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6月28日祖父的生日,很早就想为祖父留个念想,总是千头百绪,无从提笔,几日伏案未果,今小忆一文,不知所云。)
祖父已经仙去十余年了。常常会记起那个溺爱我的祖父。
祖父若健在也快90岁了,他只记得自己是民国9年人(1920年),小时侯家里很拮据,很小的时候就去当地一家大户家做了“长工”,理所当然的也就没怎么念过书。
祖父是个开朗,乐观的人。因幼年在河边长大,深谙水性,凫水技术很高。年轻时便以驾船养活家人。一生好交朋友,好酒好肉,不醉不归。经常忘了妻儿,招致祖母不少怨言,祖父毫不动怒,一笑改之。不出几日又禁不住朋友美赞、招呼,每每荷包精光,只落个慷慨,仗义。
我出生后祖父已是60来岁了。在我的记忆中祖父是最疼我的,最慈祥那个爷爷。
我大手大脚的毛病大概就是祖父惯下的吧。小的时候,弟弟还没出生,家里就我一个“宝贝”,那时祖父在航运上也还有些工资,我就常常出没在街上的副食店,小吃摊上。就连商店柜台里的东西我都敢随便取了来吃,因为祖父总是一刻不停的跟在我身边,老远就嚷嚷“让娃拿,我来给钱”。街上的商贩们熟了知道祖父不会少了他们,便也由着我吃了。
因为祖父最宠我,小时侯与祖父的感情也是很深的。
父亲讲,我从很小的时候,1岁多吧,母亲因为工作把我送回家里断奶,在家呆了1个来月,母亲终于思儿心切,匆匆请了假回家探我。却谁知,与母亲迎面的我,竟对张臂准备揽我入怀的母亲视而不见。顿时,母亲伤心的落泪了,祖父唤着我的乳名,告诉我:“这是你母亲”!这时,我扭过脸来,惊恐的看着祖父,祖父鼓励的对我点点头,我才回过头来蹒跚的移到母亲跟前,“妈妈~~”不顾一切的扑进母亲怀里,在母亲怀里肆意委屈的乱哭起来。祖父却如释重负的笑了。
祖父对我不是一般的疼爱,而是溺爱。我是大年三十出生的,在我2岁生日那年晚上祖父冒着大雪,带我骑坐在自己脖子上观看社火表演,直到社火表演队员们各自回家,玩得筋疲力尽的我沉沉睡去,祖父才顶着一身寒气回家了,祖父这才满意的坐在火炉边与家人团年,包饺子。
就这样在祖父的宠爱中渐渐长大。
小学快毕业的那年夏天,祖父病倒了,一病不起。在也没有那个乐呵呵接送我们上学的祖父了,没了那个与我们一起大快朵颐的祖父了,没有了循循教诲的祖父了。
祖父在他最后几年里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直到那时祖父仍然乐观,豁达。来了探病的亲戚朋友,祖父躺在床上也不忘招呼我和弟弟端茶送水,再礼貌的微笑着给抽烟的客人递上一支烟,毫不怠慢。丝毫没有久病的愁容与恼怒。
三年后的冬日祖父去了,去到另一个大爱的世界。那天飘着夹雨的雪花,冷风撕扯着车上的白花,扬起片片冰雨,不忍祖父的离去。祖父静静的躺在灵车上,如愿回到了“老庄子”。祖父的几个孙子齐齐趴在祖父灵柩上,痛哭不已。
祖父坟前的柏树已经郁郁葱葱了……
想念我逝去的祖父。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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