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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这情景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淡淡的记忆时常在脑海里闪现。 李景普是我们邻村的,说是邻村,其实还隔着一道不高不低的山梁,一条弯曲的小路连接着两个村子。印象中李京普是个四十多岁的人,满脸的皱纹虽然不能表现他的年龄,但最起码也描绘出他命运的沧桑。 李京普的职业用我们那儿的方言说就是咕噜子,具体干嘛呢?是焗锅焗盆,通俗讲就是修锅修盆。那时候农家用的锅盆都是粘土烧的,用不小心就会破。他就是修破锅破盆的。这就是他维持生计的职业。 他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后面驮着焗锅焗盆的工具。到我们村的时候他便边走边用他那洪亮的拉着长腔的嗓音喊:“焗盆喽—焗锅喽—” 村里人听到后便拿出坏了的锅盆顺着声音去找。 李京普在我们村的固定地点,就是村中央的一块场地,那是我们村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为什么这么说呢?你看,场地南边是解放后盖的供销社,西北角是村委所在,阴历每逢3、8逢集在这块场地上,晚上放电影也在这块场地上。李京普便在这块场地的西南角面东的墙根下摆下摊子。 他将自行车往墙根一停,将工具一一从后面的工具箱里拿出来。工具有手钻,小锤子,把子,熟石灰......好像还有别的我已记不清了。他摆出工具后便坐在老旧的低矮的马扎上,按上一锅烟吧嗒吧嗒抽着等着生意来。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的端着坏了的泥锅泥盆泥烧水壶来了。 他拿过一个裂了一道缝的小五盆子(人们把盆分型号:大盆子,二盆子...五盆子是较小的)放到腿上,左手拿钻杆右手拿钻柄一会儿便盆上边出现了一个小孔,这个钻孔的动作像拉二胡。别小看了钻孔,里面有技巧。钻深了就钻透了,钻浅了不耐用。钻完后将铁把子一端放到一边的孔里,然后用小锤子将把子的另一端轻轻地敲进去,最后在缝里摸上熟石灰就好了。他的一招一式是那么娴熟,那么认真,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我到镇上上初中了,回家的时候偶尔见过一两次,再后来就淡忘了。 今天下午在广袤的大西北散步,通红的残阳照在路边几片泥盆的残片上,勾起了童年的记忆,在此记下那个消失的行业,那段历史。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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