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1.
清凉铺天盖地，我看到树上的花儿落满微白的天。
淡淡的阳光是晨露微曦的风。树与树的罅隙贴满薄薄的光。早晨，妆奁着金光，焕然一新。
穿过寂静的晨，闻到清澈的香。若有若无的，细细的，执着的，不依不饶的。即便匆忙赶路，却也被这执拗的香味拽住了脚。停下车子，转头，看到了它们。一朵一朵的莹白，一片一片的绿叶，在一老人的怀中，向我眨着朗朗的眼。
栀子花啊。低低的咏叹从心里划过。一些喜悦是一见钟情的遇见，不早不晚。
要买一枝吗？才两块钱！老妇人热情地望着我。她脸上的褶皱被一种希冀填满，仿佛我只要答应一声，那褶皱便会如怀中的花盛开。
买，当然要买。我脆脆地答应。
她提着满篮子的栀子向我走来，那一朵一朵的花儿便簌簌抖动着，一怀的芬芳洁白如斯，想到雪的晶莹，想到羽的轻盈，想到乳的浓烈。跳跃着，闪耀着，怀中的朵塞满老人的怀，一咕噜一咕噜冒出来，冒出来，仿佛明亮的晨星，仿佛银白的珍珠，仿佛老人脸上动人的微笑。
挑了两枝盛开的花。盈盈握满我的手。那香啊，不绝如缕，细细密密，幽幽雅雅，前赴后继。
把花放在车篮子里，我看到香气穿透阳光，纷纷而落。
不禁想起梅子的文章，她写栀子，茎是香的，叶是香的，根是香的，花是香的，甚至连它的魂也是香的。而我想说，这花连名字也是香的呢。栀子花，栀子花，多么香的名字啊。
2.
握着两枝花儿来到教室，满教室都流动着香。
孩子们围着我，围着我手上的花。
有的说，好香呢。有的说，好美呢。有的说，我家门前也有呢。
他们的话语生动着，他们的活泼明亮着，他们的生机勃勃竟也粘上花的香，恍惚得可爱迷人。
没有花瓶，找了一个小小的脸盆，把两枝花儿放进水里。那粉色的盆子竟也嫩嫩地羞怯起来，盛着两朵素素的莹白，一盆子的香气馥郁丰盛。于是，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是香的，教室里的朗朗书声也是香的，办公桌上的书儿本儿也是香的。
那香是流动的河，汩汩不息，不停不歇，流过讲台，流过书桌，流过窗户。角角落落，所有的所有，沉浸在香的河流里。连窗外偶飞的鸟，竟也沾染了这香气不愿飞走，不住地啼叫，一刹那，又仿佛那叫声也是香的。
3.
这小小的花，简简单单，素素雅雅。绿叶白花，低调，纯洁。可这香味却那么绵长，仿佛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丝丝缕缕里都是甜甜的味。低头看花，深深吸一口，再深深地吸一口，五脏肺腑是香香的，意念翻飞也是香香的。
常常带着丫头去坐公交车，常常有陌生的人站起来让座。那些人，从未见过，却一律脸上带着栀子花般的微笑。
常常会在陌生的城里迷路，总有热心的人指引方向，这些人，素不相识，却一律有着栀子花般的香味。
常常会站在斑马线上等着过马路，总会遇到偌大的公交车嘎吱一声停下，只为让小小的你先行而过，当司机向你挥手致意时，你也仿若也会听到栀子花开的声音。
……
老师，走廊里跌落一只昆虫。学生们前拥后簇的报告打断我的冥想。
我看到，那些孩子小心翼翼地捧起昆虫，七手八脚地救护它。
当那小小的虫子重新展翅起飞的时候。
我听到生命的鸣响里啪啦一声，又开出一朵栀子花香。
编辑：秦人
|
|
|
|
|
|
联系/合作电话：1896673032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