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裆泡

江口中学  陈冬妮

    四月的小秦岭，刚从沉睡中醒来，打着哈欠，伸着懒腰，待到一阵春雨过后，立马就精神了。那秃顶似的小山，一夜之间就长出了新发，再一不留神，新发几乎要盖住了眼睛和眉毛。阳光增添了它的明媚，雨露丰腴了它的肌肤。这当儿，山中的人儿，老老小小都喜欢。

    老的背上背篓，提上花篮，吆三喝四，上山中采蕨台去了。那些长在阳坡，土质干燥的山腰或上顶上的蕨苔，远远望去像一只只小手向你召唤，风一吹颤巍巍地摇晃着，一会儿偏到东，一会儿晃到西，很容易就发现了。仔细看那些蕨苔每一个只一个粗茎，顶端处伸出小手一样的毛茸茸的叶片，极像鸡爪子，所以我们都管它叫“鸡爪子”。我们这里的人把它做菜，或炒或凉拌，更多的喜欢晒干后炖汤喝，色纯、味淡，有独特的乡野风味。

    小的呢？满山遍野的跑着，吃那枝头的“裤裆泡”。这些野果子，山上到处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缀满枝头，红艳艳的，水泠泠的。想要吃它，可要有勇气，这些野果大多长在岩石峭壁的缝隙里，虽然只有一人来高，但结的果子非常繁茂，颗颗饱满，吃起来甜中带苦。有些长在峭壁有泉水的地方，味道甘甜，沁人心脾。小孩子钻到树下，边摘边吃，不吃到肚子圆是舍不得走的。裤裆泡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的形状。

    因为长的像裤子，我们叫“裤裆泡”，极形象直观。还有人叫“驴驴布袋”的，为什么呢？过去人们靠驴驮东西，东西装在类似褡裢的布袋里，褡在驴背的两边，和裤裆泡像极了，所以也有叫驴驴布袋。

    野果一定要自己采着吃才好。一大早，我跟着孩子们上山吃裤裆泡，被眼前的美景惊呆了，做诗一首：

    云雾山中一点红，    翡翠玛瑙藏其中。
    疑似贵妃手中荔，    日啖千斤送此公。

    这些被雨露滋润的天地之果，有着山的灵气，水的温润，自然的味道。阳光照在裤裆泡上，晶莹剔透，闪着金光，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吗？吃了会长寿吗？那为什么我们这些乡野之人肤色红润，唇红齿白，精神矍铄，赛似活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