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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五分钟前,这个女人给我发来一条短信:你是司徒良睿的女朋友芝娜吧?我要来拜访你。至于我是谁,见面后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 司徒良睿,四年以来,再没有人和我提及这个名字。而此刻,这个名字的出现,像一把锁,打开了那些封存的记忆,我的鼻腔被刺激的一阵酸涩,泪水如决堤的湖水。一条陌生的短信,一个陌生的女人,在我毫无防备时闯入我的世界,瓦解了我所有的决心,我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而甘心情愿的坐等她的到来。 对于这个女人和她找我的目的,我没有丝毫的把握,也挑起我无限的好奇。我除了傻傻的坐等她的到来外,我无法做其他事,那怕给身边的几盆花浇浇水。这时日,建水遭遇了百年难遇的大旱,昔日明镜般的坝塘,像衰老的老人,满目疮痍,皱褶纵横。河流断源,田地干裂,庄稼欠收,路旁的行道树在火辣辣的阳光下,耸拉着脑袋…… 这是一个苗条高挑的女子,孤单而憔悴的靠着行李箱,月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三分之一的脸,一头及腰的茂密黑发,瀑布般洒在玲珑的背后。 看着她拖着行李箱在石板路上哒哒哒的向我走来,那身姿如模特儿在T型台一样优美。如水的月光在她身后毫无保留的泄了一地,透明,洁净。在不断靠近她的过程中,我预感到这个女人会将我努力打理起来的生活和心情一片混乱。 当她在我对面的位置坐下时,我明显感到她和我一样拼命压制着紧张。端起面前的花茶喝下大半杯后,女人终于打破沉默,向我伸出了手:你好芝娜,我叫雅璎,清雅的雅,璎珞的璎,重庆人,在丽江开了一间布艺店。 女人的手湿润滑腻,像一条游鱼在我手里轻轻晃动,跟着一起晃动的还有司徒良睿留给我的石榴石手链在我手腕上激烈的晃动,宛如要离开我手腕般急切。 二、 得知良睿离开,我反常的没有哭泣。独自站在房顶上,夜空浩瀚,城市灯火通明,街道上车来人往。我突然有一丝恍惚,假若,我从这里坠落,不知道第一个哭的人会是谁。 当然不会是良睿。他永远不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因为他的泪,都献给了他珍爱的女友。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有着黑丝绒一样的长发,深潭一样诡魅的眼睛,玲珑的身段。他那么爱她,那怕爬在我身上,眼睛注视着我,心里也想着她。 我总不能怪罪于他。因为爱是那么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夜风很大,天边有闪电掠过,眼看大雨很快来临。这是良睿喜欢的夜。他喜欢在雷雨声中把我推到在地板上,狠狠地进入我,毫不疼惜地咬我的肩胛、耳垂、胸。他要我叫,要我像得到极致快乐一般狂叫。 其实,那是她的表情。 每次疯狂的缠绵后,我赤着脚,跑进浴室里,直到冰凉的水冲刷得丧失了疼痛,哭得睁不开双眼,再卑微地擦净身子,悄悄在他身边躺下,伸手搂住他,听着他均匀的呼吸,我的心渐渐平静。 她叫紫苏。你看她连名字都这么妖娆。 良睿十七岁认识她。她从某个大城市的某个学校转来,听说极爱穿奇装异服,吊夸张的耳坠,微笑起来似一朵迷人的罂粟花,男朋友一大堆。可是良睿对她一见钟情。那日黄昏,良睿很安静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在小巷的拐角处,有一棵开开蓬蓬勃勃的紫荆花,花树下砌石桌,许多人喜欢坐在这里吸烟或者恋爱。 走到这里的良睿有点吃惊,他看到一双小腿,一双蹬着金色高跟细带皮凉鞋的漂亮小腿,在空中慢悠悠的晃啊晃。原来是个女孩,白底蓝花丝绸旗袍,披一条蓝丝巾,黑丝绒的长发盘在脑后,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女孩突然说,嗨,帅哥上来跟我坐坐。 良睿有点蒙,脱口而出,神经病啊!女孩笑嘻嘻接口道,是啊,真的神经病哦。说着,敏捷地跳下树,站在他面前。身上散发的香味,很好闻。他不禁贪婪地吸了一大口。她眨了眨眼睛,霍地笑了起来,迅速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自顾自地往前走,高跟靴在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哒哒哒”。良睿愣了下,也跟着走。 此后良睿每次在小巷的拐角处都会遇到这个女孩。每次遇到她,一颗心狂跳着,似要冲出胸膛。而她总是笑眯眯的望着他,请我吃饭吧,或者请我看电影吧。然后伸手挽上他的手臂。而他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为了省下钱来请女孩吃饭或看电影,良睿总是变着戏法跟父母要钱。直到周二的一个中午,女孩说我们看电影吧。他想都没想就点点头。于是,他们朝电影院走去。两点二十分一场,汤唯的《晚秋》。女孩笑嘻嘻的问,想看吗?他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去买票。 第二天,被人告诉了班主任。老师找他去谈话,可他低着头,任凭老师怎样询问,都不说一句话。最后,班主任通知了他父亲,然后被暴跳如雷的父亲暴打。他不得不转学。这样他成了我的同学,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不曾憎恨女孩紫苏。转学前夜,她跑来找他,站在那棵唯一的蓝花楹树下,细碎的花瓣在风中飞扬。他问道她身上的花香。她嬉笑着在他脸上,猝不及防的轻轻一吻,转身跑开。 她用一个吻表达她的歉意,求得他的谅解。 从此后的许多次,她总是这样做。 记得那个夏天,合欢花盛开的夏天,我去找他,他母亲告诉我,他到蝴蝶谷去了。 几天后,我们见面了。他喜滋滋地告诉我,关于一个叫紫苏的女孩。他眉梢里都是笑意,快乐得像天空中飞翔的小鸟。 那一刻,我选择了退缩。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心被掏空吧。 可他又来找我了。他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我什么都顾不得了,飞奔而至,任他搂我入怀,泪水滴到我发梢,我脸颊,甚至我嘴唇。 紫苏离开他了,我以为幸福眷顾了我。 两个月后,他看我的目光开始闪躲,对我的拥抱,他轻轻闪过。我知道,紫苏一定回来了,她给他一个祈求原谅的吻。 我觉得很耻辱,自己深爱的男人如此的爱着另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我觉得应该利落的换掉手机卡,收拾东西潇洒地走人。事实上,我什么也没做,整夜整夜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双耳随时听取钥匙开防盗门的声响。 几天后,他的电话终于带来了,他的声音虚弱得好像从另一个星球传来。芝娜!芝娜!他叫我。 我立刻不管不顾的飞奔而去。 良睿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脚上头上缠满纱布。我坐在他的旁边,握紧他的手,他呜咽着说:芝娜,我爱你!永远爱你,芝娜! 良睿出院后,我们把租住的小屋重新装修一番,准备做结婚的新房。 然而,就在此时,紫苏出现了。 我决定赌一把。 当我坐在紫苏面前时,她表情迷离,看上去比我更紧张无助。我握着水杯的手颤抖不停,不知是气愤还是伤心,抑或两者都有吧。我语无伦次的说道:紫苏,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低下头,沉默了哈,声音飘渺得犹如天外传来:这是个意外,真的。我也不想这样的…… 不,不,不,我没有要责备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说,如果你爱良睿,就请深爱;如果你不爱他,就请不要理他…… 她看着我笑了,末了,优雅的点起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喷出一个漂亮的烟圈:哎,真是个傻孩子…… 我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别告诉良睿,我找过你。然后,我抓起包,落荒而逃。 我到布艺店拿回定做的窗帘,发现良睿做过了卫生,到处干干净净,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还滴着水,床单也换了套新的。 我也为他是以这样的方式在表达他的歉意。 一直到十天以后,我才知道,他表达的不是歉意,而是告别。 三 雅璎不知要如何开口接下来的事,她感到很困难,很困难。 喝干了一杯又一杯的水后,她还是没找到适合的诉说方式。 芝娜给她蓄满水后,沉默地等待着她开口。 雅璎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得更舒服。深深吸了口气后,缓缓地开了口。 像往常一样,鲁铭泽很安静的拐过小巷的角落,一棵开开蓬蓬勃勃的蓝花楹,转来一声:“嗨,帅哥!” 鲁铭泽有点吃惊,一抬头,他看到一双小腿,一双蹬着金色高跟细带皮凉鞋的漂亮小腿,在花树后的窗台,慢悠悠的晃啊晃。原来是个女孩,紫色丝绸旗袍,披一条白丝巾,黑丝绒的长发瀑布般披散在脑后,右手指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朱红的小口轻轻吐出一圈烟圈。 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瞪着他。 铭泽有点蒙,愣愣的看着她。她的眼睛像一潭深水,让他不由自主的陷进去。她眨了眨眼睛,从窗台上跳下了,迅速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帅哥,请我看电影吧。”说完,自顾自地往前走,高跟靴在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很有节奏的声音,“哒哒哒”。 两人去了电影院。影院里人不多,正放映着奥黛丽赫本的经典之作《罗马假日》。她微笑着依偎在他怀里,阵阵馨香袭来,他全身血液膨胀,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电影里演了什么。 电影散场后,他们手挽手,沿着开满凤凰花树的小道缓缓的走。女孩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顿了下,倏地笑了,哦,你也不知道我名字呢。嗯,我叫紫苏,秦紫苏。秦国的秦,紫色的紫,流苏的苏。你呢?他看着她,喃喃道,鲁铭泽。 鲁铭泽,我爱你!说完,吻上了他的眉眼,继而滑到他的唇。他感到她的唇温润,甜蜜,令他不由自主的沦陷。两人不断的索取,索取。在街心公园的花树下,天很暗淡,街灯闪烁,紫苏缓缓地褪掉自己的衣服,拉过他的手,请请放在乳房上。他呼吸急促,血脉膨胀,变得凶猛起来,狠狠地进入她。 夜晚,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知道自己是爱上了这个叫紫苏的女孩,她就像一朵罂粟花,让他欲罢不能。然而,他不想伤害另一个女孩,一个叫雅璎的女孩。雅璎真的很好,为他打理一切,让他衣食无忧。许多人都羡慕他。 一连几天,在小巷的拐角处都没见到紫苏了,心里有几许不安,但又无可奈何。 回到租住的家,未婚妻雅璎正在厨房忙碌着,听到他进门的声响,朝他喊了句,你先看哈电视,一会就吃饭了。 他走到厨房里,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头埋道她的发梢里,深深地吸气。怎么了?她不安的问道。别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啦,心里很是担心,轻轻拍了拍环抱着自己的手。一会儿后,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雅璎,我们结婚吧!雅璎说,好! 正当他们为结婚而忙碌时,消失了几天的紫苏给铭泽打来了电话:铭泽,请我吃饭!于是他抛下正在购买家具的雅璎,飞奔出去打车,跑得太急,摔了一跤。 在一家小吃店里,紫苏笑嘻嘻地盯着他的眼睛,铭泽,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面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 我,我……铭泽急急巴巴的不知如何回答。 哈哈哈,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她忍不住的笑起来。 饭后,他送她回家。在她家门口,她轻抚他的脸,喃喃道,铭泽,我爱你!爱得不知所措! 他的泪悄悄的涌上了眼眶。他庆幸天有点黑。 紫苏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他急急退后了一步,轻轻咳嗽一声说,紫苏,我要结婚了。语气平静得如同在说,明天天气会和今天一样好。 什么?!你要结婚了?!紫苏拼命的摇头,她不相信这是真的。铭泽,你是在开玩笑吧。一定是的。你一定是在开玩笑。 他继续说,紫苏,对不起,我要回去了,她还在家里等着我。还有,以后我不大方便和你见面了。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原谅我,紫苏! 她震惊得直往后退,失望地望着他,眼泪涌出了眼眶。这是她在男人面前,第一次流泪。她的泪让他心疼,伸出手想替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愣怔下了,又放下伸出去的手,转身走。脚步飞快。他害怕再慢一点,他就会丧失所有的勇气。 四 雅璎和铭泽定在2月14日举行婚礼,亦在这一天正式搬如佳瑾小区。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多好! 一日,他正在应酬一颗客户。紫苏打来电话,铭泽,我在医院,你来。声音虚弱。我怕是快要死了! 他抛下客户,飞奔而至。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她握着他的手,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原来是我错了,你是爱我的!你爱我!” 原来,紫苏是用自残的方式留住他,不让他到那个女人那里,不让他和那个女人结婚。 铭泽很是自责,同时感到很心痛。这么个柔柔弱弱的女子,为了爱,不惜伤害自己。这要多大的勇气啊! 他搂着她走到她的房子。他让她躺下,帮她盖好被,出门到超市买菜。回来时,她已经睡着了。他仔细的看了她的脸,眼角并没有眼泪,反而有着淡淡的笑。 他在厨房里,细心的熬汤。看着翻滚的汤发愣。心疼。还是心疼。他的心为她疼痛。他按了按心窝,仿佛这样,心,就不会疼痛。 他在她的屋子里住下,瞒着雅璎。他成了她优秀的保姆。白天,芝娜总是看电视,没完没了地看。晚上,也是缠着他不停地做爱,她的欲望总是填不饱,他总是筋疲力尽。 这天,他抱着雅璎说,我要离开几天。什么时候回来。雅璎皱了皱眉。嗯,2月11日左右吧。嗯,去吧。记得2月12日去试婚纱。嗯,我记得呢。 这天他要了她好多次,像是要补偿什么似的。直到天快亮时,他抱着她才呼呼睡去。 转眼试婚纱的日子到了。可他不见了。一开始时,雅璎满心欢喜的等待他从公司归来。他说公司有一份企划案要在婚礼前完成,这样才能带她去度蜜月。八点左右来接她去婚纱店试婚纱。可一直到十一点多没等到他,拨了几次电话都是“你拨打的电话没法联通”!她心里很着急。后来在女友的催促下,只好先去婚纱店。 从婚纱店出来,雅璎心里很难受。女友拉着她到了一家小吃店,一边吃一边劝说,你也别难受了,他还不是为了能有更多时间和你去度蜜月吗?男人么,以事业为重是好的。难道你希望他整天东游西逛,花天酒地?雅璎听了,觉得女友的话有理,一扫刚刚的不快,开开心心用起餐来。 五、 铭泽一天一夜未归,雅璎心里很是担心。一大早,就赶往铭泽的公司。在门口遇到铭泽的组长小张。小张笑嘻嘻的打趣到,怎么我们的准新娘等不及来公司探班了。我……昨晚铭泽为赶一份企划案没回家,我来看看。哦,这个铭泽也真是的,工作什么时候做得完?明天就当新郎官了,也不去好好准备准备。说着,笑了笑。不过,我们组在跟进一个项目,很急的。铭泽很用心,也很上进。小张还想说什么,雅璎连忙打断:既然这样我就不进去了。你忙吧。刚转身,小张连忙说,哎,晚上,晚上,我们在“蓝莲花”酒吧为铭泽庆祝脱离单身的聚会。嗯,好吧。不要太晚。不会的。小张笑着走进公司。 雅璎来到布艺店,拿起桌上那对蜗牛公仔仔细地缝起来。微风把门口的风铃吹得叮咚响,液晶电脑里放着梁静茹的情歌。柔柔的的情歌像纯净水,顺着木地板“淙淙”流向外流淌。 雅璎和铭泽离开重庆来到丽江开了这家布艺店,每天挖空心思设计各种各样的小动物,没做出一个来,她都会开心地笑很久,看着那些承载着爱意的小动物,被那些小女孩买走,她就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铭泽呢,进了当地的一家旅游公司。他们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 雅璎一边缝制着蜗牛小公仔,一边想象着铭泽看到这分礼物所表现出来的惊喜。想着想着,雅璎不禁笑出了声。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雅璎羞红的脸,如一个红红的苹果。没,没什么。凌霜姐,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进来好久了,只是你想心事想得入了迷,没听进我走进来的声音。 哦,不好意思。凌霜姐,今天想买什么。 我表妹的生日快到了,我想送她个抱枕,不知送什么好。 嗯,小女孩么,迪泰熊或兔基斯都行。说着,从货架上拿下那只迪泰熊和兔基斯。 凌霜左看右看,最后拿走了那只灰色的迪泰熊。 明天就要当新娘了,今天就不要太辛苦。 嗯,谢谢凌霜姐。 凌霜笑了笑,恭喜你! 看着凌霜走远后,雅璎继续缝制起那对蜗牛公仔来。 时间就像沙漏,一秒一秒在流逝。当晚霞不满有空时,雅璎终于缝制好了那对蜗牛公仔。 雅璎伸伸腰,把那对蜗牛公仔放进包里,收拾了下店铺,准备回去时,从门外闯进了一个双眼不满血丝的男人,他手里握着一个砸碎的酒瓶。雅璎惊恐的摇着双手,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这个男人喘着酒气,一把抓过她,把她按到在沙发上,狠狠的撕扯她的衣服。或许是她的反抗激怒了他,也或许是她的反抗刺激了他,他大吼一声,解下裤头,一挺身,进入了她身体,不管不顾的在她身上冲刺起来。 然而,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时,他怔住了。叹了口气,从她身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看了她一眼,对不起!我,我,哎! 男人一转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雅璎颤抖着手,从地上捡拾起被扯坏的衣服看了看,站起来,扶着桌椅,一步一步挪到缝纫机旁,哭着一针一针缝补起扯坏的地方。 还处于惊恐中的她想到了他,想到自己的丈夫铭泽。可是,电话里总是传来你拨打的电话无法连通的话语。 惊恐,委屈,使得她忍不住爬在缝纫机上大哭起来。 等她渐渐平复情绪后,她报了警。 六 后来,雅璎才知道这个强暴了她的男人就是紫苏的男朋友司徒良睿。而那个要和自己走上红地毯的男人,那个说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那个已和自己有百年之约的男人,自己的准丈夫鲁铭泽,在自己的婚礼前一天,自己被强暴的当天,和那个叫秦紫苏的女人双宿双飞,去了广州。 雅璎报了警后,在店里呆坐到天亮,也打了一个晚上的电话,可是鲁铭泽的电话一直没通。天亮时,给鲁铭泽公司打去了电话,才知道他在昨天已经辞职。也就是说,他在即将举行婚礼之时,抛去了她,和另一个女人私奔了。而她却傻傻的坐等他来迎娶她,她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啊!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瘫倒在床上,蒙着被子大哭起来。 雅璎想起他们曾经的甜蜜,想起自己为了鲁铭泽,辞去工作,而来到丽江这个陌生地开了一家布艺店,想起鲁铭泽在新婚之际抛弃她而和另一个女人私奔,她就觉得心疼得如同一只手伸进胸腔里,撕扯着那颗血淋淋的心。 雅璎哭哭笑笑,笑笑哭哭。哭累了,闭着眼昏睡;睡醒了,又哭。直折腾到月上柳梢。才一一拨打电话,告诉客人们取消婚礼。 雅璎在家里呆了一星期,觉得生活还得继续。于是,梳洗一番,出了门,朝店铺走去。 雅璎把店铺整理了一下,笔记本电脑里放着梁静茹的《分手快乐》,门口的风铃叮咚响着。 突然,有人敲门,雅璎一抬头,习惯性的说了句:欢迎光临。 两个警察走了进来,你就是雅璎?鲁铭泽是你未婚夫? 雅璎很是疑惑:嗯,我是。有什么事吗? 那个大眼睛警察,笑了笑说:你不用紧张,我们是来告诉你,“欺负”你那人,我们抓到了。 雅璎觉得这个大眼睛警察很是幽默,也很善良,为了不让我难堪,竟用“欺负”一词指代被强暴一事。 不过,小个子警察吞吞吐吐地说,不过,我们找你时想让你帮忙,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吗! 什么“解铃还须系铃人”?!雅璎问道。 大眼睛警察坐到沙发上,喝了口雅璎递过来的茶,道出了原委。 原来那晚,司徒良睿从雅璎店铺跌跌撞撞出来后,回到小屋躲藏起来。可是雅璎那双惊恐而绝望的眼总是在他眼前晃动,令他心不安。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耳边反反复复回响着雅璎的哭声,挥之不去。他实在无法忍受,只得抓了一件外衣,向着最近的派出所走去。 司徒良睿以强奸罪被判入狱。然而紫苏的离开,使他备受打击,一心寻死。几次自杀,发现及时,才捡回了一条命。 为了帮助司徒良睿,经过走访调查得知他之前有个女朋友叫芝娜,在建水。寻思來寻思去,觉得由雅璎去找芝娜较合适。这才找上门来。 雅璎一时无法接受。两个警察只得告辞出来。 雅璎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经过几天的心里较劲,雅璎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司徒良睿。 雅璎来到第一监狱,说明来意。值班民警向领导汇报后,那个大眼睛警察出现在雅璎面前。走吧,由我带你去见司徒良睿。 大眼睛警察走在前面,雅璎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拐了几个转弯后,来到一个大厅。大眼睛警察向大厅门口执勤的警察说明情况。突然,前面一阵骚乱。大眼睛警察正要向前一探究竟,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快!快!急救车!司徒良睿自杀了! 执勤警察摘下挂在墙上的电话,拨打了120急救中心。 不一会儿,120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就来到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帮忙把司徒良睿抬上急救车。急救车疾驰而去。 大眼睛警察回头,看到雅璎呆呆的看着疾驰而去的急救车,说道,像这样的事发生了好几起。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我们都不知道要如何帮助他树立起生活的信心。 雅璎幽幽的说,去找那个叫芝娜的女孩,真的能让他放弃寻死吗? 不知道。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想放弃,都愿意去尝试。大眼睛警察看着远方的青山说。 雅璎回来后,总在睡梦中看见自杀的司徒良睿,浑身血淋淋的。惊醒之后,她决定去一趟建水。正如大眼睛警察所说,但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都不想放弃,都愿意去尝试。 七、 从大眼睛警察那里拿到芝娜的联系方式后,雅璎踏上了通往建水古城之路,希望自己能寻访到芝娜,说服芝娜来丽江一趟,鼓励司徒良睿树立生活信心,认真改造,争取早日出狱。 我听到这里,心里五味杂陈,真不是滋味。我以为司徒良睿和秦紫苏过着“郎情妾意”的牛郎织女生活。没想到她们并没有在一起,还发生了这么多事。突然我感到心口疼痛,像有一只手无情的伸进胸腔里,掏出那颗血淋淋的心一般,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我捂着心口,皱着眉头,站起身,推开窗子,一缕清凉的夜风迎面扑来,顿感呼吸顺畅了一些。窗外的凤凰花树也失去了往日的繁华,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旁边的紫荆花稀稀疏疏挂着几朵紫色的花朵儿,像失去光泽的星星。远处的山脉在夜色的掩映下,朦朦胧胧,若隐若现。 我靠在窗户棱上,贪婪的吮吸着这夜色中湿润的空气。思绪像长了翅膀的风筝,飞到了那些被遗忘的岁月。往事在脑海里一遍一遍地倒带。脸上的神情也随着往事或悲或喜。直到此时,我才明了自己对司徒良睿的爱也渗入心肺,缠绵入骨,并不是说想忘就能忘的! 哎!叹了口气,我回头,才发现雅璎也斜靠在沙发上入睡。这个女孩,这个善良的女孩在自己被伤害之后,还风尘仆仆从千里之外赶来这个陌生的边城之地寻找帮助伤害自己男子的办法。我不由得被雅璎这种善良所感动。于是抱来薄被轻轻盖在雅璎身上。这个女孩太累了,不仅身累,心也是疲惫不堪。 我看着熟睡中姣好的脸盘,在心里决定去找司徒良睿,用自己的爱拯救他。 看到笔筒里的笔,我拿起来在那本粉色的记事本上,认认真真地写下:爱到离别仍深爱!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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