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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的天,蓝的纯粹,白云朵朵,宛若怒放的白玉兰。头顶是耀眼的蓝,脚下是无穷无尽的绿。连绵的山丘、优美的弧线、羊群若一朵朵飘落在草甸上的云、颜色姿态各异的野花在翻滚的草浪里开成一片海,在无垠的宽广里,一颗心,在草原博大而宽广的怀抱里若雄鹰般畅快的翱翔。 草原,仿若一个梦。安静的时候我总会想着它,在席慕容作品的字里行间找寻它,它是散落在无尽绿色里的蒙古包、是打小就背诵的风吹草低现牛羊、是一个游牧民族的彪悍、是潮水般奔腾的骏马、是挥着马鞭的牧羊女,草原对于我,是一个遥远而悠扬的梦!未曾想,一直在梦里的草原,竟然让我在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周末,和伙伴们一起,背起行囊,来到了天蓝、草阔、水美、牛羊如画的克什克腾,来到贡格尔草原。 面包车一路向西,渐渐的告别了家乡,告别了日渐金黄的稻浪、挺拔的白杨,低垂的柳,车子载着我们在路上飞奔着,向着草原的方向。渐渐的,那大兴安岭绵延的余脉一点点的闯进视野。从京沈高速拐上通往赤峰的路,渐渐的有了不同的风景,车越是行进,连绵的山丘就越是多了、高了些,山坡上草色渐渐的绿了,一棵棵、一丛丛的树在山坡草丛中,成一道幽静的景。一路行进,我带着向往,在车轮滚滚中体会那份行在路上的畅快,倦意来时竟枕着妲的肩,酣睡在旅途上。 车子行驶进克什克腾首府经棚镇,那匹站在雄鹰身躯之上的骏马在烈日下矫健着身姿,美丽的云朵飘逸在半空中,山上草色更为青翠,经棚镇在群山的环绕之中,无声的迎来送往。落脚在一个蒙家饭庄,浓厚的膻味扑面而来,四十出头的蒙古族妇女从里面的走出来,酡红着脸庞、讲着一口略显生硬的普通话、质朴的招呼,浓郁的奶茶香,青铜描花的火锅冒着蒸腾的热气,祥云彩绘的图案在墙壁、屋顶随处可见,更美的云朵飘在半空中。 路过白音敖包沙地云彬,只见云彬林将根系深深扎在大片裸露的沙丘之上,从大地深处汲取水分,在旷远的天幕下,在白色沙丘之上,云彬林随风舞蹈着绿浪,在那份飞舞的律动中,你不仅看到它不同凡俗的美,更懂得了一个生命成长的顽强。当一颗心渐渐在草原的绵延中逐渐变得温润的时候,响水水库携带着奔涌着的西拉木伦河和碧绿苍翠的高山树林在阳光下以饱满的姿态迎接着远游至此的我们。西拉木伦河湖蓝色的河水在蜿蜒的河道里活泼的流动着。站在河畔,我看见西辽河的源头,若小溪奔流,它自这里出发,跋山涉水一直流到我的家乡。流经村庄、田野,绵延万里,于无声之中,承载万物,将无言大爱默默给予,所经历之地,万物依它哺育,人们生产劳作、繁衍生息。 在响水水库的岸边行走,风鼓起我的衣裳,向着在夕阳余晖中泛起金色光芒的水面站立,平静如水中的鱼儿。草原真是幅员辽阔,从这个镇子奔向那个县城,几百里的行程不在话下。途径热水镇,夜宿林西,街巷上缭绕着烤羊腿的烟雾。广场上的人们,在夜色里跳起舞蹈。临街店面上的蒙古文字,展示着一个马背民族的神秘文化。 当车窗外的山脉渐渐远去,当大片的草海和成群的牛羊在吟唱着草原牧歌的时候,我的眼睛就再也离不开那草原了。贡格尔草原,将无边的广阔,博大的胸襟、遍野的花海毫无吝啬的呈现在天地间。不需要恭维、不需要任何的利益链条的驱动,不需要任何虚伪和矫揉造作,她悠扬若一首歌,慈爱如一位母亲,内敛、包容、博爱、悲悯、质朴、广阔,她以海纳百川的气魄,拥抱着每一棵草,每一支花,每一个生灵。向着草原深处行走,怀着无比的崇敬和向往,趟着草,涉着花,一步一步的走进它。走进这一片旷远、宽阔、无边无涯的草甸中。草原的天,草原的地,草原的牛羊,草原的风,草原的花,蓝的、紫的、白的、粉红、娇黄的--,一串串,一朵朵,有种深紫色的,像极了家乡的桑葚,一根细茎托起一个紫黑色的点,无数的根细茎托起无数个紫黑色的点点,这无数的细茎和无数的紫黑的点点在风中摇曳成一幅画,想着她们,开时成一片海,落时守成一片坚韧的风景,雪落时枯萎的花瓣托举起片片雪花,冰雪飞花的大美会震撼你的心。她们生为夏花,在阳光、雨水、微风中尽情的绽放生命的缤纷,冬日里耐得极寒的考验,在承受冰雪风霜中独守着生命的豁达、纯真、顽强!在这花海草甸当中,在这辽阔的天地间,胆怯、软弱、鄙琐、无知都跑的不见踪影,在无边的宽阔面前,在连绵复连绵的无尽的草原面前,生命显得渺小而又纯真。不远处的牧民骑着草地摩托,悠然的放牧,他的牛羊自在的在那里生活栖息。驱车在草原,看不到一座坟茔,牧人们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死后也要葬在草原,草原牧民去世后就土葬在自己家的牧场,然后用牛马踏平,与大地相融。生命原本来的自然,去时再复归自然。不久,那里会盛开格桑花,长满碧绿的草。仰望天,天空蓝的如同上好的绸缎,俯瞰地,地上如织锦的地毯,绵延复绵延。告别她的时候,自己的心早已一扫阴霾,豁然开朗,那个被父亲牵着手的女孩,那个追寻着生命的纯真、不畏惧风雨、微笑着面对生活的女子回来了。 阿斯哈图,在克旗巴彦高勒苏木与天合园乡交界处屹立起经历亿万年光阴雕刻的冰石林。在草甸与群山之中,冰石林嶙峋着风骨,一道道沟壑,如同一道道年轮,一道痕迹复加一道印痕,抚摸冰冷的岩壁,感受到指尖的粗粝,时光在年轮里沉寂,岁月无涯,冰石林无语,犹如经历苦难可以让人变得更为更能承受苦难,犹如经历过风雨可以让人变得更为坚定,原本平凡的生命,就因为这些磨砺,变得更有深刻,甚至开始了哲学的人生。若那凤凰涅槃般浴火再生,绽放出更为丰富、更为绚丽的光芒。这些经历亿万年光阴耸立在草甸高山之间的冰石林,绝不是平凡的石头,他们一定有讲不完的过往,有多少沧海桑田的变迁,有多少地动山摇的崛起,才成就了他们今日的不同凡响。阿斯哈图在蒙古语中意义为“险峻的岩石”。远眺他们,在盛夏的骄阳下,他们站立着。灰褐色的、嶙峋的、姿态各异的,各样的故事、传说,虚实不计,他们是壮美的。游人如织,拍照留影,喧嚣散尽,夜幕来临,在寂静的旷野里,冰石林、白桦林才是真正主人。曾经见过一个摄影家的作品,在落日熔金之中,冰石林被度上一层金色的光芒,他们若倒悬的流水,嶙峋着风骨,其深邃、悠远的味道任哪一位雕刻家的大作也是无法比拟的。 从阿斯哈图赶往乌兰布统,要走很遥远、很遥远的路程。再次穿越贡格尔草原,当我们的面包车穿行在桦木沟国家森林公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得见不到一丝光亮。在无边的黑暗中,我们的车灯犹如一叶孤舟,飘摇在草原夜色的海洋中。犹如走在未知的人生旅程,驿站就在前方,却不知还有走多久、何时到达,更不知会有怎样的状况在等待我们!白桦树森林在道路两旁黑压压的不言不语,在这高远漆黑的四野,我们感受到一点点内心的不安与盼望终点的急迫。当我们挺直着身子,在急切的盼望中终于见到接应我们的山庄主人的时候,一向镇定自若的丹还是欢呼着喊出,我们到了。夜色里的乌兰布统让我们在走下车门的瞬间感受到夜晚的寒凉。拧开自来水管,水流似开动的拖拉机,突突的响着、喘着,冰凉的水让草原的夜晚更凭添了一份寒凉,裹紧被子,不一会就沉入到黑暗中。 早上拉开窗帘,丹已经背着相机从山上回来了。她去拍日出了,她穿着淡紫色的衣服,婉约的她宛若草原上那朵紫色的小花。她不急不缓的讲述着清晨四点,她去山坡山看到了更多、更美丽的山花、还有那绚烂的日出。她说,相机是无法记录的。我们一行人去了乌兰布统的马场,饱经风雨吹打、眼睛里闪烁着生意精明的马夫为我们牵马过来,成群的马在栏杆里等候着。我和蕾相视一笑,我们还是选择了去不远处的山脚下走走。有对恋人骑上了草地摩托,孩子们在射箭场拉开弓箭,我们沿着蜿蜒的小路走着,拍照嬉沙,仿若回到童年。回到马场,我们都骑上了枣红色的马,丹举起相机,把我们的无比欢畅的笑脸定格在那镜头之中。 乌兰布统被群山环绕,从马场赶往将军泡子,蓝天上飘着白云,那云朵的影子落在山坡的绿色之中,打下一大块的暗影,那暗影就使得山坡的绿颜色稍微深了些,在无边的、起伏的、直抵天际的山坡草甸之中,天上的云与地面上的草,和着蓝天,仿若联起手来,共同精心的将这一方天地布置得精彩绝伦,让你在这无法用语言描绘、相机定格的天地大美面前不由的屏住呼吸。而那坡上或是一丛丛的白桦林,亦或好似有位仙人,用画笔在山坡上着了色调,却又是编排的别具匠心。这一处绵延的山坡一棵树都不见,只有那平展的草色,那草色却又是分出了区域,填充了不同的成色,黄绿、墨绿、深绿、浅绿、粉绿、草绿、翠绿、橄榄绿--任你拿来画家的颜料盒来,随意的调配任何种绿色,都能在这山坡的草色当中找寻的到!将军泡子泊在草原深处,水不很丰沛,然岸上疯长着的血红色的野草似乎在诉说着一位大将军战死沙场的的悲壮。如今,当年的铁蹄硝烟早已远去,康熙的二十万大军早已沉寂在历史的尘埃里,不再有征战、不再有厮杀,这片草场沐浴着阳光,穿越了时光的帷幕,游人们在此涉草寻花。 二千三百八十公里,开车的秦师傅有着极为娴熟的车技,三天的行程里,驾驶着他的面包车载着我们绕山而过,穿行在无垠的草色中。我们曾在山腰处远眺脚下蜿蜒的西拉木伦河,看到那一片若一处处丘陵般凸起的一丛丛绿色;我们曾途经金黄的油菜花海,看那金黄的玉带在山腰草甸之间伸展向远方;我们曾触摸了那么多,领略了那么多在平凡日子里不可能见到过的高山草甸的野花,那极寒的天气铸就了一种生命不平凡的美丽;我们曾见到开在道路两旁的,随处可见的向日葵花田,看她们执着的向着太阳,灿烂着笑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曾在无边无尽的暗夜里急切的盼望着接应我们的那盏闪烁的车灯,在那一刻,我们感受到生命的脆弱与自然的博大! 草原,以博大的胸襟笑看苍生,珍惜过往,血脉相融。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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