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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有两则关于两位女性的报道甚器尘土,一阴一阳,一则是林黛玉的扮演者陈晓旭红颜薄命,绝尘而逝,一则是作协主席铁凝喜结良缘,终成眷属,两个名女本不相干,可冥冥之中又碰到一起,不由得不使人发出“造化弄人”的感叹。 是的,造化弄人,关于陈晓旭,人们习惯于以“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形容之,对其薄命,叹息者、扼腕者、释然者……多于漠然者,叹的是凄艳的林黛玉,扼腕的是作为亿万富姐的陈晓旭的早逝,而我关注的是她明星—商人—尼姑人生轨迹的最后一段短暂的弧线。 对,关注的是晓旭出家,是出家的晓旭。 关于明星的晓旭,是红颜红于红尘的最初春时的明丽人生,晓旭一生只演了《红楼梦》中的林黛玉和《家》中的梅两个人物,人物气质是一样的,“万艳同悲”,“世外仙妹寂寞林”,演绎了人物原本就有的“愿化轻烟同紫玉,难忘爱水渡蓝桥”的千肠愁绪和“孤标傲出皆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的冷艳凄绝,那都是为世人细说“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的戏剧,是人物成就了晓旭,当然,也是晓旭底色的气质印证了角色,但那只是一个少女成为了明星,仅此而已,无他。 关于商人的晓旭,是红颜置于滚滚红尘的商海中,二十多年的最红的红颜,虽然低调,但很成功,亿万资产的广告公司,经济风云人物的头衔……人们慕羡,但那只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仅此而已,亦无他。 关于尼姑的晓旭,是红颜绝尘于红尘之外的最撼人的人生,虽短暂,虽身患罹难,但人生由命,自号“妙真”,自断红尘,遁入空门,人们疑之、惜之、惋之,……人生意蕴生之,命运哲思生之。 佛即悟,千百年来佛呢喃的禅语是叩问生死。至此,我不期然地想到两个真佛,一尊是外国的,一尊是中国的。佛祖释迦穆尼,作为王子的乔达摩、西达多在尽享繁华之时,舍弃皇位与江山,一夜之间,菩提树下,顿悟人生,终成正觉;另一个是李叔同,我们的“弘一法师”,诗书词赋,音律戏剧,精湛绝伦;抗日救亡,拯救民族,亦出类卓绝,然颠峰之期,蓦然归隐,出家向佛,渐悟人生,逐成一代宗师……两个真佛参悟人生,浮华底下是苦海,从超脱达到超度,本无生,何为死,死即往生,生死之外有涅磐。 佛的愿景多美好,死并非是真的,是往生,是走往轮回的重生,死在往生的岁月里行走,是走在路上,于是人生亦多了些许绵绵无尽的意味,活着的人抑或死了的人亦满怀“华枝春满,无心月园”的企盼,问途何适? 晓旭,哦,应是妙真法师,此时,已不是俗身的林黛玉,而应是超然的妙玉,心怀恬然之心,今生已唉,“质本洁来还洁去”,“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飘然往生,…… 栅栏外的人走了,栏内的人揪心牵挂,何苦呢?如你,若我,终免不了俗人生死别离的纠缠不清…… 东方诗哲泰戈尔说过:生命有如渡过一重大海,我们相逢在同一条狭船里,死时,我们同登彼岸,又向不同的世界各奔前程。是的,在死的世界里,在涅磐里,我们都是凤凰再生,满怀喜悦又奔前程。 去年,游镇江金山寺,满脑子法海、许仙、白蛇的意象,是佛、仙、人为了一个情字而斗法斗智,寺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泓清泉,亦仙亦佛亦人,芜杂的很,不明白金山寺为什么又名泽心寺,拿什么润泽人心呢?在寺里一则匾额见着了“生欢喜心”四字,于是悟了“泽心”二字的含义。巧得很啊,去年铁凝(中国作协主席,中央候补委员)也游金山寺,把这四个字用心默念成“心喜欢生”,当然了,“心喜悦了,欢乐就产生了”或“欢乐产生了,心里就喜悦了”都亦然,但铁凝牵手的人叫华生(燕京华侨大学校长、经济学家、证券专家),“从心底里喜欢华生”应是铁凝的心念。真是“造化”“宿命”啊,难道凝、生的婚恋在1600年前的东晋时代就安排好了,亦或是许仙、白素贞的花好月圆。我只有哑然失笑,暗奇祝福了。 冰心老人彻悟地交待过铁凝:“不要找,要等”,铁凝以五十年的纯情红颜,终于等来了红尘中的华生。 新婚燕尔的铁凝说:“好的婚姻能使一个人起死回生。”站在美国作家霍桑故居前的铁凝用“相依为命”四个字诠释了婚姻的真谛。是啊,相依为命的婚姻才是好婚姻。 铁凝和华生两个已知天命的中年人,心怀为命的爱情,听着《钗头凤》中的陆游和唐琬的爱情绝唱,“内心温湿柔润”地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暮春了一些,但也不失为红颜新相知的感觉,令人激赏,无法不让人感念红尘中这份真情真爱,象铁凝的《笨花》终于开出了遮寒的温暖。 两位名女,一个凄美中透着幽冷,绝红尘而往生,令人抑郁惆怅,嗟悼不已;一个雅丽中沉着暗香,挽红颜而重生,才情风华,拂面而至,令人企羡不止。 世之至凄美,莫若于斯;世之至挚爱,莫过如此。 “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前世的屈原说出了今世两位名女的命运。 让心多生慈悲,当惜来生…… 让心多生欢喜,当珍此生……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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