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诉说

    这个冬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寒冷，羽绒服才穿了一次。西北的冬天空气干燥，整个人也像干瘪的柿子一般软绵，这样的天气，让我有些不悦，哪里像冬天。只是惆怅之余又多了几分期盼，希望一次厚重的降雪。
    天气预报看了很久，一直没有降雪的意思，那日终于看到：西安未来几日有小到中雪。这几天就在等待中度过，某日清晨起床，没有拉窗帘，等到出门时才发现地上有些许花白，空中沸沸扬扬飘洒着细小的雪花，岁末的第一场雪就这样来了。这天，一直望窗外，希望每次张望，就能看到雪下的猛烈一些，地上积的厚实一些，可直到下午四点也没有形成白茫茫的一片，反而停止了。地上行人走过的地方已经没了雪的踪迹，只有一滩滩被踩过的泥水，马路边树枝上也只是星星点点的缀了一抹白色，这样的情形，我知道自己裹着棉衣，带着帽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摇摇摆摆踩在雪上的愿望是不会实现了。很久没有听到雪的声音了，那种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消失了很久。
    晚上，起风了，在稀疏的月光里，隔着玻璃，寒冷的气息冻结了我的发丝，存在体内的温暖被一点点侵蚀。忽然有些恍惚，就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某些时光，某些人。只是早已干涸了岁月，那些远去的以及消失的，都将被封存在时光里了。此刻我在36平米的房子里摊开心扉，任其慢慢流淌，混着音乐。
    好吧，第一场雪在很多人的期盼中到底是来了，只是停留的时间太短，走的过于匆忙，什么也没有留下。这个有些悲凉的季节，因一场雪的到来，却显出了一丝活力，就连空气也暂且湿润了许多，我在一个时刻就被感动了。跟着季节随遇而安，不经意间触碰一点心事，在这夜里绵长不断。 
    于是乎， 开始一段记录，思绪在黑暗里盘旋，手指在夜色中游离，心渐渐下沉，手渐渐失去血色。所有的知觉在瞬间被断绝，只有呼吸还在继续，窗外有人停车，伴随着关门的声音，路灯被震亮了。借着一片白光，看见了自己苍白的手指，在这座不太陌生的城市，时常会出现一阵晕眩，时常会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每天下班回房子，都需要过一条没有红绿灯的马路，上班期间有一个交警在那里指挥，下班时却没有，长安南路，这条最繁华，人流量最多的路段，没红绿灯，每次经过都心惊胆战。好在有时候，会遇到几个素不相识，却温暖的人，他们总会自觉地走在右边，这样我就不用时刻斜着眼睛看有没有车冲过来。那天正过马路，电话突然响了，准备打开包接电话，身旁一位大哥说：这里车多，等过去了再接。30秒后我们都了马路，而他也融进了人群。
    印象里，西北的冬天到处都是裹着大衣，带着口罩的人，很少看到温暖的脸庞。可是在连续遇到好几次，护着我过马路，提醒我小心过马路的陌生人。这种概念被打破了，一座城的文化，需要用心感受，用心感悟。温热潮湿的眼睛一闪而过，像早上醒来时的那个梦一样，我看到了城市人性的美好。
    躺在被窝里，闭上眼睛，重新拾起对一座城市的感情。终于明白，许多被搁浅或者扭曲的事，其实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扇向阳的窗户，阳光轻轻挥洒，就铺展进来。这几日，我忘记这是冬季，每天不再刻意用大衣包裹，对自己微笑，对每一位陌生的人微笑。在人潮涌动的红绿灯下，从容的穿梭，自由的呼吸。没有尘埃，沾染不了寂寞。前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待我的将不再是忧伤。
     一年终究要在冬季画上句号，不想在时光重叠的日子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语言。人，每年都要经历季节的交替，年轮的更替，每一次作别都会有些矫情的感慨，亢奋的想象，美好的打算。只是无论如何，保持一种缄默态度，让许多感悟积淀在心底，积蓄着行走生命的热量与动力，就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