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夺文化与自然的天工──凤江古梯田

　　走出土墙瓦房/迎面扑来油菜花的芬芳/蜻蜓拨弄黑龙潭清静的涟漪/颤动了黄龙滩水面的太阳。牛娃虔诚方土/从梯田飘出浓浓的汗香/催醒山岗一层一层稻菽的金梦/陶醉了翠儿扭动的新房。《凤江梦》──题记

　　源源不断，顷波涛涌的汉江，是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最大支流，也是汉文化的发祥地，两岸景色如画，自古是南方移民的集散地。

　　当我站在汉江之畔那连绵起伏的凤凰山之脊，一个叫凤口垭的地方时，心底涌上久久难违的激动与冲击……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气是那么爽，山是那么翠，一眼望去是那么辽阔。然后静静地凝视凤江古梯田，自己仿佛与蓝天融为一体。在大山的脉搏上，满目跳动的梯田，从那一座座如巨浪狂涛的山峦脚下直到山顶，一层层、一块块、一条条、一绺绺缠绕到尽头。

　　早晨的霞光如碎金般撒向大地，沟里、坡上、梁顶那连绵衔接的梯田，魔镜般闪耀着让人震撼心灵的鳞波光环。一万多亩顺沟随弯、爬坡绕梁的梯田，大的一块数亩，小的一块如线;少则一坡上百梯，多则一山上千级……留恋梯田间，蜿蜒的田埂让人辨不清东西南北，盘旋的梯田让人走不出沟梁坡湾，看得清河里渠里水中有鱼儿在悠闲地嬉戏游玩。凤凰山顶上有茂密的森林，森林下是一片一片独具特色的黑瓦白墙的“钥匙头房”，那便是典型的明清时代的民居建筑，是村民居住的院落与房屋。从院落与房屋里不时传来隐隐约约的鸡鸣狗叫声，还有娃子们银铃般的笑声。绵延跌宕的山谷中，黄龙洞河、黑龙洞沟、白龙洞湾的溪水在静静地流淌……

　　到过凤江古梯田的许多人，都会有同样的疑惑与询问：山上没有堰塘，沟里没有水库，河小溪浅水源短，而梯田里为何水流不断?游人一年四季来这里，摄影的镜头总是──春季油菜花舞蝶，夏初银镜嵌满山，秋季稻菽泛金浪，冬季白棉铺云天。

　　然而不知，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原始落后的凤江人，是如何坚守顽强的意志、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聚集宏大的力量，开垦出如此壮观的梯田景象呢?!我一二再，再而三地去凤江古梯田，观云势、看山水、研环境、询原因，然后我才明白……

　　凤凰山绵延的山脊森林茂密，汉江宽阔的水面，地处暖温带的气候，云势的回旋环绕是水的不竭源泉。凤江人居住地方多为海拔较高的院落散户，山脚为海拔较低的汉江，且支流纵横，立体气候明显，汉江及其支流干热的气候使江河水大量蒸发，水蒸汽随河雾上升，遇山顶的冷空气后形成云团，继而凝聚成雨水，降落到这山山梁梁，滋养了亘古以来的草木树林和大地万物。又由于草木森林及其根部的土壤沙石崖缝有巨大的含水贮水作用，使得这些降雨在高山草木森林中，又形成无数的溪流、泉瀑、龙潭、池滩，无数溪泉常年不断，沿着千沟万箐潺潺而下，凤江人架木槽跑水、搭竹简过水、掏沟刨渠引水，滋润了片片梯田，也孕育了深厚的凤江农耕文化。因而有“木槽接天河，竹简引龙王”的传奇神韵。

　　在这里，一年四季随处可见那变化莫测的云海，从汉江水面沿条条河流、道道沟壑，漫漫升腾到磴阶的梯田、坡梁的村院、山脊的森林，然后又呼啦扯开回转攀高，神奇幻秘叫人赏心悦目，云蒸霞蔚使人美不胜收。

　　开凿梯田的始者，据说在一千多年前，有逃荒避战乱的湖广人从遥远的南方迁徙到今天居住的这片崇山峻岭，远离了兵荒马乱的是非之地。尤以吴氏家族看好了这里的隐蔽与沃土，为了生存，他们的祖先挖下了第一块梯田，后来在更加民不聊生的明清时代，引来了一大批湖广移民，依山傍水开凿梯田，一代接一代地造田。在凤江的农家院落，我曾看到过这样的情景：孩子们会玩一种大约延续了几百年的游戏——男娃子们在院坝边的空地上，用铲子、挖锄掏成象征性的小梯田，再破开竹筒敲掉竹槽间的竹节，从院坝坎边的渠道上面开沟引水、搭简过水、插秧种谷。女娃子们则提着小竹篮，在男娃子们开劈的小梯田里“摸螺蛳、逮黄鳝、捉泥鳅……”透过娃子们的游戏过程和每一个动作，我对凤江古梯田的起源有了基本的了解。

　　站在凤江古梯田哪历经几百年沧桑，而不渗漏、不溃决、不倒塌的坚实田埂上，我隐约听见了开山歌、打夯调、踩青歌、摘桑曲，似乎喝上了清明茶、栽秧酒，墨鱼汤，吃上了木耳鸡、熏腊肉、米年糕，感觉脚下的每一梯田埂都是凤江人的脊梁。相机拍下金子般的千层稻菽，我仿佛看到了喜庆的花鼓舞、彩龙船、娶亲戏……我明白每一块梯田都是凤江人祖祖辈辈用生命和血汗垒成的，这是凤江人永远的骄傲和光荣，这一撼天动地的力量，已经镌刻在了这一方国土之上。

　　天上云梯，人间福地，我这样感慨。凤江梯田的壮观奇景，从古至今是一个充满生命活力的大系统，它是汉江岸边凤凰山下一块神秘的地方，今天它仍然是凤江人民物质生活和精神需要的基础和根本。已被陕西省列为十大物质文化遗产、全国三十大物质文化遗产新发现之一的凤江古梯田，其奇观的突出特点之一是它不像北京的故宫、埃及的金字塔等遗产，这些虽然成了文物古迹，但已丧失了当年的功能;凤江古梯田也不像山东的泰山、尼亚加拉的大瀑布等，这些也只是单纯的自然景观。而凤江古梯田是凤江人民与凤凰山大自然相融相谐、互促互补的天人合一的人类大创造，是农耕文化与自然规律巧妙结合的产物，是巧夺人类生存与山水美化的天工之作。

　　今天的凤江古梯田除了仍在发挥着生产粮油这一生存需要的功能外，高瞻远瞩的汉阴领导层，把此作为永久保护的物质文化遗产，修旧如旧古庙古院落，开辟交通专线，搭建观景平台，扶持农家乐，开发古梯田旅游发挥它更大的人文经济效益。勤劳智慧的凤江人民把农耕文化打造成特色，继承传统的耕作技术，保持民间的生活习俗，弘扬朴实厚道的民族风格，融入现代的科技信息，使古老的梯田成为旅游爱好者流连忘返的地方。

　　鸾凤和鸣盛九州，休闲旅游醉乡村。2010年全国第三次文物普团走进了凤江古梯田，一下子就被壮观的梯田美景所征服，当即列为全国物质文化遗产申报地。随即全国各地的摄影家踊跃来此，无不为之宏大壮阔、气势磅礴、奇观雄美而震撼;许多文学家艺术家专程来此，无不为之神奇壮丽、变幻莫测、七彩秀美而叹服;慕名而来的游客在此游览，无不为之典型的地貌而形成的“山有多高，水有多高;一年分四季，隔里不同天”的独特边地风光而赞叹。

　　今年，中国·汉阴第七届油菜花节主会场，放在凤江古梯田中的老君关，创作编导一部具有民俗风格的《梦幻凤江》情景剧，创作传唱一首地方风情的《凤江女》山歌，会让您享受美轮美奂的民俗风情，领略魂牵梦绕的“百灵”之音。总之，凡来此古梯田观光旅游，都会让您留下终身难忘的记忆，享受永远爽心快乐的幸福感。

　　二〇一二年二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