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黄金周,我和妻子,儿子出了趟远门。但不是旅游,是探亲。掐指算来,已有四个年头没到过妻子的娘家了。岳父岳母时常念叨,妻子也时有怨言,想想也没有理由拒绝这趟早该成行的省亲之旅。出了门,上了路,才知道旅途是如此的快乐。从早到晚,从西往东沿陕沪高速一口气走了六百多公里。路,全是高速路。平平坦坦的让人陡生无限的感慨。从我生活的这个渭河南岸的城市,到地处中原东南部的信阳,沿途要钻53个隧道,才能走出大秦岭的怀抱。进了河南界,眼前豁然一亮,那山那水,仿佛着了魔法似的,全变了模样,与陕西境内的山水截然不同,处处透着灵秀。
一条高速公路把完全不同的两种景观链在了一起。
陕西的山水与河南的山水不一样,是我那今年刚满十岁的儿子先发现的。儿子说,陕西的山,高大,纯朴,有内涵,但韵味不足。河南的山,俊秀,有灵气,但略失厚重。妻子说河南的河流多,湖泊也多,陕西仅有的河流,也是流量不足,病恹恹的,不像河南的水有灵气,活泛。我的任务是开车,听着妻子和儿子对陕西、河南山水的讨论,我在心里不由得会心一笑。其中,有对妻子念家心切的感慨,也有对儿子感知世界的褒奖。
车钻出秦岭最后一个隧道,很快就进了河南的地界。紧挨陕西的山,也许有秦岭的比衬,显得秀气而略显单薄。等过了西峡,几乎看不到能遮目的山峰了。而映入眼帘的都是一些或大或小的山包。因为有茂盛的树木,远远的也看不到山包的面目,是土山,还是石山,也不得知晓。有时,我在心里还纳闷怎么好好的一片平地,怎么就冒出了一些这么好看的山包。而且,往往有山包的地方就有一些大小不一的水面,远远近近,高高低低的静静地围住山包。车过南阳,转入京珠高速后,眼前却是别样的景致。近处的灌木高耸成林,远处的山长而且平缓,山上剪影似的长着一排整齐的小树。夕阳下,光色变幻无穷,大自然像一位丹青高手,给远近逶迤的大山涂抹上了一层或蓝或黛,或深或浅的颜色。逼近高速路的小山峦,时而裸露出深红的肩膀。下了高速,乡间公路两旁高大的杨树,煽动着硕大的黄叶,哗哗地划过耳边。不时也有不大的水面掠过。尤其让我感到惊诧不已的是在每个村落里,都有不少的池塘散布在村民住宅的周围。我曾好奇地问当地的村民,池里的水是活水还是死水。回答说是死水,没有源头的。可我分明看到有人在池塘边洗衣淘菜,为什么囤积有年的池塘不发臭呢?这让我想到我的老家村头,时常泛绿恶臭的涝池,心里很是纳闷。
近距离亲近河南的水和山,是妻子的老表盛情邀请的南湾湖之行。为了保持我对河南山水的感性认知,我没有刻意地查资料。老实说,我不知道南湾湖有多大,也不知道偌大的南湾湖上有多少个岛屿。我对湖泊,或岛屿没有理性的认知。我只能在心里把南湾湖与我去过的云南洱海相比较。如果说浩渺的洱海有着气吞山河的辽阔,那么,美丽的南湾湖就是一个内敛的港湾。星罗棋布的大小岛屿,郁郁葱葱,或显或隐,或远或近,航行其间,耳畔疾风撩人,船上偶然的惊叫,定是船舷悬挂的轮胎激起的浪花,打湿了游人的衣襟……
陕西的山叫秦岭,山西的山,叫太行。秦岭既是我国南北的分界岭,也是陕西的象征。在陕西,秦岭不是一座山,是一个巨大的山寨。寨里有山有水,有村庄有森林,有田地有景观,总之,陕西的山博大、厚重,像一个成年的农夫,憨厚而不失勤劳,智慧而不失之油滑。陕西的水,像山,有秦岭一样的气魄。视天下为己任,不拘泥于一村一城,浩浩荡荡,风风火火,平日里,温顺如头牛,一旦发起了脾气,六亲不认,不到黄河不回头。
山也好,水也罢,最终都要和人连在一起。日子久了,谁能说得清,是人造就了那一方山水,还是那山水,养育了那一方人。其实啊,这其中的关系就像那个玄妙的哲学命题是先有蛋,还是先有鸡一样,是一个永恒的谜。
看看一个地方的山水,再想想那个地方的人,答案就已经在我们的心里了。不过,套一句老话,有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答案。
也许,探讨这样一个话题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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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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