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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姓W,是个超生女,生身父母都是有工作的人,为了保全他们自己工作,我一出生就被抛弃,是外婆(养母的母亲)把我拣回来的。 三十五年前,当外婆把我抱回家时,家里人是没有愿意接受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因为养父母(下面均称父母)都是农村人,当时家里的生活并不怎么好,土地还没有下户,家庭生活主要靠父亲给别人窑上挑砖头来维持,而且当时母亲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假如再添一张嘴,无疑给本来就捉襟见肘的生活,增加不小的难处。可善良又热心的外婆又不忍心把刚抱回来的我再次遗弃,好在她没有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就硬是把我留下来自己抚养,并让我跟随她姓,给我起了LM这个名字。 在外婆的精心护理和照料下,我从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慢慢地健康成长起来。在与外婆相依为命的几年中,好在我还算乖巧,长得也比较讨人喜欢,父母从心里慢慢地接受了我,但我仍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在我五岁时,和我相依为命的外婆去世了,这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我的去留也成了问题。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时正值农村包产到户分田地,田地是按人头分的,为了多得一份地,父母经过商量,最终接纳了我,将我领回落户得地,从此我便有了安身之处,成为这个熟悉又陌生家庭里的一员。 七岁那年,虽然迟了一些,我还是像其他的孩子一样,被父母送进了幼儿园。幼儿园本该是孩子们的乐园,在那里能够找到许多童趣,也能从老师那儿学到好多知识,然而我遇到的第一位老师,不但没有给我这个本来就缺少爱的可怜孩子以同情与关怀,反而变本加厉地奚落我,甚至还虐待我,视我为异类。开始我是带着憧憬去上学的,到后来只要一到上学时间,我就害怕,随时都可能会小便失禁,还不敢跟父母讲,这给我的童年的心灵造成极大的伤害,是我心里一辈子的阴影。就是现在想起张刻薄阴险的嘴脸,我都会不寒而栗。 小学阶段,我的学习生活还算安定,成绩也好。初二时,有一天中午放学回家,一进家门,就看到母亲正板着脸,一言不发地在厨房里忙碌着,我遂识趣地跑到堂屋,看到父亲正在陪着一对陌生的男女在说话,从他们的服饰看,我感觉这对中年夫妇很有气质,尤其是那男的,看起来有气质素养也不错,不像我们在农村长大的乡下人,这是我当时的印象,作为小孩,我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晚上回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对夫妇竟然就是我所谓的亲生父母。他们为什么到这里来?他们和父亲谈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总之从那以后,我感觉母亲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对我不再和蔼,表情很冷淡,我们在一起时也不再像别的母女那样亲密了,只要在家,总有受冷落的感觉,内心感到非常孤单。十四、五岁的花季少女,正是性格逐渐定型阶段,我的性格也就是在这样受压抑的状态下,由一个温柔的女孩慢慢地变得叛逆起来。说真的,我的叛逆并不是想改变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而是想掩饰自己内心的孤独与绝望,想逃避,想发泄。 行为上的改变,首先是从逃课开始的。每天饭后我照常去上学,却经常不坐在教室里,即使坐在里面,也是应景而已。初二,本来就是容易形成两极分化阶段,我也不例外,从一个本来还算优秀的学生逐渐滑到问题学生之列。老师对我的行为和成绩双双下滑虽然很痛心,却没有找出我问题的症结所在,于是我就变得越来越不可理喻,不守纪律,不完成作业,有一次没有完成作业被老师责罚时,竟然不服气而动手跟老师打起架来。 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向往与异性接触,是正常的生理和心理需求,这在我身上也早早地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不久后,我就和一同学谈起了恋爱来。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对我很好,在他了解到我的情况之后很是心疼,为我惋惜,并不断鼓励我振作起来,好好学习。为了让我能有一个快乐的心情,让我凄凉的心有一丝的暖意,在我十九岁的生日那天,他趁着中午自习的时间偷偷跑回家,他本想给我带回一份惊喜,没料到却成为天人永隔。在回校的途中,他撞上一辆迎面而来的卡车,手里的礼品散落一地。 当我得知他出事的消息时,我竟然流不出一滴泪来,也就是在那时我才体会到了真正的悲痛,是哭不出来的。我行尸走肉般地回到家,拧开一瓶药水灌了下去……好在父亲发现得及时,把我送进了医院。我在生死线上挣扎了三天,终于在父母千呼万唤的喋血中悠悠醒来。 出院后,我在家浑浑噩噩的过了半年,后来生父利用他自身的关系,把我送进了一家船厂上班,我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工作着,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草草地活下去算了,然而,生活再次捉弄了我。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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