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田岸先生新近出版的长篇小说《黄河滩》,如欣赏一场由田岸先生执棒指挥的《黄河谣》音乐会。随着那指挥的挥洒起伏,耳畔犹回荡着黄河滩的涛声、浪声、风声、雨声、春汛声、冰凌声、鲤鱼的跳水声、渔人的号子声,如歌如诉,如怨如泣。它拍打黄河西岸的秦东大地,撞击着三门峡水库的大坝。
《黄河滩》,它是四十多年前黄河的波涛穿越岁月的长廊打在历史车轮上的回声。
《黄河滩》是小说,也是历史。作者以中国传统文人的良知和责任,以直面苦难的胆识,以艺术家的智慧和匠心,以黄河赤子的情怀,为读者描绘了一幅上个世纪三门峡水库移民的写生画、工笔画、油画、写意画。说它是写生,是因为其记录了生活的真实、苦难的真实;说它是工笔画,因其细腻入微地描绘了往昔日月的枝枝叶叶、根根梢梢;说它是油画,是因其用层层叠叠的油彩绘出了库区老百姓对黄河滩数十年如一日的苦恋;说它是写意画,是因其疏密有致,留白处有无限寓意,令人深思,令历史反省,似“见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鱼鳖之藏也。”的意境。——《黄河滩》是一部真实的、细腻的、厚重的、令人深思的小说。
小说以田二牛一家及邻居们几十年间颠沛流离、生离死别的移民生活为线索,反映了上世纪三门峡水库库区移民的生活状态和生命状态。人物和故事虽是艺术和塑造,可历史的大场景却是真实的。它不同与言情小说和戏说历史之类的故事。它是几十万移民生活的缩影,是历史抹不去的痛点,是当年黄河滩上老百姓生活影响的回放。在作者笔下,移民田二牛们,百人百性,形形色色。他们有积极向上的,有消极落后的,有乐于助人敢于承担的,也有自私狭隘而损人利己的,等等。然而,面对以“国家名义”的重大决策,他们共同的名字就是“移民”。远离故土,这对黄河滩上的田二牛们来说是非常难非常难的事。而要把这并未走远的历史以小说的手法描绘出来,其难度绝不比当年背井离乡的田二牛们容易。它的难是不可言说的,其个中滋味也许只有田岸先生自己知道。我佩服田岸先生主动地选择了这种“难”。他可算是几十年来几百万人中第一个吃螃蟹的了。读完《黄河滩》,更佩服田岸先生驾驭“难”的本领。他可谓是有专治“疑难杂症”的特异功能。作者举重若轻地、成功地完成了黄河滩这块土地期待已久的一部著作,给历史打了个结。要知作者是如何地举重若轻,如何地特异手法,其招数尽在《黄河滩》的字里行间,请读者自己寻觅,在寻觅中感受与享受。
《黄河滩》的人物形象和语言特色可归纳为“普通”二字。书中无黄河滩人物,无刻意拔高渲染,然而,每个人物都是鲜活的“他”和“她”,就如我们巷里的老乡,隔壁的大婶。语言也是咱老百姓的语言,咱渭南的方言,散发着浓郁的泥土味,普通而又亲切。可谓:普通的即大众的,大众的即正面的,正面的即必然的。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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