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亘古至今不乏写诗的、作文的,但真正闹出些名堂的却少之又少。唐朝是诗的二次故乡,而在诗坛上千古留名的则更是凤毛麟角,这里面一个是李白,另一个便是杜甫。
公元712年的唐朝像沾了春土的草,贞观之治的雨露把它滋养得一片葱浓,微风渐起的时候一派盎然。杜甫就是在这个背景下生的。初唐的轻狂造就了年少的杜
甫放荡不羁的天性。襄阳多才子,人杰地灵,杜甫算是半个襄阳人。南游吴越,吸收天地精华,那时的他信心满满。南方多水,杜甫的心里也多水。 开
元23年,24岁的杜甫回到洛阳,洛阳是个好地方,到处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诗、酒、文、友,通宵达旦,灯红酒绿。但到了放春榜的时候,杜甫第一次失意
了,刚敞开的心门像被人用手给合上了,并且加了锁。他失落,失望但不绝望,万事开头难,有谁会是一帆风顺,再静的水也有浪,再平的地也有山。他去了南方,
出洛阳城的时候,他说:洛阳,等着,我杜少陵还会来的。 再回洛阳,他遇到了李白。几年的磨砺,他钝了,结了婚,不再像年少时那般“裘马清
狂”,但再他内心依然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志,那是不堕的青云之志。到洛阳,他没有再北漂,而是西入长安请求引荐。他写到“读书破万卷,下笔如
有神。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但理想不等于现实,任凭他怎样的把舌头说到嘴巴外边,怎样的费尽周折都没人理会。就那一刻,他蓦地懂得什么叫作孤立。他
被忽视了,也许这只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没有名望,唯一能依靠的祖父-杜审言早驾鹤西游了。杜甫沉默,他恨天。恨唐朝,更恨自己,在长安困居十年,他几次想
过死,但他放不下妻子、活蹦乱跳的孩子,还有未完的事业。唐朝的太阳东升西落,而杜甫心中的太阳迟迟不肯上地平线。 天宝十四载(755),蜗
居长安的杜甫像预感到了什么,这几年边战不断,没事的时候,他曾把自己灵敏的感知埋在了《北征》《兵车行》里。“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薠冤
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他也说不清会发生什么,只觉得这会儿起了风,马上就该下山雨了。 十一月唐朝迎来了它的历史上史无前例的冲击,安禄
山再范阳起兵,而华清宫里仍然成天成夜的歌舞升平,人们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叛军一路披靡,大半个唐帝国风雨飘摇。把家室安顿在鄜州,他就开始愁,愁国要
破了,愁家要亡了,他恨过唐朝,但他血脉里毕竟留的是大唐的血,和唐朝一脉相承。 他又开始漂泊,他决心去灵武自荐,哪怕死了也好。哪夜,鄜州的月格外的圆。杜甫一夜未和眼,看着一旁的熟睡的妻子和孩子,泪成了一串无声的音符,无声的奏着催人心肝的殇歌。 天明了,他对妻子说:“你爱我吗?”妻子点了点头,她知道丈夫的心思。“我”,他欲言又止,那天他终没有说:我要去送死。他怕一说就会有不争气的眼泪。
快到灵武的时候,杜甫被叛军押回了长安,理由是跟随唐的王党势力。回到长安,不再如昔,长安沦陷。“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
心。”。他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玄宗、杨贵妃,“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招不得。”马嵬兵变,一切都成了灶中的余烬。世事变迁,国难当头,战火连绵。老百
姓的事深深触动了他,他写了《三吏三别》。之后,他投奔了肃宗,任华州司功参军。 公元758年,长安收复,“何日倚虚幌,双照泪痕干”的日子终于来了。但朝廷早已今非昔比,政治腐败,人心惶惶,房琯罢相。此地不留人,何必再贪恋。次年在朝廷未遂心愿的杜甫携家到了秦州同谷,开始了顺流而下的日子。 这是他的人生最低沉又最抗奋的日子。 锦城,他写下了暂居浣花草堂的放松,“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蘷州,他写了“古来存老马,不必取长途。”的气质。 在潭州,他遇到了少时的诗酒朋友李龟年,老了、瘦了、落魄了,在李龟年的身上,杜甫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他狂笑,更像自嘲“正是江南好风日,落花时节又逢君”。潭州,是他的人生终点。 公元770年,杜甫卒,时年59岁。他愁到了尽头,漂泊到了尽头。 775年,魏博节度使叛乱。 783年,河北、山东起兵。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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