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又要到发压岁钱时间了,我早早地就到银行把几张百元纸币都换成一元和五元面值的崭新纸币,这是我给奶奶准备的压岁钱。
记得小时候我和妹妹最盼望的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不仅有新衣服,有好吃的,还有初一早上大人给发的压岁钱,而且随着生活变的越来越好压岁钱也跟着逐年递增,不过最让人难忘的还是接受压岁钱时那份浓浓的亲情和喜悦。每年三十晚上临睡前我和妹妹都要求妈妈把新衣服放在枕头边上,并且叮嘱妈妈初一早上一定第一个叫醒自己起床,那样就可以抢先一步领取长辈的祝福和用写春联的红纸包着的压岁钱,可是每年初一早上我们都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起的早,当我们还小猫一样蜷缩在热呼呼的被窝里时他们已经开门放鞭炮了,在热闹的鞭炮声中奶奶总颠颠儿地第一个跑到床前,她笑呵呵地把两个红纸包塞在我们刚从被窝里伸出的手上;第二个到的通常是妈妈,她一边扬着手中的红纸包一边把另一只冰凉的手伸进被窝里赶我们起床;最后到达的是刚放完鞭炮的爸爸,一手端着热茶一手从兜里掏出红纸包,等我们都洗刷完毕才发到我们各自的手上。
一个又一个欢乐的春节,我们在大人们的不倦操劳中心安理得地享受这份馈赠,玩兴正浓的我们几乎没想过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直到我上初中的那一年在杂志上偶尔看了一篇文章,大意是关于压岁钱的来由:最初的压岁钱是子女孝敬给父母以及其他长辈的,因为做子女的不忍终日辛劳的长辈年华流逝,所以要在每年伊始的第一天早上敬奉给长辈们钱物来压住岁数,希望他们永远年轻康健;习俗流传的久了就变了味儿,长辈们疼爱自己的后人更胜爱自己,渐渐地压岁钱就变成了长辈赠送给子女儿孙的了,期望孩子们在新的一年里学习好、身体好。我和妹妹一拍即合,决定这一年的压岁钱由我们敬奉给父母和奶奶,可是我们的零花钱并没有多少,只好把想法说给爸爸,爸爸高兴地支持我们的做法,只是说他和妈妈就免了,奶奶是咱们家的老宝贝理当享用这份由孙儿辈承上的情意,同时爸爸还主动提出将要我们提供全部的财力支援,那年春节我们除了收到比往年更多的祝福之外还送出了我们的第一份新年祝愿,奶奶高兴的逢人就夸,刹那间我和妹妹成了亲友街坊中所有孩子的表率,奶奶也赚足了其他老人们的祝福和羡慕,在欢庆的鞭炮声中开怀大笑的奶奶似乎真的年轻了许多。
差不多二十年过去了,我和妹妹已经长大就业,我家的习俗却从未改变,送给奶奶的压岁钱也由爸爸赞助变成从我们自己的收入中列支,用春联纸做的红纸包也被精品店里印刷着精美图案的红包所替代。白发苍苍的奶奶快八十了,眼睛模糊了,腿脚也不灵便了,可是能吃能睡,爱说爱笑,精神矍铄,我们都叫她老小伙子;尽管我们的红包没能压住奶奶的岁数,但是我们给她了幸福快乐的晚年。近几年奶奶更老了,百元面额的钞票拿出去用经常算不清帐,于是每年快到春节的时候我们都早早地去银行把百元面额换成一元的、五元的,早早地装在新红包里等候初一的来临。
刚写到这儿,五岁的女儿来到我身边,我给她讲了我家压岁钱的故事,女儿说:“我也要给太太发压岁钱,妈妈把你的红包借给我行吗。”我怎么可能说不呢,我正希望我家的压岁钱能够代代传承呢。
编辑:秦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