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老家回来已经很久了,但两位老奶奶凄婉的身影却烙在了我心上。
三月初三正好是周末,我与小妹一起回支河老家上坟,天气晴朗,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花香的味道,打开车窗,柔和的春风轻柔地抚摸着全身,唤醒着每一个沉睡的细胞,我贪婪地享受在其中。
舒畅的音乐划过心底,推开心门,晒晒沉寂的心灵。整个人如释重负,心情飞扬!
车终于开走到了公路的尽头,我们提着行李步行了3公路来到了曾经哺育过我们的老家,低矮的石板房只剩半间依然顽强地矗立在风中,倒塌的墙垣写满了历史的沧桑,铺满了整个院子。这里的人们都已移民,漫山荒芜,除了偶尔几声鸟呜,到处一遍沉寂。尽管如此,我对这片土地、这个院子依然充满了留恋与感激……。
房前院后的板栗树光秃秃的耸立在贫瘠的山坡上,在微风中向我们招手,仿佛在等待着亲人的哺育。那些摇曳的小树丫都是我与我父亲种植的,它们也曾被父亲像孩子一样的呵护。如今也只有它们长陪在我父亲的墓旁。我肃立在墓前很久很久,向父亲默默地颂诉着岁月的艰辛,向长陪于父亲墓旁的板栗林表达深深的感激……。
我百感交集地离开了墓地,微风中刮起一层落叶,沙沙地到处飞舞,象是在与我们告别,我不禁挥挥手……。
院上两位老奶奶如今都80岁左右,由于没有子女,依然守着破旧的小板房,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由于山路难走,我们只带了一些馒头之类的轻装食品去看望她们。
也许很少能听到行人的脚步声,一位耳聪的老奶奶已在急急地四处张望,我们齐声高喊着,她一拐一拐的急忙跑来,树枝一样干枯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我们,颤抖着身躯拉我们就座。还没来得及问候,她便急忙忙地要去为我们烧饭,我们硬是拉住了她,陪她说了一会话。隔壁的老奶奶一直没有出现,她是个聋子,我推开门她正站在炉坑里换火,对我的到来毫无察觉。我揍近她的耳朵使尽叫了声“奶奶”,她可能是感觉到了亲人的到来,抻出了一双又脏又枯的手,我无法拒绝,把她从炉坑拽了出来。她的双眼几乎全部失明,已认不出我,只见一颗颗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使本就脏黑的脸涂得一塌糊涂。她一边擦脸一边不停地数落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乳名,最后终于说到了我,我塞给了她一些食品,哽噎着离开了。
告别了两位老奶奶,一路上她们的呼唤传得老远:“慢点儿、好生些……”直到看不见了,她们还伫立在院子里久久地凝望。
直到今天,我依然无法释怀,我得努力为她们做点什么,让他们有所依靠。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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