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烟花正放,仿佛演绎着生命的狂热和怒放,窗内,我静静站立,凝视满天的璀璨在夜空此起彼落,思绪穿越夜的妖娆,心轻舞飞扬……
时光若水,往事如风,记忆的碎片爬满枝头,沿着思绪的浮动,沿着记忆的隧道,我仿佛又置身于故乡的小河边,紧紧依偎在母亲身边,欢笑声,鞭炮声在小河的上空回荡回荡,曾经多么美好的过去时隐时现地浮出我的脑海,牵引着我回到过去。母亲,您仿佛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一种美好的信仰,让我找寻不止。
常听老人说,小孩子是没有记忆的,可是我的记忆中总是停留着少年往事的片段,那些片段随着时光的流逝,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每每在夜深的时候,思念如虫吞噬着我的心,让我悲伤泪流不止,记忆中的小白船,奶油糖……还有梦回萦绕的母亲,和一些永不老去的故事。母亲,您用双手构成了我小时候的色彩,装点了我所有的梦境,给我灰暗的童年留下温馨的亮色……
8岁以前的我是快乐的无忧的,像自由的小鸟每日飞翔鸣唱。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降临,一夜之间长发飘落,宛如恶鬼的手抚过一般。母亲的悲戚,父亲的焦灼,一天三碗的药汤,同学们的绰号,充斥着每个白天和夜晚,从那以后所有的日子我一点也不开心,从前的活泼开朗消失殆尽,我不会笑了,也不和任何人说话,唯一的快乐是放学时一个人在落日的伴送下,走向回家的路,没有嘲笑,没有异样的眼神,我的心中充满了特别的光辉,想着母亲定然是倚在门口翘首盼望晚归的女儿,她会把早就熬好了汤药,递到我嘴边,用世界上最慈祥的声音呼唤着我的乳名,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奶塘,在我皱着眉一饮而尽的时候,轻轻塞到我的嘴里,那苦涩中的甘甜,那奇怪的滋味,一直到我十一岁,到我的头顶冒出青丝,母亲喜极而泣,抱着我放声大哭……
我还记得四年级的那次运动会,老师要求运动员穿白球鞋,身为主力的我兴冲冲跑回家大声喊着:“老师要我们穿白球鞋。”不料父亲一声的利喝“哪里有闲钱买这劳么子。”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母亲下地回家,看到满脸泪痕的我,把我搂在胸前,听着我的委屈和哭诉。傍晚放学回家,母亲笑眯眯地拉着我:“去看床上有什么?”我跑向床边,床的正中央端端正正摆着一双雪白的球鞋,我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后来我才知道母亲从向阳走到五七,又走回家,跑了好几家商店,那时候的母亲身体已不大好,回到家时,双脚都是肿的。那双白球鞋早幻化成一艘思念的小白帆,成为我记忆片段中挥之不去的永恒。
后来,母亲的病更严重了,不可以再撑着去大地劳作了,再后来我只有在周末的时候和小弟拉着爸爸的手在医院看到母亲,母亲总会把别人看望她的食品留着,在我和小弟到来时拿出来,有时候是一包饼干,有时候是冲好的藕粉,医院那白色的床和被单因为有母亲慈爱的目光环绕,我们竟不感到恐惧,甚至盼望着周末快点到来。可是老天是如此的残忍,十二那年带走了我的母亲,我所有的快乐一并带走。我清楚地记得父亲风尘仆仆地带我们姐弟三人赶回老家,却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我扑在母亲身上时,隐约看到母亲脸颊上残留着未干的泪痕……母亲,您食言了,你永远地离开了我,那一年我明白了真正的离别,真正的痛苦,在通往未来的路上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小时候的幸福就像那慢慢降落的梧桐树的叶子,在深秋的晚风中一片片随风而去……更像是天空中的缕缕白云,随风逐流……
如今母亲孤伶零地躺在故乡的小河边,她坟上的草在秋风中摇曳吧?一声爆竹的鸣响惊断了我的思绪,夜,依旧暗香盈动,指尖轻捻,点滴入怀,片片霓虹就着袅娜的月色,迷了谁的眼?又伤了谁的心?于是,一悲哀溢出心底,剔透着、柔软了自己的心事……
天堂离我们有多远?有多远?谁可以告诉我?或许只有在离得最远的时候,才能把曾经走过的那段日子,看的最真切,最清楚……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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