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一直有朋友来询问,问我为何干得好好的要辞职。其实,我早就厌倦了繁忙喧嚣的职场生活,想好好的修养一下。正好得此闲暇与净土与自己好好相处,全身心的放松,独自赏味一段自认为适宜的生活。
一、
我喜欢睡懒觉,睡得昏天黑地,没白天和黑夜的。
自从在网易给自己取了“小猪猪”这个雅号后,发现越来越懒,越来越爱睡觉了。
过去,由于要上班,总是每天一早很不情愿地在半梦半醒之间起床。如今,没有了约束,可以畅快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我最喜欢的事便是笑和睡觉,笑得像个傻子,睡得像个死人。
当然,现在我暂时是笑不出来的,但一定会睡觉,特别是在这暖暖的春季,自然是春眠不觉晓啦。
我始终觉得,睡觉是一种安静的运动,更接近禅的境界。
一位有才气的人说过句很流行的话:生时何必恋睡,死后可以长眠。可是,要是在活着的时候已经睡了好久,死后再大睡特睡,岂不更划得来?对于爱睡如痴的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警句可以让他洗手不“睡”了。
最理想的生活,莫过于早晨九点睁眼,午睡三点为佳,醒来后捧一本书坐在阳台上,眼睛并不看书,却盯着高天上的流云遐思无限。
诸葛亮隆中高卧,起身后不是先叠被子,而是先来首诗,真是睡出了学问;那位南柯一梦而得尝世间荣华沧桑的书生可说是睡得世人皆知,睡出了名气;庄周梦蝶,更有“梦耶?醒耶?”之问,让人叹服其入睡之深;孟浩然“春眠不觉晓”也让人羡慕他不用赶早班车去为生活打拼;武侠小说里有一门很特别的功夫,叫“睡梦神功”,只能在睡梦里练,我想我最适合练了,因为我睡觉的意识,主动性和姿势都优于常人,不睡则已,一睡必至昏迷;不醒也罢,一醒已是过午。
因为特别爱睡的缘故,所以很少折被子,只把被子摆一个最便于自己用最快的速度钻进去的pose。
古龙在《欢乐英雄》里创造了一个连吃饭也不下床的人,他叫王动,可他偏偏一点也不爱动,虽然外号叫“一飞冲天鹰中王”。终于有一天,王动为了朋友,连人带被子一起飞起,把敌人击倒——看到这里,恨不得自己就是王动,就是那个动脑多于动手,动手快如梦醒的“床”上君子。
真是奇怪,有时虽躺在床上,脑子却清醒得要命,仿佛可以记起前世,反反复复想的全是一些很久以前的人和事。就这样慢慢地睡慢慢地想,极有条理,不知不觉地,天亮了,才发现自己居然睡得很香。
一位昔日好友问我:“记得你以前不太爱睡觉的,现在怎么这么能睡。睡觉太多不是好事,你知道吗?”我点了点头。“那你还嗜睡?”我有点不好意思了:“我睡觉也并不是全睡着的。你不妨把我看作是横着生活的人,或者生活在床上的人,或者穿着被子的人。”朋友不禁笑了:“你怎么能睡得着的?”“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把所有身外之事全部放下,全心全意地睡,一心一意地睡,咬紧牙关地睡,就能很快很深地睡着,否则就只能半梦半醒,睡倍功半了。”一语既出,不仅洋洋自得。
睡觉自然少不了梦。
梦见过高山大海,梦见过孤身斗虎狼,梦见过美女三千,梦见过网络姐姐和好友们。
但,最怕梦见已经仙逝的亲人,怕醒来时仓惶四顾黯然消魂。二、
第二大喜好,便是吃。我是个嘴馋的人,喜欢吃喝。
过去由于血压偏高,怕影响职场生涯,刻意地少吃油腻的食物;现在赋闲在家,就不用忌口了。
我的网络别名里虽有猪猪两字,但那只是符号,一点也不影响我对猪头的食欲。
记得过去单位附近有家田园式酒店,院内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菜式花样繁多且名堂雅致。猪头肉不叫猪头肉,它被赋予了一个拥有政治意义的名字:有头有脸。偌大的一张酱猪脸匍匐在一尺二的大盘子里,可谓壮观。那猪头含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做蔑视状。看表情能猜到它生前在世上混得不错,在猪头界应该也是个官,自我感觉有头有脸。
每回宴请客户,我必会到此饭店。店老板的生意经真可谓算到客人的骨头里,先声夺人地让客人在点菜的过程中就充分满足了虚荣。“有头有脸!”客人大喝一声,服务员必恭必敬记录在案,点菜的人在那一刻仿佛正在春风得意的浪尖上荡漾。中国人最相信吃哪儿补哪儿。猪头戴上一顶伪乌纱,便成为客人的心灵鸡汤。我总是大力劝客人,吃,吃,有头有脸。宾主双方开始进补,既填饱了肚子解了谗,又觉得红光满面,成就感油然而升,修成精神物质双丰收的正果。
其实,我是个散淡之人,没有有头有脸的追求,却嗜啖猪头肉。不为其名,只谋其味。
猪的脸端来,它冲我乐,我也冲它乐:又想起那该死的网名,这有头有脸说的是你还是我?或者是我们?
举箸后心升万千惆怅,摇头叹曰:徒有其名徒有其名!看来首先要培养一种追求上进的心理状态,才能品出有头有脸的美味。
我只是一副平民骨头,难生贵族心肠,品不得有头有脸,只怀念住家小区外的那间风雨飘摇的路边窝棚——桃园孙记猪头肉。味极美,不油腻,价钱也便宜得多。要哪块随便调,要多少你随便。切片装盘,盘底谱一层琥珀色肉冻。其味不亚参鲍,更胜莼鲈。
另外,我还喜欢火锅,若是在冬天,差不多平均一周必然要去吃一次。
同事、朋友中也有几个关系很要好的,都喜欢拉出去小吃小喝,戏称为酒肉之友。我们几乎不吃点菜,无论谁作东,或者经济拮据的时候,大家嘴馋起来,便你十元我二十,凑份子去吃火锅。
火锅是中国人的传统美食,我们吃火锅其实就是在温习传统的美食文化。呵呵,馋嘴就是馋嘴,还美其名曰,和传统美食沾了边。
在我小的时候,老家的镇上是没有火锅店的。我们很多户人家家里有一口用铜做的中间烧炭的“暖锅”,这便是我吃过的最早的火锅。做法简单,口味却是丰富。平头百姓,花钱不多,花样翻新的吃一大桌子东西,吃得高兴,吃得尽兴,吃得塌实。温上一壶老酒,就着咕嘟咕嘟冒泡泡的热锅,边吃边聊,边聊边吃,出一头大汗,撑得肚肥溜圆的,拍拍肚子,心满意足,这就是幸福的生活了吧。
记得高中时,与同学朋友一起正而八经的来到当时很有名的“老振兴”吃涮羊肉,这应该算是我头一次下馆子吃火锅。七、八个人围着一个大桌子,中间一口大锅冒着热气,大伙各自拿着盛着羊肉的勺子往锅里涮。当时的我们都是穷学生,没有经济来源,大伙凑着父母给的零花钱吃涮羊肉,一边吃,一边心还在疼,肝也疼,思前想后,点什么,多少钱,一边吃,一边心惊胆战,一点都不痛快,吃完了一算账,吃的东西不多,贵的人吐血,这哪里是吃饭,这是花钱买罪受。
大学毕业后在外工作了两年回到上海,满目尽是火锅店了。火锅中,馋猫儿如我,尤其喜欢吃一种鸳鸯锅,锅以中隔,隔开南北两水,一为辣锅,一边为清汤。同一桌的朋友,有好吃辣味的,有不好吃的,无论你口味如何,尽可自己调配。吃辣的,辣得满头大汗,再就上一口冰凉的啤酒,那滋味,从心里往外透着一种爽劲。然后让啤酒顶着,美美的打上几个饱嗝,真叫那个舒服。
不吃辣的人,尽管在清汤里涮,涮完了,蘸着香香的蘸料,往嘴里那么一放,热乎乎的,香喷喷的,口舌生津。据我观察,很多人在往嘴里放的时候会微微的眯一下眼睛,这种满足、惬意,吃其他的东西,怎么能够比拟呢?
各地的火锅蘸料都不一样,川味火锅给一小碗辣香油,很腻味的样子,我不太喜欢。我曾经因为蘸香油吃火锅,吃完后上吐下泻好几天,油性太大,滑了肠子。自此,便不敢蘸辣香油。有的店家喜欢给你一小碗研磨的细细的、香喷喷的花生酱。把锅里涮的嫩嫩的菜、肉,轻轻地在花生酱里一蘸,放在嘴里,香喷喷的,想想就让人口水四溢。若你口味重些,还可以在花生酱里面少放一点韭菜酱、豆腐乳、辣酱。总之拌着香气四溢的花生酱,口颊生香,在寒风潇潇的冬日,真是一大享受。
若是现在与我同行之人,必为交心的朋友。围坐锅前,个人照顾个人,自己涮,自己吃,少去很多推来让去的琐繁,也少了很多虚伪的客套。吃得满头大汗的时候,甩掉厚重的衣物,轻装上阵。男子撸袖干杯,相对哈哈一笑;女子不做扭捏的假淑女状,只管笑着、说着,生活中很多烦恼,便轻轻的过去。
我们一干好朋友,都有个习惯,喝酒的时候,愿意便多喝一点,不愿意,也无人强加纠缠。喝酒的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不喝的人,涮肉涮菜,吃得热火朝天。谁也不用给谁倒酒,谁也不用拿着杯子,天上地下的说讨好话,谁也不用敬谁,轻轻的各自举杯,一个干杯,便喝下了许多的惬意与轻松。
此刻,没有了职场的勾心斗角,连烦恼也变得无足轻重,你若是想说说烦心的事情,自然有一帮好朋友,帮你出谋划策,帮你排解烦忧;你若是说说开心的事情,也有知心的人和你一起分担你的快乐和幸福。
有时候,我常常想,我是很嘴馋,可馋的不是那一桌子吃食,而是,很贪恋那暖融融的气氛,暖融融的朋友。
人的一生,不经意就飞速的走过,工作的压力,生活的压力,感情的压力,都让人时刻紧绷着神经。而在一生中,有那么三两个朋友,可以一起静静的,无拘束的,暖融融的围着吃火锅或吃猪头肉,过一个开心的夜晚,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三、
第三大爱好,便是旅游,我喜欢漂泊。
记得小时候,妈妈告诉我,相士第一眼看到在寒风和冷雨中降生的我,给批了六个字:“翱翔苍穹的鹰”,也许真的是幂幂中有飘泊如鹰的宿命。
从小到大,我已经很多次的离开家。
自已是一个很怀旧的人,很珍惜不同的岁月留给自已的一切痕迹,但在家与学业、事业的飘泊过程中要作出选择时,就有了傲然放弃的洒脱,有了难而割舍的伤痛,有了永远相伴的执着与固守的痴意。
每次离开家园时,怀里紧搂着的都是自已写了很多年的心情日记本和行走天涯的相片,“人无法选择自然的故乡,但人可以选择心灵的故乡”。
就是这样,在人生美丽的旅途上,不断地飘泊!不断地感伤!不断地回眸!
直到母亲病重,才算回到生我的土地养我的家。可是一颗心还没安定下来,又爱上了旅行。只要有假期,常常早上还穿着拖鞋和睡衣摇曳在喧哗的闹市街头,到了中午已是穿着西裤和衬衫,背着鼓鼓的行襄,匆匆的走在雨中的古镇小巷,而听着夜幕下悠扬的钢琴曲时已变成了优雅的都市白领。
就是这样,在梦中还在和家里的亲人说着话,睁开双眸忽然发现窗外另外个城市的阳光正灿烂,然后又会急急忙忙的钻进又一个都市的旖旎夜空。
何处是我家?家可是飘泊过的每一驿站?何处是飘泊的终点?可是永远没有终点?其实,我愿意这样漂泊,总觉得人生也和旅行一样不停的飘泊。
现在,我更可以四处漂泊,四处为家,不用挂念温暖的家有双盼望的目光在守候,也不用担心假期不够。
喜欢睡在火车上的感觉,头枕着“轰轰轰”不停地响着转着的车轨也可以很安然入睡;也喜欢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睛直上云宵蓦然屏息的凝神感觉,这时的世界忽然静止,只剩下渺小的我与巨大的苍茫天空遥遥相对。
曾有朋友问我,你去旅游时喜欢用背包还是喜欢拉箱子,我笑答二种都喜欢,背包是真正的洒脱、随意与漂泊,把一切的负累抛之背后,不忧,不愁,不虑,才能用心的去感悟“横看成岭侧成峰”的鲜活风景!而拉着箱子悠扬的游玩,是一种像游牧的内蒙古牧民赶着马群驼着蒙古包随水而居的流浪,把郁闷的心装在箱子里,每打开一次,忧忧的心情就会渲泄一次,直至到最后,把装满箱子的喜悦心情带回家。
有朋友说,很怕飘泊到陌生的地方,生活在别人的城市,会有别样的异客心情,而我却喜欢走进陌生城市最好的酒店,或许只是在里面闲转一圈,已可以感觉到这个城市经济、文化、艺术、风情习俗的缩影,更会感觉到这个城市是否可以让自已有宾至如归的亲切感和归属感,喜欢走进长长空空的破旧小巷,让自已的双眸真正地融入这个城市的根部,因为总有一种感觉,就是每一个自已飘泊过的地方都有可能是自已下一站的家。
飘泊的人生,经常有飘忽的心情,飘泊的人生,经常有轻轻的飘渺幻觉,飘泊的人生,在飘悠着、飘洒着、飘逸着!
四、
其实,对我来讲,辞职的最大好处,便是有时间可以静下心来,慢慢地阅读。
以前,自己是常常感受得到读书的妙处。那时什么都读,古典、现代、国外、国内,几乎所有名著都翻遍了,有至情至性的洒脱,有苍凉凄美的笑靥,有细致敏感的寻常幸福,这些,让我从内心深处生长出极崇拜文字的性格,至今未曾改变。
大学以后,许是工作了,生活渐渐变得真实,很多事情要去费心,很多浮光掠影般的诱惑让人心一片缭乱,极少坐在书桌旁,摊开一卷烟雨,无所牵念去感觉那些受用的润泽了。可能偶尔受伤、困惑时也会写些什么,但那些,不过是没有源头的水流,在做无力的向往罢了。
如今,我终可漫步云端,无所纷争,觅得清修的怡然自得。
期盼自己也能“带一卷书,行十里路,选一块清静地,看天,听鸟,读书。倦了时,和身在草绵绵处寻梦去”。但愿这清欢,但愿这平淡,终是与我有缘,但愿这颖悟,不会只化作尘世里的一声感叹。
最近,我不打算再写什么,但旅行时必然带上手提,因为喜欢上网看看朋友们精彩的博文。爱极了这样的时刻,每一次看到一篇好博文都如心灵经历了一场满是福泽的沐浴,有悠思、有神往、有顿悟,有时因其狡黠睿智而哑然失笑,有时因其灵动神妙而掩卷慨叹,有时因博大无私的爱而感动流涕。
读帖,原也可以这般用情,也可以真真地身临其境,也可以有这般绵长的思索。
这样的生活宁和至极,泡上一壶清茶,便隐隐地品得出点滴的禅韵。品得阅读的精妙,可平复心绪的起伏、可涤荡俗世的尘埃、可引领希望的所在。
爱上了这种生活,爱上这样寂静的生活姿态。以清为欢,兴许有些清淡,但更多的是自由,给人一种回归自然的感悟。让我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中,等待下一个契机再沐春风,下一个驿站再泊船。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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