教化是辨明人兽之
异的标准。那时候的骂人语言和现下的骂人语言很多是息息相通的,大都包含着深刻的社会历史、文化内涵。官骂民,民也骂官,别人骂我,我也骂人,这与信不信
无关,而是事实。民骂官,怎么骂呢?很多人都知道,那时有一个很贴切的专用词语,叫“硕鼠”。“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贪官,就叫硕
鼠,老百姓不会拽文,有什么说什么,到也爽快。官骂民呢,那就是刁民、暴民,官老爷们往高堂上一坐,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 刁民也好,暴
徒也罢,每个时代,每一句骂人的语言都会从一个特殊角度反映出骂人者的信仰和价值观念。鲁迅先生就曾经对骂人话,作过认真地科学地研究,写下了许多名作,
如:《论“他妈的”》、《辱骂和恐吓决不是战斗》、《漫骂》、《赌咒》、《骂杀和捧杀》等。他的许多意见今天依然有现实意义。 《论他妈的》一
文有这样一句:后来稍游各地,才始惊异于国骂之博大而精微:上溯祖宗,旁连姊妹,下递子孙,普及同性,真是“犹河汉而无极也”。不得不承认,国人不光爱骂
人,且更会骂人。国人爱骂达到什么程度呢?古也骂,今也骂;官也骂,民也骂;武也骂,文也骂;生气骂,高兴也骂……大有男女老幼全民齐上阵之势,难怪鲁迅
先生要感慨“犹河汉而无极也”了。 至圣孔子可谓高尚,但也有血有肉,难免脱俗,见到看不惯的人和事,也要发发牢骚,出口成"脏"。身为臣子的季氏,擅用天子之乐,指使64人在大庭中跳舞,子曰:“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是发牢骚,他又说“始俑”。
追溯骂的历史,当代最有成就的祖师爷当数鲁迅,鲁迅文集除了书信和三两本小说故事新编外,都是杂文,逮谁骂谁,骂陈西滢,骂梁实秋,骂梅兰芳。骂郭沫若
是“才子加流氓”,骂施蛰存“洋场恶少”,骂梁实秋“资本主义的乏走狗”,骂杨邨人“革命小贩”,没被骂过的名流,反倒有些不正常。不但骂了敌人解了恨,
文章还都编入集子,供后人学习鉴赏。甚至开辟一种新文风--杂文,专门敲山震虎指桑骂槐,互掷小刀子。 被鲁迅骂得最多的,当数胡适了。”刽子
手”、“皂隶”、“奴才”、“毒于蛇”、“廉耻余孽”、“竖儒”、“败类”、“贼”,都不知道我们鲁大师是怎么想出这些词儿来的。胡适呢却恪守一个原则:
“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人家对骂的态度是什么呢?你打了我的左脸,我还伸出右脸再让你打一下,打完了还要问一句“您老打舒服了吗?没有可以再来几下。”这
让骂者很不爽,没达到羞辱对方的目的啊。 粗人骂来骂去只有三字经诵读,颠三倒四也排列不出新词,且吐沫随风自干,就算再花哨也没痕迹。不过粗人骂街也还是有一番风味的。文人不同,文人的骂是要落在纸上,拿起纸笔做刀枪,力全用在笔上。从各个侧面出击。不但合辙压韵富有诗意,而且让别人读之也情趣昂然。
有这么个笑话,说是一个“知识分子”坐公车,旁边一个小青年踩了他的脚,且久不拿开,知识分子迫于无奈,指了指脚上,对小青年说:“同志,能不能把您的
脚往左移开五公分?”小青年白了他一眼,拿开脚,且骂了句:“你妈的!”知识份子遭骂,脸涨得通红,说:“同志,不要以为我不会骂人。你母亲的!”只是个
笑话而已,但中国传统文人历来以温而儒雅得名,文人骂人,很多文人本身都接受不了。但文人也是人,谁说不能骂。 别说你身边的长辈了,那些后生
只要不小心就会骂出口,就连冰清玉洁的林妹妹不也说出了“屁话”二字。若你没看到,不然就是你没惹着他,不然就是他骂人太有水平,骂人不带脏字,嘲讽不漏
痕迹,不是我们这等俗人所看得懂的。北京方言中有“损”这个字儿,其它地域的方言也都不差,北京人不说骂人而是损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境界。他就是
让你挨了骂还不知道,等你反应过来那比吃了苍蝇要难受千万倍。让你挨了骂却又没法还口,只能生噎着,骂不死你,噎死你! 前些年的春晚上,有个
家喻户晓的小品叫“卖拐”,赵本山本意是咒范伟啊,可他偏偏就会上圈套,也不分青红皂白,还以为人家善良的很呢,当即回那谁一句“谢谢啊!”这可比给白云
黑土戴耳麦的崔永元损多了。可咱们中国人讲究个礼尚往来,又一年的春晚范伟回敬了一副含有“吃一堑长一智”的对联,从此也就没有下文了罢。文人儒雅,谦谦
君子。但文人也是人,泥人尚有土性,何况人乎,文人率性也骂人。 骂人话扯起来会很长,说短了过不了瘾,读的人也生怕沾不上骂人的边就结束了,
骂人不是哪个阶层的人特有权利,大家都能骂。而且是没有最能骂,只有更能骂。人生路可以回头看,却不可以回头走。不求尽如我意,但求无愧我心。丢了天和
地,丢不了心中被骂和骂人的印迹。没有被骂的经历就没有七彩的人生,没有骂人的冲动就没有自己的个性。 文章进入了尾声,再拾一例:公交车上一人丢了钱包,还未等众人做出反应,这人就自言自语开了:“算了算了,破财免灾,拿我钱包干嘛啊?回家买药吃,买棺材去!”一车人开怀大笑。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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