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蔡康芹
周末,连月阴沉的天终于放晴。阳光懒懒地铺展开去,河边几树新柳怯生生地挤眉弄眼,山林中的野花倒显得落落大方,明亮非常。朋友邀请我去他老家玩,好极了,这样的天谁愿窝在屋里?朋友老家在白石沟,离城不远,他却也不常回去。到后才知,朋友约了六家人,大小近二十人。
下了车,孩子们被河滩吸引,径直追逐着去那里。我们则坐在宽敞的小院里,在阳光下闲谈。不知不觉,阳光已转移了阵地,我们移着凳子追逐太阳。坐定后,我恰好面对厨房。一阵香气传来,我伸个懒腰,向厨房望去——较之于院里的明亮,厨房显得黑乎乎的,隐约可见一个矮胖的妇人,慢腾腾地,好像是在择菜。这时,她起了身,挪到灶前,蹲下身子添火。随后,她直起腰,转到灶后翻搅锅里,接着,又扭着身子挪到门口择菜。她是谁?慢吞吞地,好像不是那么利落。
不待我多想,朋友唤我加入她们的谈话。可是,我总是有些心不在焉。到底是谁在做饭?问朋友,他不解地看我:“当然是我妈了!”
是呀,还能是谁呢?我起身走进厨房,帮阿姨择菜。她连忙制止:“不用不用,你去玩,我来就好。”
“真不好意思,这么一大堆人给您添麻烦。”我有些愧疚。
“这有什么麻烦的?平常就我们老两口,难得院里这么热闹。”她笑着说。
被阿姨撵了出来,站在院里看厨房,这才发现门口贴着副对联。对联应该是过年时贴上去的,颜色已不再明亮。细看,横批“母爱情深”。咦?厨房和母亲?我走近些,仔细打量:“父母寻常随意吃,儿女欢聚特色餐。”
心,突然有些难过。谁写的对联?如此了解母亲的心思。
那次我回家前没给妈妈说,到家时正是饭点。可是,厨房里没有妈妈的身影。我在地里找到她,她说自己吃了些馍,不饿。听我说还没吃饭,急忙回家,扎进厨房里,不一会就给我端出一碗热乎乎的面。“你该给我说一声你要回来,我就可以去街上买些菜回来……”妈妈在一旁絮叨。可是,妈妈您不也是胡乱对付自己的肚子吗?
开饭了,饭桌上没有朋友母亲的身影。她还在厨房炒菜。饭毕,一大伙人全部塞进汽车,只剩母亲在厨房里收拾杯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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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蔡康芹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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