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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一个人,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们说好要去一个地方,去逛逛。她说,她要打扮一下,让我在屋子外面等她。我同意了,毕竟这是男人应该做的事情。 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我漫步在她屋子周围。心情悠闲,装满爱和一些别的东西。夜已经开始黑起来,月光很好,照耀这个大地。南伞的夜总免不了有几分喧哗,热闹成为这座城市不可愈合的伤疤。 于是,在漫不经心的走动中,我抬起头,一株我不知道名字的树安静的站在那里。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但与我此时的心境不谋而合。 这是一株年纪不大的树。稀疏的叶子盖住整个它脚下的院子,好多早已老去的叶子掉在石板铺砌的小路上,不嫌颓老,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我用闲得无聊的脚一踢,发出梭梭的声响,这样的声音似曾熟悉,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沁入心脾。我抬起头,仰望,思索。这是一株正直壮年的树木,在我看来,它和旁边几株我同样不知道名字的树一样安静,但又有所不同。它的安静似乎从来没有任何的自作多情,天天然然,就像我喜欢的那个女孩。 树木的枝条四散开来,布满整个空间,干劲有力,枝条上长满刚刚生长出来的新叶,含苞待放,和那些已经长成的绿叶混成一片,新老交接,多了几分观赏的情趣。一些不知名的虫子萦绕着飞翔,展动翅膀,似乎在倾吐相思。一株树,它不去招惹谁,它的安静与魅力顿显无疑。这些昆虫贪恋着什么,我无从知道,但我至少明白它们和我一样,喜欢上这株安静的树。喜欢本不需要理由,或许一个动作,或许一种沉默,又或许只是一种心灵的默契。 透过稀疏的枝与叶,月光柔和起来。穿过期间的缝隙,透漏下了,似乎想看清树下站立的人。天空晴朗,这是南伞这块土地上几场雨水之后的恩赐,星光闪烁,像个天真孩童渴望的眼神。透过枝叶,我看见月光,洁白如玉,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半,但很明亮。好多时日,不曾这样抬头观望过天空,看一片宁静。一种心境看出的是另一番情趣。我这样想着,不断挪步,想看清整个树与天空的协调和巧妙之处。 夜安静下来,静如水。灯火笼罩下的南伞,梦幻般展示着与所有城市不同的独特魅力。 那女孩的屋子灯光还亮着,我知道有一个人成了我的牵挂,虽然她近在咫尺,这种感觉真好。一种久违的感觉,很温暖,惬意。知道一个人在心里的感觉多么的踏实,自在。 我向前走去,想离开树木伸张的范围,远望,想看明白一株树遥远的摸样。就像好多年前,我作为一个陌生人走进南伞,想看清楚南伞的模样一样,充满好奇与热情。我对一株扎入心底的树充满感情。身居南伞久了,会自不而然的被南伞“同化”,难以保持一颗平常心态,在这喧闹的城市,随波逐流,放纵自我。经历是人生最大的财富积累,在喧嚣的背后,人往往需要静一静,静下来,想一想,快节奏的生活,难免迷失自我,忘记本源的自我的人是可怕的,错误和自己隔墙而居,随时在窥视你的一举一动,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侵蚀你整个的心,吞噬你整个火热的生命,让人活着生不如死。 一株树就不会有那样的烦恼。它就站在那里,不去想,不去追求不可接近的功名利禄。它唯一活着的目的仅是为了活得更好。拼了命的生长,扎根更深处,才有依靠,才有底心,才知道生活的意义,才能够笑看江湖,风轻云起。 久久站立,我感觉腿有点麻木。人,保持同一个姿势久了,就容易习惯,习惯着习惯就习惯了,人会因为一味的习惯变得懒散,变得再无追求与上进之心。树,就不同。它不像人一样软弱,始终站立,保持高挑姿态,英姿飒爽般毅力,像个伟岸的军人,更像个深谋远虑的老者。它不会因为一时的成长而骄傲,永远保持低调,这样的低调总有一天让所有的人敬畏。只有时间才能够让我们看到它的进步,看到它潜移默化的进步之后,才从心底开始真正佩服,对之前所说的一起讥讽的话语,感到羞耻。树就这样,不争不辨,用事实说话。这是人应该学习的地方。 有一夜,我和这个女孩吵架。我们为争论爱情喋喋不休,像两个傻瓜。谁也说服不了谁,但是我们深知对方在对方的心里,这样的争吵超不出度的范围。最后我折服了,因为我想起了这株树,这株站立在门外的树,一如往昔,保持冷静。关于爱情,它一定有很多高明的言论要发表。面对我们的争吵,它或许觉得很好笑,两个很可爱的人。在一株树面前也许很不理智,但树是沉默的,它专注倾听,不做油腔滑调的评头论足。沉默如南伞静默的夜,在这一片喧嚣之地,它独守一方安静与祥和。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生存之道。 在透过月光,门开了,我等的人出来了。她说你在看什么?我说在看一株树。她说树有什么好看的?我说很有意思。月亮偏离原先的位置,树枝间的昆虫还在享受月光下的聚会,发出愉快的声响。我牵着她的手,出去,去哪个早已说好的地方。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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