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苑】《记忆》之野菜飘香

　　周末，阳光灿然，一扫一周来的雨天的阴郁。

　　被大雨洗刷过的天空，澄碧清澈，小区的草坪里的小草瞬间长高了许多，树叶也张开了小手掌，在初夏的晨风里摇曳生姿，楼区外的院落里的樱桃花儿开得灿烂，明媚，鸟儿在窗前跳跃欢唱……

　　此情此景，蜗居的心也不安分起来，于是央求先生，和我一起出去走走，他倒也痛快，于是换上运动衣，在楼下借了自行车，迎着早上初升的太阳，向原野奔去！

　　空气是沁人心脾的凉，风儿传递进耳鼓的是鸟儿的啁啾，晨风吹起我的长发，暖阳映着我们的笑脸，好久没有这样的心境了。二十多分钟，到了江边，远远望去，垂柳抚堤，绿草茵茵，江面波光粼粼，养眼的绿意让我心旷神怡。你看那三三俩俩的垂钓者，在两岸悠闲自得的垂杆，远远的草地上，竟然有孩子放风筝，飘摇的风筝与湛蓝的天空辉映着美丽与生气。走进江边的草地，看到散落在草丛间的蒲公英正浓绿地招摇着，和先生说：“忘记带小刀了。”他诡秘地笑笑，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两把小刀，和几个纸袋，在我眼前得意地晃晃，我笑着夸奖他，人家还自得地说：“我是谁呀？”然后说：“动手吧！”我们边说笑便开始挖野菜了，挖满了一纸袋，放到车筐里。又在他的建议下，去那边坡地摘柳蒿芽，途径江的湾汊遇见两个年轻的同事在钓鱼，闲聊了一会儿，我们又迎着凉凉的江风向前走去，江边的空气真好！

　　在一片漫坡上，我们找到一大片刚刚有两寸高的柳蒿芽（这么高的柳蒿芽可是极品），高兴极了，扑过去，便开始了我们的收获，一会儿两大方便袋满满的，我还不满足，干脆把外衣脱下来，又装了许多，麻烦来了，先生拎着满满的两个方便袋，我抱着装得鼓鼓的上衣，在草地上艰难跋涉，走不动了，就在坡下阳光充足的地方坐下来，顺便欣赏这暮春江边的美景。

　　先生躺在软软的草地上，闭眼陶醉，我看着眼前的野菜，陷入沉思……

　　野菜，在曾经的艰苦的年代，是人们充饥度日的好东西。记得那时爸爸妈妈总会带我们去山上采摘野菜。苋菜是最常吃的，用水焯过，和野山葱蘸酱吃，很香的；那满山遍野的蒲公英（婆婆丁），除了生吃，还可用水焯过，去掉苦味，包饺子，包包子，味道也不错的，叶子晾晒后收藏起来泡水喝，去火解毒；这时的榆钱也饱满得挂满枝头，捋下的榆钱和上白面上锅蒸熟，甜丝丝很好吃；还有那野山芹，和家芹差不多，口味比家芹重，很多人吃不习惯，但是用野山芹炖五花肉是绝好的一道菜，很好吃的；雨水饱满的时候，蕨菜疯长诱人，再未张开叶脉之前，是最上乘的，这时很多生意人，开始大批量收购，经过加工后，出口到韩国和日本。据说在韩国和日本，只有上等人家才能吃到这种山野菜。那时没有新鲜的蔬菜，爸爸也经常到河边去割山韭菜，和鸡蛋混炒，比家韭菜的味道浓郁，割山韭菜是绝对不带我们去的，怕我们掉河里或被蛇咬伤，记得很多次，爸爸带回好多的野鸭蛋，妈妈把它腌渍后，能吃好久呢。等黄色的喇叭花开遍原野的时候，我们就和爸爸妈妈去采黄花，晾晒之后，炒肉丁，馋死人了，就是现在也是最好的馈赠和待客佳品。那时我们还可以采到芍药花儿，草原红花儿，回家插到水瓶里，满屋生香！

　　眼前的柳蒿芽，那可是鄂伦春和达斡尔民族最常用的野山菜，做法很简单：用水焯过，不能用凉水投凉，自然凉透绿色依然，切碎后和炖好的芸豆、瘦肉末放在一起上中火慢炖，苦香味会让你垂涎欲滴的，但是在火上煮炖时是不能盖锅盖的，否则会失去野菜原有的鲜绿。如果您有机会到我们呼伦贝尔，千万别错过品尝这道具有民族特色的佳肴。

　　还记得小的时候，小区里的大妈们为了教育孩子们，忆苦思甜，将榆钱、苋菜、婆婆丁和上少许的玉米面上锅蒸熟，放学后，我们一群孩子被大妈们聚到居委会的大院里，先上政治课，讲解今天的幸福生活的来之不易，或者聘请老战士讲伟人们的故事或战争的场面，然后让我们集体背诵毛泽东的老三篇——《纪念白求恩》《为人们服务》《愚公移山》，才能让你吃这忆苦思甜饭，那时感觉很好吃，曾经的生活也终生难忘！

　　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野菜情有独钟，除了它独特的风味外，最让人痴心不改的是因为它是野生的，是绿色的。在人们越来越重视环保，重视健康的今天，对野生植物的青睐表现得越来越明显。在我们这里，每年春天家家都要买好多的柳蒿芽、山芹菜，用水焯好，送到冷库冷藏，能吃一个冬天，几乎和第二年的春天新的野菜下来连接上。

　　……

　　钓鱼的同事召唤我们的时候，才把我从时光的隧道中拉回来……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我们带着收获，迎着煦暖的和风，沐浴着暮春的晨阳，心里暖融融，年轻的同事用MP3播放着周艳红的《春暖花开》，心情随歌声荡漾开去……“你别总是站着发呆，快让自己再美丽一些，让世界因你更可爱……风也变暖了，云也变淡了，往事已飞了，飞过那忘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