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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弋在书法美学的馨香之中
--记书法家乔俊武
乔俊武先生的声名我听得早了，知他的书法艺术了得，并著有好几本书法专著，那是有理论水准的。可是我认识他却有点迟。大约是在10年前，书法家张天翔在人民剧院举办了一次书画展，这个展览搞得很大，当时，请去的人很多，乔俊武因是书法家当然要邀请了。我原以为乔俊武当的官大，一定是拿派作势了，因为他于上世纪80年代末就当上县太爷了，是当时标准的七品官，以后又不断地升迁，当过发改委主任，后又当上了市人大副主任。由于他有见识，发展经济的思路清晰，极有开拓经济发展的头脑，所以极受市委市政府一把手的青睐和重视，经常和他谈论渭南的发展前景，要他献计献策。看来他确是渭南的能人诸葛亮式的人物了，在策划经济发展上，是摇鹅毛扇子的杰出人才。这样的人物能随便见么？见了一定是前呼后拥，面色冷峻，天神一般了。可是我想错了，在新修的人民剧院外，我碰到了他，他是骑着辆半旧的自行车来的，一头白发，清瘦的脸庞上闪动着一双温和而极有光彩的眸子，他见人微笑着，祥和得像从田野里刚刚耕作回来的村干部。衣着极朴素，是普通人穿的灰西装，也未见打领带。他身材不高，却极矫健，看去是那么灵活洒脱。
我知道他就是乔俊武时，心中不由得一震，心想这就是官至地师级的大干部呀，怎么就这么朴实随便。他似乎看出我的神情，冲我一笑，说：“官是什么，只有艺术才是真实的，才是留给世间的一份厚礼。”他说话的神情是那么随和，马上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似乎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并热情地谈论起来。我一边谈论一边想：难怪许多人对我说，乔主任放的轿车不坐，来去都是骑一辆半旧的自行车，我还不信，官凭轿，虎凭山么，有毛谁爱装秃子。你看当今的干部，那气派，嗨，阔着哩，车越坐越高档，原来的科级是不配车的，现在一个科级局那个不是有好几辆车，还讲档次，县团级的车动辄就是几十万。这就是老百姓说的：“一顿饭一头牛，屁股下压着一栋楼。”现在比过去生活是好了，可有的人还在温饱线上挣扎，我们的官员贪图享受，真让人为之汗颜。你到底对社会贡献有多大么？这种官场文化真让人为他们羞赧。
可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出现乔俊武这样的官场另类，且是书法艺术群体中的一员，实在让人为之一振，像给污浊的官场里透进一般清新的气息。因为在封建社会，官员是要经多次考试的，经过县考秀才，乡试举人，再到京城考进士的，毛笔又是文房四宝之一，是书写工具，没有一笔好字是不行的。特别是清代，把毛笔字看作是进身测试的重要方面，能不重视书法么？这就形成了字是文人的门面一说。可是到了近代，书写工具通用钢笔，毛笔渐成另类，况且难用，携带不方便，毛笔渐被有的人弃用。由于盛世出现文化热，书法也成了热门，不过官场内的书法家却不多，因为这些人应酬多，那有功夫耐下性子去消磨时间，所以，能有书法成就，那是很不易的。我听人说乔俊武的电话老没人接，问这是为啥。他听了笑了说：“要写书练字，那有功夫接电话。”我听了明白过来，著书练书法，那是要大量时间的，而且要甘于寂寞，怎么能浪费时间呢。我也听说他在著书，而且是哲学方面的，要百万余字的大部头，那费时间着哩。难怪他能出几本书法专著，那不知要熬过多少不眠之夜，我不由感叹起来。感叹他的精神，感叹他的执着，感叹他的向往和造诣之高。
以后，我和他接触频繁起来，且把我出的书送了他几本。可是，我和他的接触多是在街道上，或是在书画友人的家中，他也多是骑着他那辆半旧的自行车。地委老书记白云峰也对我说：“俊武这人廉洁得很，他作那么大的官，除了公事多是不坐小车的。这在当今官场比阔的年代，多是不易。官油壮捻子，不用白不用。可他就是这么正气，太不容易了。”我听着对他的人格看得很高，一下高大起来，需当仰视。
关于他的书法作品，他是不肯轻易送人的，他虽对书法练得很刻苦，而且人人皆知他的书法了得，可我和他交结这么长时间，从未见他送过我一幅。平时他也是爱去书法场所的，但多是不写的。只有一次，那是在临渭区文化馆内，有人春节举办书画展，那里支着案子，许多书画家挥笔书写，招徕许多看客，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密不透风，那次我见他写了。那字写得好啊，如行云流水，气韵飞动。只要你看一眼，就会被紧紧吸引住，立即给人一种神畅，一种振奋，一种大气，一种诗意。那笔落在纸上，沙沙地响，看去跌宕起伏，龙腾虎跃，典雅灵秀，雄浑古朴，极尽刚柔相济之大美。通过字面让人看到的是一种深邃的文化内涵。太美了，围观的人一阵称赞。可他放下笔，因为没拿印章，便匆匆离去，留下许多遗憾。他还是骑着他那辆半旧的自行车，和我边走边说，我不由又一次感叹起来。
后来，我要出散文集了，请他书写书名，他欣然应允。不几天，他把写好的书名“感受生存”交书画家雷社艺转我。我看那字写得十分有功力，大气磅礴，秀气典雅，端庄朴茂，印到书上，确给我的散文集增色不少。可是，他人仍然寻不到，我只好把书交给雷社艺先生，嘱他转送。后来，我听社艺说，书送到了，但从未听说他有片言只语，我更加感叹他的品格，他的为人。我想我以后定要抽专门时间见到他，求得一幅墨宝，也许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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