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启蒙,山城的围湖面上,薄烟轻慢浮起,有三三两两的燕子贴着烟波穿行。岸边柳梢的枝头已黏上密密麻麻的豆黄,印象中还有绿的颜色在泼洒。淡淡的,细细的,微微的在耳边。
在耳边,在眼中,在脑海,在这个时节似乎到处都是这样的萌动:阳光跃上龙岗,筑巢在文峰塔内的麻雀一串串飞出,惊颤了塔翘的风铃,感化了塔檐的冰吊,骚动了塔顶的白蜡树,闪耀了塔尖的霞辉。
霞辉,是染色的,是生命的,是灵性地拨动着龙寨沟潺潺溪流的水花,挑逗着朝阳洞含苞欲放的迎春,骚动着大木坝千年老树发芽,催促着双河古镇斑竹拔节,律动着麒麟河柳絮飞舞,增添着三沈纪念馆腊梅丽质,收官着凤凰山层林尽染一年的欢笑。
欢笑,多么爽朗,多么开心,多么率真,记忆的都是童年放飞在天上的风筝,难忘的是跑着转动的纸风车。三五一群,十人一伙,看谁的风筝放的高稳得久,比谁的纸风车转得快吹不散。沿着月河沙滩顺风走,风筝在空中穿云拨雾;绕着四四方方的城墙跑,风车在手中“呼呼”旋转。有时牵着它举着它,走出南门过木板桥,爬上三元梁,穿过磨坊岭,跑向离家很远的山野。遇上乡下的女娃野性,也不介意,随她抢随她要,一起笑着跳着,单纯地快乐着。累了,困了,就坐在路边的田埂上,躺在河边的石头上,枕着轻风柔和入梦。
柔和入梦,河里的虾蟹蠕动地刨沙,小鱼一冲一箭地游离,鸭鹅昂头拍翅地戏水,还有飞鸟前呼后应地点波掠过,惊得鱼虾四处逃窜,惹得鸭鹅望而生叹。地上的麦苗开始返青,像似茸毡一样铺展在地上田里,被雪覆盖后,很像棉花毯子,招来大人小孩踩雪、抓雪、堆雪而被踏倒,阳光雨后它自己又缓缓挺起,绿成波浪的海洋。
波浪的海洋,去南山,去堰坪,去凤江万亩古梯田,那里的绿色惊奇。一埂一埂的绺绺田,直逼苍天,一梯一梯的油菜毯,直铺云端。苗杆在升高,翠叶在渗紫,花苞在鼓圆,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白云浮动出一条条飘逸的绿带,骄阳涂粉出一层层浓抹的黛妆,河风吹皱出一叠叠荡漾的碧浪,绕着山旋转,贴着梁勾画,随着弯迂回,挂着天采光,衬托出着金色的向往。
金色的向往,发自孩子们的欢笑,在龙岗园林中躲猫咪、查“岗哨”、捉蚂蚱,尽情奔跑,尽情欢笑;展现出大人们休闲的时光,在凤凰广场,携手家人,找一块草地,尽享明媚的阳光,尽赏和风的美好景象。
美好景象,那是南大桥绿堤拂柳,那是龙滚凼烟薄迷醉,那是花果村万紫千红,那是桃园林浩荡繁花。文化广场三沈雕像边的香樟树下,有人吟诗:“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在这浅吟轻语中,这些精彩的诗句,化作文化中心的民乐演奏,习习如风,颤动湖面波粼,吹鸣流韵丝竹,弹拨铮铮弦曲。
铮铮弦曲,催醒沉眠一冬的心,文文雅兴,顷刻间在诗意里复活。随调思绪,只有在这个季节,也只有在这样时代,光阴才总是激励我们走过峥嵘的岁月,关乎我们挺拔生命的高度,炫耀我们展示生命的活力,鞭策我们去只争朝夕。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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