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陕县新场乡西侧有一座林莽险峰──寨子梁,其梁顶海拔高度为2300米左右。从新场乡政府登上梁顶足有8公里之遥。
寨子梁顶现存一古寨──大王寨。是当地一陈姓大绅士为躲避土匪的骚扰,保护家业实力于清光绪二十三年所建。原名《观音寨》,取保一方平安之义。
寨门建在制高处,门前是悬崖峭壁,峭壁间是一条狭窄的以石条砌成的台阶通道。寨门的门楹是用六尺高石条做成,两边门楹刻有一幅对联:“存忠厚守光明矩难,养和平贻后世规模”。
寨门里边是一条弯曲的甬道。甬道两侧是用石块砌成的半人多高的石墙。过了甬道,便是寨子的大院。山寨分为大寨和小寨,两寨相距约300米,分别修建在两座相邻的山头上。大寨子有四个宅院,其中三个院的围墙是用青砖所砌。最大的宅院建在山寨的制高处,前通
前院,三面临崖。站在山寨围墙上俯瞰四周,一片雾濛深渊使人头晕心悸,毛骨悚然。围墙上设有三个瞭望孔,能把四周所有地方、任何方向的来人看得一清二楚。瞭望孔旁各设炮台一座。据传,哨丁若发现匪情,发出第一声号炮;匪情逼近,发出第二声号炮;情况紧急,由大王亲自发出第三声号炮。于是守寨人全军出动,迎战侵匪。
大王寨的创始陈某,早已销声匿迹,后被窃取占据的人叫彭元洲,自称彭大王,故将观音寨改名为大王寨。
彭元洲,清光绪元年正月十五日生于陕西省安康紫阳县一个山村农家。少年时代,父母双亡,家贫如洗,目不识丁,只身流浪,四海为家。至十五岁落于周至县田峪河香华堂背方。不久逃至田峪河耳树梁以烧木炭为生。后又在涝峪河一带以打鱼度日,乡人称他为彭渔客。经过颠沛流离十余年的彭元洲已为成人,虽身矮消瘦,却雄心勃勃,加之受尽人间苦难,倍遭恶人欺凌,复仇求生的火焰愈烧愈旺。先是杀了一国民党逃兵,夺得步枪一支,接着结拜弟兄,组织了“红帮会”,彭便当上了大爷。不久,彭拉着“红帮会”一支人先后剿了几股土匪,又俘虏了十几名国民党散兵,缴了十几支步枪。从此,增加了人数,壮大了势力,并采取暗中行动,当面讨好的两面手段巧夺豪取,而逐渐富有成器。巧在涝峪河黑龙沟口与一股土匪交锋中,被一青衣女子王氏营救,结为夫妻。
时值民国九年(1920年),新场一带,大小股土匪时常骚扰,民不聊生,当地政府又束手无策,便由伪乡丁孙玉亭出面请彭来新场剿匪。彭亲自考察匪情,察看地形,选中了观音寨,并在观音菩萨面前烧香膜拜,求签问卦,得一上上签,说他有“十八年的大王命”。于是,彭元洲便招来民工近百人重修山寨,于民国十年(1921年)春率近百人的队伍进驻了“大王寨”,当起了名副其实的山大王。彭入寨后,打扫庙堂,为观音菩萨重塑金身,顶礼膜拜。同时又招来牛姓和杨姓二位工匠,专为彭修造军器枪械。
彭元洲虽然生得身不高大,体不强壮,却有一双黄瞳仁的大眼睛和一副鹰嘴鼻,满脸鹰鹞气象,人们曾谣传他是鹞鹰精成人,曾两次因酒醉而现鹰鹞原形。平常黑巾缠头,怀抱一杆黄铜水烟袋。面对大米大肉不感兴趣,却偏爱萝卜大米粥。嗜酒如命,每餐必饮。此人面似鹞鹰,生性亦十分刁滑奸诈,诡计多端,而且疑心忒重,从不相信任何人。先是娶救命恩人王氏为妻,后因未生子嗣,又纳何氏为妾,生得一儿一女。每次剃头,都是小老婆动手,其他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若有人对他亲近一点或是多看他几眼,必遭彭的猜忌,轻则赶下山去,重则有杀身之祸。由于难得亲信,不纳忠言,每次出动都靠抽签问卦予以决策,就连他的“红笔师爷”他都防不胜防。彭有一难友名叫马义和,因告假探家,逾期未归,要遭追杀之乱,故与占驻小山寨的仁朝举、曹老大、张老五等人密谋杀掉彭大王,结果被一向多疑的彭大王窥视警惕,便以先发制人的手段先杀了曹、张二人,葬于山寨北门外。待马义和偷回山寨时,只见土堆两个,不见曹、张二友,只好暗中与仁朝举潜伏在小山寨,等待时机,东山再起。不料,在一个大雨倾盆的夜晚,小山寨却被彭大王先下手为强,一举收复,马义和乱中逃走后,又收买了彭大王的干儿子李清云和杜成良,以上山寨看望干爹为名刺杀彭大王未遂。马义和两次杀彭未能得逞,便再招兵买马,囤积实力,于民国十五年(1926年)六月纠集另一伙土匪采取断绝山寨水源之法,轮番围困“大王寨”。半月之后,山寨有粮无水,日夜难熬。彭大王在这危机关头,追打猪羊,造成杀猪宰羊,有水的假象,来迷惑围困山寨的马义和。果不其然,围困人放松了警惕,放松了水源。彭大王趁机派大量人马日夜往山寨偷运蓄水,又坚持了近月。至是年七月,寨中蓄水殚尽,又逢半月滴雨未下,全寨人干渴数日,连彭大王本人都数日滴水未进,靠抽大烟提神支撑。就在这生死关头,彭大王哭跪在观音神像前咆哮着喊:“天啊,说我有十八年的大王命,怎么才五年就要灭我哇?”彭因火气攻心,晕倒在地。次日,突然山寨上空乌云滚滚,天昏地暗,霎时大雨倾盆,大寨上下,一齐接水,这场及时雨又使彭大王绝处逢生。马义和围寨又遭失败。时值同年八月,彭大王炮击马义和,出寨突围,杀散马义和的人马,而马义和边撤边烧边抢,使新场一带的百姓又遭到涂炭,民房所剩无几。彭元洲仍占山称王,甚嚣尘上。
当年活跃在秦岭南北的另一支民间武装,属汉代张角红巾军沿袭而来。他们身着红衣,头包红巾。每次出动前都要将画好“神符”的黄表纸烧成灰,兑进鸡血酒里喝下,他们称之为“喝符”。喝过符的人便可刀枪不入,故将他们称为“硬蛋”。“硬蛋”本是防御兵匪骚扰,保卫家乡的自卫组织,至民国初便蜕变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的土匪。民国十六年(1927年)初,当地政府闻知“硬蛋”来犯,即命新场团练孙乡岳调集团丁800余人前去迎战,孙乡岳设下埋伏,布为口袋阵。“硬蛋”进入阵地埋伏圈后,枪声四起,而“硬蛋”却安然无恙,反把团丁们打得落花流水。之后,宁陕县政府又命彭大王剿灭“硬蛋”,几经出剿,仍不能彻底歼灭。彭大王得知“硬蛋”又叫“硬豆”,最怕石磨子。于是彭大王趁“硬蛋”正驻扎在磨子坪,从田峪天露沟星夜潜入磨子坪,又派“闷胆大”王恩才前去探营,得知“硬蛋”正准备起床,尚未“喝符”,彭大王即带兵冲入“硬蛋”营房,杀了个人仰马翻,终于将“硬蛋”剿灭在磨子坪。
民国十七年(1928年)春,陕西省政府主席邵力子因彭元洲剿匪有功,便封彭大王为秦岭南北一带地方行政团总,并奖给步枪20支、子弹20袋。由于彭大王的心腹之患──马义和尚未根除,又领兵前往田峪白杨杈。巧逢马义和正在娶媳的一家喝喜酒,其他匪徒有的调戏民女,有的饮酒作乐。彭大王人马一到,一举剿灭了马义和及其所有土匪,又为民除了一害。彭元洲屡战屡胜又升任团总,更是八面威风,耀武扬威。不久,耳闻红帮会帮友黄国佐因冒犯宁陕县政府,被关进大牢,准备枪决。彭团总立即调集人马近千,抬着火炮,浩浩荡荡从山寨出发,路过东峪,又在老城寨沟安营扎寨,要求县府释放黄国佐,县长不允,彭立即兵发老城,包围县府,大炮瞄准县府大门。县长见势不妙,才向彭交出了黄国佐。在返回山寨,途径上两河时,得知军阀吴兴田给商号刘正华送货。彭便心生一计,独自带一批人马从蚂蝗沟回新场,并暗中挑选五十余名精兵强将,由心腹彭池华带队,事先埋伏在菜子坪,待运货队伍进入埋伏,彭便下令开枪,几十名挑子客闻风逃窜,将货箱扔了满地。彭不愿背上抢劫的臭名,便拾起所有货箱隐蔽地从贯儿沟上梁,走小路回到山寨。所抢货箱为四十箱大烟和四十箱银元。彭发横财后,便开始圈占土地和良田,靠收租和横征暴敛大刮民财,成为新场一霸。当地百姓怨声载道,敢怒而不敢言。
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三月,徐海东率领的红二十五军从四亩地来到新场,闻知彭的恶迹,准备给彭一点厉害。谁知,彭却野心勃勃,反想抢劫红军,再捞一批枪支。于是彭亲自指挥,带兵下寨进攻红军,结果彭的人马伤亡大半,逃回山寨。红军本欲攻上山寨,奈山寨地势险要,红军还有其他剿匪任务,便放弃了攻寨,临行时在山脚中咀的石壁上留下一首打油诗。
诗曰:远看一只船,
近看簸箕圆。
本想打一仗,
又怕拿不严。
不打,百姓难得帮长年。
同时打开山寨下彭的粮仓,将粮食尽数分给当地百姓,至今还传为佳话。
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三月,王三春所带一股土匪又进入新场,彭奉命围剿,却被王三春的队伍打得节节败退,彭被吓得瘫软在地,靠其部下陈世云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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