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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轻点,大海说。 嘘——轻点,岸边的小浪说。 嘘——不要 这么凶猛,不要 这么高傲,不要 这么突出。 嘘——轻点, 波峰涌向滩头的白浪, 嘘——轻点。 它们向人们说, 这是咱们的大地, 咱们的永恒。” 这首诗来自挪威诗人“耶可布森”。我非常喜欢这首小诗,因为它有一种诗意在里面,而这种诗意,使我从当今喧哗与躁动的这个社会里,悟出耐人寻味的思考,那就是一个简单而平静的生活。 当我有了自己的电脑,自己的房子,和心爱的人生活在自己的生活空间,常常被那些车族们阵阵的喇叭声所干扰;当我清晨还未醒来时,就会从楼底下传来催促主人早早赶路的叫嚷声;当我中午饭后想休息片刻时,那小摊小贩的吆喝声一声紧似一声,使我不得安宁平静;我的心情随之坏透了,非常糟糕,心中难以承受的喧闹一股脑儿涌了出来!这社会太浮躁,这社会到处充满着铜臭,使人不得安宁。社会如此,有时自己的家庭也同样使我心生烦躁。记得有次,我正准备写些不知能不能带给人喜欢的文字时,老太唠叨不停的声音充斥耳际。 “你写那些个东西有啥用?换不来钱和钞的,烦脑烦神的,图个什么?” 呵呵!我笑笑。“嘘—轻点!别打断我的思路。” “我打断了吗?只是给你提个醒!” “我知道……” “你知道啥,瞎折腾自己” “我懒得与你说,我要的是清静。”老太不说了,欲说又把话咽了回去。我喜欢做自己所做的事,喜欢静静的看书,喜欢听轻音乐,尤其是在没有人的干扰下,写自己喜欢的文字。我十分清楚自己所写的文字,换不来钞票,赚不来稿费,我就是想写不带铜臭味的文字。然而现实却不是这样,你越想清静,这个社会却不让你清静。 身边的朋友陆陆续续都买了属于自己的新车子,而我骑着自己的“宝马”,朋友们问我:你怎么不学驾驶,考驾照,也买辆车享受享受??嘘———轻点!我怕那喋喋不休的吵闹,怕那风驰而啸的声音。再说我没那闲功夫?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我也不需要有车的享受?心想这和享受有关系吗?这和幸福有关吗?这和快乐有关吗? 幸福是什么?无数个人就会有无数个回答,而我的答案,其实很简单——人们在和谐平静中自由自在的生活,与自然和谐的相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梦想,而这种梦想有时会实现,有时会不了了之,但不管怎样,朝着自己梦想的方向走应是无怨无悔的,不要强迫自己和别人去比较,人和人是不能比的,你有的他不一定有,他有的你也不一定有,何况有些东西是你想不来,得不到的。在我的生活中,曾经经历过这么一件事。我的办公桌紧临着窗户,有只野鸽子连续三年在我的窗沿口下蛋生崽,孵养出几批小野鸽子,我从没有惊扰过它。记得每天清晨,那只野鸽子,总是落在我的窗台上咕咕轻语,有时静静地梳理羽毛,有时在阳光中抖动着翅膀,仿佛轻轻地跳华尔兹舞。有时为了繁衍自己的后代,一呆就是个把月,直至把自己的儿女养大成人才离开我的窗沿。每当这时,我总是对我的同事说:“嘘,轻点,别打扰了它们。”同事们很理解我的心情,只要我“嘘”一声,他们便知道,那野鸽子来了,或者那鸽子正在繁衍它的儿女。时间久了,我和那野鸽子有了感情,于是,在工作的空余时间,我写了首小诗《老相好》和一篇散文《鸽子情缘》。我写文字,也很喜欢清静,生怕有人打扰,同事们要说点什么事,我都会发出“嘘—轻点!”。同事们就会我打趣我:他的老相好来了。然后是一阵子哄笑。此刻,尽管喧闹,但是我便觉得心情最好,能与自然和谐,能与鸽子那么融洽,我没有一丝的烦恼和忧愁。 有一次,一朋友用小车邀我去接人游玩。正值清晨,我坐他的车来到C君的楼下,朋友要用喇叭唤他下楼,我对朋友“嘘!”,心想别打扰了邻居们的休息。 我对他说:“你就发条信息给他,就说‘我们已经来到你的楼下’就是了。” “那多麻烦呀?” “麻烦虽然麻烦了点,给人家宁静了呀!” “那,我就下车在他楼下使劲喊不就行了。” “呵呵,那也不行,会把人家给吵醒的。”我笑着说。 “你这人也真是,太谨小慎微了吧!别人都像你可好了。” “我这人就这样,‘狗改不了吃屎’的毛病!” 他摇摇头,拿我没有办法,说“那就用手机给他通话吧!”我点了点头,十分赞赏。我觉得这事虽然很小,可足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思想素质。一个人只要心中有了别人,想着别人,给人方便,于己于人都有好处。当然,并不是我的思想素质有多高,思想多么的伟大。做一个人倘如小诗中的“嘘!——不要这么凶猛,不要这么高傲,不要这么突出。”那岂不是更好!我们要平静的生活,而这种平静的生活需要我们自己去创造。 前段时间,有个朋友请我吃饭,那朋友准备一桌丰盛的菜,同时他还邀了其他的朋友,连他自己正好八个人。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免不了你敬我酒,我敬你酒,喝酒期间大家也就打开了各自的话匣子。酒过三巡,发觉有一老者话挺多的,说起来也很激动,先是大谈自己的功劳,做了多少多大的好事,给人帮了多大多大的忙……然后又说某人怎么怎么坏,怎么怎么不好……说话时脸上的青筋直暴,嘴角吐沫飞溅,那说话的声音震撼着酒桌,一桌的人就听他吵吵嚷嚷。我想这朋友酒喝多了,酒精发挥到极至的作用,也许曾经那件事情戳痛过他的神经。我和那主人比较熟,用自己臂膀碰了碰请客的主人。对之“嘘!——不要这么样,会扫了大家的兴致!”本该大家聚在一起开开心心交流交流思想,难不成以这样的心情非得在这里说事?,这上了年纪的人这心态也太过了些!人与人的相处得多些宽容,多些理解。该放弃的则放弃,平静的生活那该多好呀! 因此我想到晚年的季羡林先生,他在医院病床上,就像一个康复的病人,不需要再用那些缠绕周身的各种管子一样,把头上的三顶大师帽子摘了下来,一身轻松。这个举动很耐人寻味,也值得人们尊敬。因为多数名人很少会这样,戴多少顶大师的帽子也不嫌多,一旦其中的一顶帽子被大风刮跑,多半会拼命一般去追赶自己的帽子。然而,季羡林老先生觉得这一顶顶帽子很沉,不如摘掉一身轻松。我似乎能够听见他轻轻地说:“嘘,轻点,我不是什么大师,别再吹捧我了。”或许,人的一生就是这样:尽你所能把自己镌刻在某个地方,然后,再大方地把自己的名字涂掉。 然而,今天我们所面对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许多人似乎更推崇的是艾伦?金斯堡的那首长诗《嚎叫》,而不是耶可布森这首小诗《嘘——轻点》。许多人沉醉于嚎叫之中,把大喊大叫歇斯底里当成了一种时髦,而不是“嘘——轻点”,有话好好说或有话轻声说。今天的人们似乎更愿意朝着拥堵的交通,朝着医院和银行大喊大叫,朝着球场上的裁判员,朝着我们的亲朋好友或是邻居大喊大叫。德国汉学家戴彬说中国的作家们,成大器的少,互相瞧不起,没有什么学术性批评,就会打架或者是死掐。尽管有人对此耿耿于怀,但我认为他说的没错。时至今日,诗人耶可布森的这个“嘘——轻点”,或许,真的具有某种启迪作用,而诗人耶可布森诗中的最后一句,说得太好了:“嘘,轻点,这是咱们的大地,咱们的永恒。”让我们一起守着那份平静的生活吧!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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