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当仰视的“牡丹王”
我和大画家刘淮昕已有数十年的交情,曾给他写过文章曰:《渭南牡丹王》。可一晃10多年过去了,回过头来再看那篇文章,便觉对老画家的评价很不到位。因为他画牡丹是远近有名,而且连省内外一些行内人也为他竖大拇指。记得前年在西安,有个学院竟种了百亩牡丹,邀他去写生。他边写生,边创作,那牡丹画得好呀,不管是《春色满园》,还是《春意盎然》或是《天香国色》,都画得熠熠生辉。那些牡丹富贵秀美,花丰叶丽,淑质艳色,暗香浮动,如美人绽露笑脸,齿皓唇红,秀目盼云。整幅看去,画中的牡丹像有了灵性,如美人弄姿,翩翩起舞。一幅画中赤橙黄绿青兰紫,色彩纷呈,声、色、仰、卧、伏,行态各异。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由扼腕长叹,用苏东坡写的牡丹诗形容:“一朵妖红翠欲流,春光回照雪霜羞,化工只欲是新巧,不放闲花得少休。”当时文化厅有个副厅长看着称赞不已,要给刘老挂个“陕西牡丹王”的牌子。刘老说:“牡丹王的牌子早有了,我的着眼点是中国牡丹王。”看来他是志向远大,真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呀。
按理说给刘老挂个“中国牡丹王”的牌子,并不奇怪,因为他的牡丹确画得好,确有了个性和特色,是上到了一个很高的台阶。他作画不仅是用笔去画,更是用心去画,也是用生命去画,因此用心血点染出的花朵,似乎有了生命的活力,花枝招展,那一幅幅牡丹画如出浴美人,闪着明眸,露着笑脸和人低语,坦露心机。难怪刘老说他画牡丹就是在画美人。他说:“写意写意,意就是心,我画的就是美人的心,点染进的是美的魂魄。”多好的比喻呀,真是美的宣言。当然,刘老和他的牡丹画一样,具有人格美。他这个生在解放前的人,痛苦的经历却磨砺出他金子样的心灵。他这个人十分勤苦,如此年岁竟能每天都在作画,而且在画案前一站就是一整天,有时晚上还要加班。我问他累不累?他说:“没有吃苦面壁精神,能画出好画。”他的性格特庄重,豪放大气,而且对人十分诚实憨厚。和人交往,从不谈吃亏的事。
正因为刘老有极高尚的人格魅力,又有极好的画技修养,因此,他的牡丹画以秀美大气,画技高超,独具特色出了名。他的人品也和他画的牡丹一样在书画界广为流传。但是他不满足,不断地努力着。大约因为他不断地向这个方向努力,他画梅花,画竹菊,画山水,画人物,画鸡画虎画猫画狗,所有的画在他的笔下,像流水一样,流放出自然界各种形态的物件,即生存的和谐和美的交响曲,而且用美装扮以后,都变得栩栩如生,楚楚动人。他画的梅花是双瓣,不同于别人,而且是大气磅礴,万紫千红,浑厚苍雄。他画的华山,漓山,顶天立地,豪情炳然,气度不凡,风格高古。其画风淳厚、隽永、笔墨细致入微,山水画境构图博大精深,色调浓淡颇讲技法,让人观之如置身真山真水之中,产生出一种艺术的美的愉悦。我拟了幅对联曰:“坐依山岳咫尺近,登临峰顶与天齐。”这就是他山水画的写照,观他的山水画比真山水还有看头、灵秀、浸润、巍峨。他画的青竹,苍翠高洁,他画的兰花,幽深可怜。可见他不仅是牡丹画画得好,而是牡丹画更独特。大约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吧,因此他的画路十分宽广,才华横溢。观他的画似让人们看到了中国画的深邃古朴,博大精深。他的画中似有唐寅的风流,张大千的风雅,古代名画家的功力,呈现给人们的是雄健峻逸,深厚灵动,美好多姿,神气自倍,真是美不可言。
我在十多年前写的《渭南牡丹王》一文中,曾介绍了刘老是得了许多奖。可刘老不在乎奖,但不在乎相反越得越多,不仅得到国际艺术展览的“特级作品奖”的奖证,而且得到全国牡丹节的金奖。这些荣誉的取得,全是他的心血换来的。而且他是老而弥坚,进入老年行列的他,经常被请到银川、甘肃、广西、山东、西安好些地方和大的院校去作画,他如今忙得像走马灯,真是声名远扬。有次我去他家,他刚好才从银川回来,还送了我一瓶银川枸杞,那枸杞红艳艳像小珍珠,十分耐看。满身风尘的刘老仍是乐呵呵的,精神饱满,没一点疲倦之色。我感叹他的精神,这大约是艺术的支撑,使他精力四射。再看看他家中的四壁,从卧室到客厅,到处挂满了书画作品,有《华山》、有《漓山》、有《春色似锦》的牡丹,也有《岁寒三友》,有鹤、有鸡、有牛、有马、有虎、有山有水,真是五彩斑斓,琳琅满目,让人似进到艺术殿堂,有一种目不暇接之感。刘老的卧室不很大,有10多个平方,可一个大画案就占去一大半空间,上边笔似林,墨如池,每次见他都是站在案前,静心作画,有时有空闲也拉一阵板胡。此时的他,似乎进入到了艺术殿堂,他的整个身心都浸润到艺术的氛围中去了。
我真佩服刘老的人品,更佩服他的艺术成就,这种辛劳和创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精神,实在是厚重的传统文化积淀所形成的人格美,这种美带给艺术家的是质朴的人格修养,从而达到“以墨守心”的艺术境界,并以蕴含浓郁生活的美好线条,提炼升华为诗的艺术高度来创作,实在是一种艺术灵性与心血浇铸凝聚的真善美的适时喷发。
愿刘老的牡丹不断放射出光彩,愿刘老走向世界成为“中国牡丹王”。
(发表于2008年《渭南广电报》)
渭南牡丹王
--记画家刘淮昕
刘淮昕被称之为渭南牡丹王,是当之无愧,他的牡丹图画得是丰满而厚实,富贵而典雅,深得牡丹画之要领,又画出了牡丹的灵气,确有很高的欣赏价值和保存价值。
我和刘淮昕认识,是在世纪相交之际,由书法家张天翔介绍的。我对这个牡丹王早已是耳有所闻,眼有所见,他画的牡丹早有人挂在房中让我看过。记得在张天翔家里初次会面时,我仔细地审视了一下这个艺术家,只见他个子不高,是人们常说的敦敦个儿,衣着朴素,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便在脑海中印下了一个纯朴厚道的老者的形象。
第二次接触,是在刘淮昕家里,我是和渭南著名的音乐家,当时还担任着辅导队队长的邵更欣同去的。他家住在东风电影院后边的家属楼上,一进门便被满墙挂的牡丹画吸引住了,有六尺的,四尺的还有斗方,从画法上看有工笔,有写意,可以说五彩斑斓。那牡丹画得既有国花的富贵之色,又有国画特有的墨分五色的着笔用墨之奥妙。我惊住了,不由得反复地浏览着墙上的画。我原以为刘淮昕只画牡丹,谁知他的画路很宽,有梅、有竹、有菊、有兰,有山水,有人物,可以说各个方面都涉及到了。当坐下来谈论时,他虽话少,但也谈出了他自己的一些特点。说他年过六旬,但食量很大,每次能吃两个带把肘子。这油腻腻的东西,吃一两口让一些人都受不了了,他竟有如此胃口。我张着惊愕的眼睛看着他。他笑了,说:“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劲儿,一清早起来作画,一直在画案前站到下午,不累不乏,腰不疼,腿不酸,而且很少生病。”
我奇了,有这样健壮的人吗?这不是神仙是什么。后来,我从和他来往甚密的人中证实,他说的全是真话,没有掺一点假。接下来,便和他谈牡丹画的创作,他口若悬河,兴趣盎然。说他的绘画艺术是从小受母亲剪纸艺术的熏陶,从此对艺术喜爱有加,1956年从西北艺术专科学校毕业后,师从石鲁、胡明、王崇江等。当然,他师从的这几个人听着就有点震耳了,石鲁是什么人,那了得。可是他并不以此为满足,学成后,亲到华山、峨眉山、天山、泰山、桂林、三峡、洛阳等胜地去写生,增长见识。业精于勤,他说每天清晨6点就起床作画,一直到下午,日复一日,因而他创作的作品多次获国家、省、市级奖。他创作的《华山》、《牡丹》参加了中国国际艺术展览会,展览会为他颁发了“特级作品奖”证书。1999年,他参加了山东荷泽第八届牡丹节书画大赛,《春满人间》获金奖。当然,这只是他获奖作品的一部分,对于他来说,更大的荣誉是不懈地努力。
谈话中,我发现刘老的茶几上放着一把板胡盒子,笑问他会拉么?刘老笑了,因为邵队长在侧旁坐,邵是板胡专家,在剧团拉了大半辈子头把弦。所以,要礼让三分,用他的话讲,不能班门弄斧啊。邵更欣说,他也是好长时间没拉了,三日不练,手中生啊。可是他是专家呀,不能不拉啦。拉了一曲,便把板胡递到刘老的手中。刘老拉开架子,愉快地拉了一个秦腔曲牌。这个曲子拉得好哇,真个是声声入耳,板胡那昂扬清脆的弦声,直冲屋顶,传得很远很远。邵队长为他竖起了大拇指。刘老笑了,说艺术是相通的,他上艺校时,音乐班就有板胡,对他影响很大,从那时起就拉,一直坚持到现在。
回到家里,在写“牡丹王”这篇文章时,刘老的板胡声,还在耳边时续时断地响着,悠悠的琴声,真是优美极了。我想他说艺术是相通的,是一个普遍真理,他说业精于勤,其实就是攀登艺术之巅的梯子。
书山无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愿刘老继续努力,在有生之年攀上艺术的最光辉的顶点。
(发表于2000年《渭南广电报》)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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