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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出北京西站感受到首都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温暖时,我仿佛还未从梦中醒来。从小在大西北山岭沟壑间长大,不记得多少次面对教科书仰望北京,却从未奢想过有一天我还能真实的踏上这片心中的圣地。当终极梦想刹那实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我竟忘了这是天上还是人间。
走在长安街上,恢弘大气与繁华时尚并重的都城气息迎面而来。身边车辆川流,人潮涌动,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相同的是都怀着对这个城市的一份爱和期待。那就彼此微笑一下吧,为了感谢这个城市与前生的宿缘。或许是骨子里烙下的另类情绪,我放弃了朋友们为我极力推荐的旅游线路。整整三天的时间,我没有忙碌的走马观花,没有汗流浃背的拥挤与拍照,而是安静的去了两个地方:天安门和北大。我不想到长城冒充好汉,我只想卸下面具率性的快乐;我也不去故宫感慨历史,那些尘封了的记忆对我没有丝毫的诱惑。我,就只是一个行走在离家千山万水之外的我。
天安门广场前,我郑重的从小贩手里买了一面纸制的小国旗。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惟有鲜艳的国旗才能昭示我朝圣般的心情。微风轻扬我蓝色的裙裾,温暖的阳光从头顶一直洒落到心底。人民英雄纪念碑、毛主席纪念馆、人民大会堂、天安门,这些遥远的恍若隔世的名字此时近的竟是触手可及。我静静的靠在一片栏杆上,偶尔也会接过行人的相机帮他们拍照,不问来自哪里或去往何处,彼此说声谢谢,笑容清淡如菊。然后在午后长长的时光里,我什么也没做,就一直一直在广场上沉静的幻想还有期待。仿佛间,我仍能听到开国大典时毛主席震惊世界的声音,仍能感受到国庆阅兵式的铿锵与雄壮。我甚至在期待,期待能在这里遇到我心中的某位明星或偶像。我都已经想好了,我不会狂热的要求签名合影,我只会矜持的告诉他,我又实现了一个梦想。可惜终于什么也没发生,直到华灯初上。
而北大对于我,是心底一簇芬芳的永不消逝的暗香,是心头一痕无法抹去的暗伤。而最让我欣慰的是我的侄女向佼2002年考上了北大并于今年又考上了北大的研究生。听说我到了北京,最懂我的丫头连忙邀请我:姑姑,和我到北大吧。于是,我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推开了一扇向往了许久的门,抑制不住的欣喜与兴奋。校园里,学子们或行或吟,步履间都有着一份匆忙。看最前卫的演出,听最激烈的辩论会,北大人一直都在倾听着中国最前沿的声音;未名湖畔,风景一如昨夜枕上的模样。生怕惊扰了依依垂柳的清梦,我轻轻的走过林荫小径,只为了结平生一段沉淀的情结。两天里,与向佼漫步在北大,听她为我一一讲述发生在这些建筑里的故事,也感受着她对北大日日浓郁的深沉的爱。向佼告诉我,考研究生时,她也可以选择清华或人大等名校,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她已离不开北大了。所以还是选择了留下。两天的时间,我已能理解她的这份北大情感。从表面看,北大不够新潮漂亮,少有光鲜陆离的高楼,多的是灰墙碧瓦的建筑。宿舍里没有空调,炎热的夏天四个女生挤在不足十个平方的小屋里挥汗如雨。甚至无数次在电视上在画册中看到的有毛主席手书的北大校门都低矮的如同邻居家的门楼;但北大够深沉,这里自发形成的书市,自由发表言论的红墙,图书楼里浩瀚的藏书都是一道无法比拟的风景;北大够睿智,他的前卫永不体现在外表,多少热血青年都是从这里摄取精华,走向了改变中华民族命运的大舞台。这就是我心中的北大。
在风中与向佼告别,我要走了。因为我,这丫头已将自己的时间狠狠的做了调整。忽然想起徐志摩的诗句:我轻轻的走,正如我轻轻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离开,北京的天空风清云淡,向佼的身影在站台上渐行渐远。北京很大很美,也许这里将成为向佼或更多青年英杰奋斗的天堂,却不是我的家。短短的几天里,缺了爱人的陪伴与孩子的呢喃,少了工作的繁忙和处处熟悉的笑脸,我也终于体会到了异乡为异客的滋味。原来,平日里最向往的并不会是永远的需要,人最重要的是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坐标。我会怀着对北京的这份爱继续努力的生活,但此刻,我要回家。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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