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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弯斜月，吴玉梅站在桃花树下，微微仰着脸，望着那月。潘金莲站在她的不远处，伸手掰下一枝桃花，深深的嗅了一口气，道：“玉梅，古人说得多好，花开堪折只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吴玉梅凄凉的一笑，她道：“金莲，为什么你总是这么乐观？你可知道老爷的心思。”
潘金莲放开了桃花枝，微微撇撇嘴，道：“他那点心思，谁不知道？不过，我不怕他。虽说我潘金莲是他的丫鬟。可是，我不从就是不从。他来硬的，我也不是吃
素的。”说着，她举起手腕，道：“玉梅，你也知道的。我这双手虽然主要是用来绣花的，但是我的指甲可不是不用来绣花的。老爷若是敢来惹我，我就抓花的他的
脸。看他如何出去见人。”
吴玉梅摇摇头，道：“金莲，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真的能斗得过他吗？我们做丫鬟的就是这树上的桃花。一切节由不得自己。“
潘金莲听了，微微沉默了一下，道：“就是因为一切不能自主，所以我一定要更加保护自己。命运已经不能自己掌握。我的身体，我却一定要自己掌握。”
吴玉梅没有说话，她将头转向潘金莲，柔声的道：“金莲，你说老爷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们。如果我们多说说好话，是不是就会有个名分。即使是个妾，也总比一个丫鬟好。”
“呸。”潘金莲厌恶的道：“玉梅，你不会是同老爷倒向了一边，由此来说服我吧？”
吴玉梅听了，一怔，随即冷笑道：“金莲，你也把自己看的太值钱了。你若不从老爷，他只需要随手一指，就可以把你只给任何一个人做老婆。老爷虽说人品恶劣，肥胖不堪，但是总胜过那些挑粪，扫地年纪一大把的奴仆。”
潘金莲见了，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人，她道：“玉梅，你怎么了？”
吴玉梅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了下来。她哭道：“金莲，我妈今天给我捎来口信，淳子哥已经同他人成亲了。”
潘金莲走了过来，伸手搂住她的肩，柔声的道：“玉梅，听我说，这是必然的事情。从你被父母卖给老爷时，你就应当丢掉你的淳子哥。从前我劝你多少，你都不
听。一心还把各种赏钱积攒下来寄给你所谓的淳子哥。如今好了，人财两空。说不定他给人家下得聘礼都是用你的银子买的。这样薄情寡义的人，你何必为自己得不
到而感到伤心。”
吴玉梅哽咽道：“金莲，你不是我，你不懂的。我是真心爱他。”
“爱，怎样的爱？你敢为了他逃离张府，敢为了他而
抗拒老爷吗？从前，我只当看不见，并不是怕老爷，而是你自愿了。你已经同意成为老爷的玩物，我能做什么呢？若我出面，岂不是狗拿耗子？如今，你的淳子哥已
经没有了盼头，你就好好伺候老爷，说不定能得到个侍妾的身份。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
吴玉梅涨红了脸，哽咽声小了下去，她道：“金莲，我一直记得我们姐妹说的那些话，彼此相互扶持，彼此真心相待，可是，我不是你，你虽外表柔软，内心却强大。而我，素来软弱。你在我身边，老爷讨不到我的便宜，便趁机将你调走。”
潘金莲哦了一声，道：“是了，就是那一次，我就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让翠姨娘会苏州一趟。原来是调虎离山之计。”说罢，她跺脚道：“我早就该想到了。”
吴玉梅道：“想到了又能如何？翠姨娘是他的妾，跟了他三年。可不过是说了一句惹他生气的话，就被他卖入了花巷之中。”话未说完，她忍不住打了寒颤，迟疑
的道：“金莲，我即使讨得了他的欢心，做了姨娘。可是，终究一样是没有保障的。侍候他一个，我就当死人。可是，若进入了花巷之中，我还不如死了算。”
潘金莲自己也有些害怕了起来。不过她极力镇静，故意轻松的道：“不会的了。翠姨娘虽是苏州人，可终究长相欠佳。而你玉梅，貌若天仙。绝不会被老爷生厌的。”
吴玉梅叹息了一声，道：“可是，金莲，你应当知道，老爷对我并无心思。他之所以要得到我，不过是为了向你示威。”
潘金莲摇头笑道：“玉梅，你想到哪里去了？论年纪，我比你大，论脾气，我没你温柔。论女工，我没有你精致。论容貌，我一样也比不上你。”
吴玉梅道：“可是，老爷不爱这些。”
潘金莲不耐烦的道：“得了，玉梅，你不就是说老爷看上了我的倔强。那你要我怎样做？”
吴玉梅握住潘金莲的手，道：“金莲，顺从老爷。我们一起侍候他。到时候，这张府就是你我二人的了。你也知道的，老爷素来只爱花天酒地。生意上的事一直是
玉姨娘在打理。我想只要我们二人齐心，老爷一定会听我们的。将生意交给我们二人打理。”说道这，吴玉梅的眼睛闪闪发光了起来。
潘金莲抽出自己的手，道：“玉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玉姨娘之所以能够一直平安无事，依靠的就是生意。她若不在打理生意上的事，那么老爷也就不会留她了。”
吴玉梅低下眼去，道：“即使不是我们二人，也会有其他的人代替她的，再说，我们可以向老爷求情。”
潘金莲冷笑一声，走开了几步，道：“玉梅，从老爷占有了你之后，这个想法你就有了吧？”
吴玉梅嘴巴动了动，欲要争辩，却没有说出话来。
潘金莲道：“你要做你的侍妾，我没有任何话说，反而期待你能够如常所愿。不过，我潘金莲绝不会做老爷的玩物的。与老爷对抗的最终结果不过就是死，我不怕。被卖入花巷我也不怕，说不定还有会一线生气。”
吴玉梅没有说话，她抬手，扯下桃树枝，用力一掰，桃花立刻纷纷扬扬落下。
潘金莲不忍，走了过来，柔声道：“玉梅，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听你的。”
吴玉梅冷笑一声道：“金莲，说什么姐妹情深。不过都是虚话。从此你我之间的姐妹情谊就如这桃花一样，飘零不见踪迹。”说罢，她丢了桃树枝，大步走开。
二
依旧是一弯斜月。潘金莲躺在床上，额头发烫。浑身难受。她已经高烧了几天，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高烧一直退不下去。虽有吃药，却于事无补。
门被轻声推开。昏昏沉沉的潘金莲听了开门声，忽然欢喜了起来。她叫道：“玉梅，你终于想通了。不生气了？”
来人没有说话，而是轻声的关上了门。
潘金莲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看着来人。房中没有点蜡烛，看不清是谁，但是来人的体型，金莲已经知道是谁了，她伸手在枕头下摸索着，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藏在下面的剪刀。手触到了剪刀，心就安静了下来。她冷笑一声，依旧半支撑着上半身。静静的等着来人走过来。
如潘金莲所料的一样，来人正是张老爷。他关了门，转过身，朝床边走来，见到了半坐半躺的潘金莲，便迟疑了起来。终究是不敢走过来。他站住了，开口道：“金莲，难道我对你怎样你知道吗？”
潘金莲冷笑一声，道：“老爷，我潘金莲不是吴玉梅。你这一套对我来说不管用。”
张老爷道：“金莲，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叫你做张夫人。决不食言。”
“我呸。”潘金莲道：“老爷，如果我没说错的话，花巷里有不少张夫人吧？”
张老爷微变色，他喝道：“潘金莲，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我买来的丫鬟，我要你怎样你就得怎样？”
潘金莲道：“是，我是你买来的丫鬟。可是，你买的是我的命运，而不是我的命。我想死你就阻挡不了。”
张老爷喝道：“你敢。”
潘金莲道：“老爷，我潘金莲又不是刚进张府，我敢不敢你还不知道吗？”
张老爷沉默了一下，换了语调，道：“金莲，是，我是薄情寡义。可是对你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来。只要你接受我，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潘金莲笑道：“要我接受你也可以。你散尽家财，然后自断四肢。我就接受你，心甘情愿的侍候你。”
张老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许久，他道：“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吴玉梅，你不觉得奇怪吗？”
“你把她怎么了？”潘金莲的心一紧，她慌张了起来，道：“你不会是把她也给卖了吧？”
张老爷听见了潘金莲言语中的慌张，便自得了起来，他道：“金莲，我知道吴玉梅与你情同姐妹，怎么会把她卖入那吃人不见骨头的地方。她现在过得很好，不过，以后过得怎样就全靠你了。”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潘金莲紧紧的握住剪刀。
张老爷一步一步的靠近，道：“你金莲若是肯从我，我就让你做张夫人，而她吴玉梅则做梅姨娘。可你金莲若是不从我，那么你金莲还是丫鬟，而她吴玉梅则是巷子里的胭脂女了。”
潘金莲怒道：“你太卑鄙了。”
“这是你的软肋。“张老爷坐在床边，微微笑道：”我想要你，但是我又不想断了四肢，更不想散尽家财。所以只有抓住你的软肋。才能够称心所愿。”说吧，他压下身来，将嘴凑向潘金莲。
潘金莲闪开，然后迅速的抽出剪刀，用力的朝眼前人戳下去。剪刀戳进了张老爷的肩膀里。鲜血随着潘金莲拔出来的剪刀而泊泊的流着。
张老爷吃痛，又怕她会再一次刺来。滚落在地，站了起来，退到门口，恼羞成怒的道：“潘金莲，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让你来求我的。”
刚才的一剪刀已经用尽了潘金莲的全身力气，若不是怕被张老爷看出来，只怕就要瘫痪在床上了。她强撑着，冷冷地道：“老爷，也请你记住。我潘金莲绝不会求你的。”
张老爷道：“吴玉梅那个贱人，我一定饶不了她。”
潘金莲冷笑道：“我潘金莲虽不聪明，却也不蠢。你张老爷薄情寡义她吴玉梅看不透，我潘金莲却看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落入花巷之中，那也是老爷你的薄情寡义之举，而绝不是我潘金莲的错。”
张老爷怒气冲天，却不敢走上前去。他怒吼道：“潘金莲，你太不识好歹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许给那些年纪一大把，相貌丑陋的下人吗？”
潘金莲笑道：“我金莲是老爷你买的丫鬟，你想许给谁，自然就许给谁。至于过日子，那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张老爷大怒道：”潘金莲，你给我记着。终有一天，你会跪在我脚下，任由我摆布的。你给我记着。”
潘金莲笑着道：“好，我记着。金莲我会牢牢的记住老爷你今天说的话的。”
张老爷拂袖，捂着伤口，打开门，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声音柔和的道：“金莲，我的薄情寡义不能怪我，我的冷血无情也不能怪我。你不是我，不知道我从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潘金莲道：“难道你受了罪吃了苦头，就要让别人加倍受罪加倍吃苦头吗？”
张老爷依旧声音柔和的道：“不，不是这样的。因为我曾经受过太多的苦遭过太多的罪。所以我的心早已被撕碎。”
潘金莲道：“你这些话说给我听做什么。你受过的苦早过的罪，与我无关。”
张老爷道：“金莲，我爱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潘金莲大笑了起来，她道：“爱我，若真爱我，你就应当让我成为自由身。处处为我着想。”
“不，”张老爷道：“金莲，你就是笼中的鸟，而我是那个笼子，我若打开笼子，就找不到你了。你有翅膀可以满天飞翔，而我除了笨重的身躯一无所有。”
潘金莲不耐烦的道：“得了，老爷。这些话你留给其他的丫鬟听吧。我金莲一点儿也不感兴趣。即使你说上三天三夜，即使你那悲惨的往事叫我泪落连珠子，我也不会接受你的，更不要说爱你。”
张老爷依旧柔声道：“金莲，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潘金莲沉默了一下，道：”若真是对我好，那就放我自由。让我自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
张老爷道：“你想要怎样的命运？”
潘金莲道：“我不要大富大贵，也不要我的相公貌若潘安，才胜宋玉。我只要一个安稳的家，一个我爱的相公。”
张老爷道：“如果他不爱你呢？”
“不爱？”潘金莲道：“不，他不会不爱我的。我相信我爱的人一定会爱我的。”
张老爷脸色变了变，道：“金莲，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到时，你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潘金莲笑道：“我金莲就是你手中的蚂蚁，自然由你处置。”
张老爷转身走人。
张老爷一走，潘金莲就瘫倒在床上，剪刀也松落了下来。
三
月上柳梢头，正是人潮涌动的时候。街道上烛火通明，喧闹之声绵绵不绝耳。吴玉梅与潘金莲携手同行，双目随着那绚丽的烛火而转动。
潘金莲道：“玉梅，你看，若能自由，做个贩夫走卒之妻也是快乐的。”
吴玉梅的眼睛盯着街道上的一个角落道：“若嫁给他呢？”
潘金莲道：“哪个？”
吴玉梅伸手一指，潘金莲顺着她指的地方望去。只见那烛火不能照明的角落里有一个矮小的人形。潘金莲笑着打落吴玉梅的手指，道：“那还是个孩子呢？”
吴玉梅冷笑一声，对着那角落里的人招手，道：“卖炊饼，过来。”
潘金莲只觉头皮忽然的一麻，她道：“玉梅，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吴玉梅似笑非笑的看着潘金莲。
潘金莲道：“回去。我不想在外面逛了。
吴玉梅道：”等等，我想吃个炊饼。你别看老板长得不怎样，但是他做的炊饼味道确实极好的。”
潘金莲拉扯着吴玉梅的衣袖，道：“下次你同他们出来吃，我真的要回去了。”
吴玉梅无动于衷，依旧是似笑非笑的望着她。
潘金莲放开了手，自己转身就走。
吴玉梅却一把拉住了她，道：“金莲，你不是比我聪明么。你不是说我看不透老爷，你却看得透么？”
潘金莲转过头来，道：“够了，吴玉梅，你到底想怎么样。我说的哪里错了。老爷根本就不是个好人。”
吴玉梅冷笑道：“是啊，他不是个好人，老爷知道你喜欢好人，所以特意替你物色了个好人。”
正在这说话间，卖炊饼的已经挑着担子走了过来。他见了吴玉梅与潘金莲，忽然的倒吸了一口气，两眼就直了起来。
吴玉梅依旧是一手拉着潘金莲，她转过身朝着卖炊饼的道：“我要三张炊饼。”
卖炊饼的连忙手脚麻利的装好了三张炊饼，递给吴玉梅。
吴玉梅道：“多少钱？”
“不要钱，不要钱。”卖炊饼的连忙摇头摆手的道：“仙女能吃我做的炊饼是我的福气，怎么还能要钱呢？”
吴玉梅笑了笑，道：“那就多谢了。”
卖炊饼的傻傻望着吴玉梅然后又望着潘金莲。吴玉梅也不恼，反而是笑嘻嘻的由着他看。潘金莲低下头，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吴玉梅终于是挥了挥手，道：“好了，你走吧。”
卖炊饼的望着她们二人，迟疑了一下，道：“仙女姐姐，可不可以经常来吃我做的炊饼？”
吴玉梅笑了笑，柔声道：“会的。你走吧。”
卖炊饼的跳着担子，朝原来的角落走去。
“看清楚没有。这就是你喜欢的好人。这条街上没有人说他不是好人的。他有个弟弟，叫武松。因为父母走的早，所以武松是由他带大的。他不仅养大了弟弟，而且左邻右舍有个什么苦难，他都会帮忙的。”吴玉梅望着潘金莲笑意浓浓的道。
潘金莲道：“玉梅，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那么聪明的你会听不懂。”吴玉梅讽刺道：“这样明白的话都听不懂的话，那么我问你，你是如何看透老爷的？”
“老爷，老爷。”潘金莲也来气了，她道：“你的眼里都是老爷，他的眼里可有你？”
“当然没有我。”吴玉梅道：“可是，我不需要他爱我。我只需要一个稳定的地位。我只想留在张府。我不要被卖进花巷。”
潘金莲冷笑道：“吴玉梅，你真的蠢如猪。你以为老爷真心爱我。你以为我跟了他，你的地位就有保障？我们跟了他，最后的结局也是花巷。与其年老色衰进去，还不如趁着年轻进去，说不定运气好，能碰上一个可托付的人。”
吴玉梅道：“你潘金莲有那个闯的勇气，我吴玉梅只想过一日是一日。”
潘金莲道：“玉梅，我们之间已经有了距离，谁也说服不了对方。不要再逼我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是，我无情我无义。你尽管谴责我，骂我，甚至打我，但是不要托我下水，不要把我拖进那火坑。”
“火坑？”吴玉梅道：“真正的火坑正在等着我。我进不进那个火坑就全靠你的一个回答。你不想进火坑，难道我想吗？你这个火坑只需要忍受一把火的煎熬，而我若成了胭脂女，我将被熊熊大火吞噬。你知道我素来软弱。如何能熬得过去？”
潘金莲转过身，一边走一边道：“玉梅，对不起。我想帮你可是身不由己。”
吴玉梅跟了上来，道：“潘金莲，不用假惺惺的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人与人之间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情意，一切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就如同从前我们做姐
妹，我不过是为了得到你的庇佑，而你，不过是为了学习我的女红。我吴玉梅蠢得连猪都不如，如今，你功夫到了家，不需要我了。而我依赖你的庇佑已经成了习
惯。是我吴玉梅蠢，是我吴玉梅有眼无珠。”
潘金莲转身，望着身后人，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可是，已经再也不能如从前一般亲密无间了。
吴玉梅也望着潘金莲，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哽咽道：”金莲，救救我。”
潘金莲平静的道：“玉梅，你说你有眼无珠。好，如果你吴玉梅敢抠出自己的眼珠，我潘金莲就听你的。”
吴玉梅沉默了下去。
潘金莲道：“玉梅，大道理你不用跟我讲了。我已经说出了我的要求。要我同意老爷，除非你吴玉梅抠出眼珠。”
吴玉梅依旧是沉默。
潘金莲转身接着走。
吴玉梅开口道：“金莲，这个话你可对老爷说过？”
潘金莲道：“放心，我难道会不知道老爷的性子吗？如果我跟老爷说了，只怕你吴玉梅早就成了瞎子。”
吴玉梅沉默了一下，道：“金莲，你字字在理。我无语了。但是，想你跟你老爷，一则是为了我自己，二则也是为了你。”
潘金莲没有说话，也没有转过身来。
吴玉梅缓缓的道：“老爷之所以让我们出来，是想让我告诉你，你若不跟他，他就将你许给刚才卖炊饼的男子武大郎。”
潘金莲脸变色，却终究选择了沉默。
而吴玉梅也沉默了起来。
四
一袭红衣，称得潘金莲眉眼如画。她微笑的站在张府门口，静静的等着那即将前来迎接自己的武大郎。
张老爷站在一旁，面色通红。他双拳紧握，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虽然，潘金莲的目光是望着前方的，但是，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了张老爷的脸色。于是，她笑的越发的美了。
站在她身边的妇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道：“金莲，不是我说你，你虽然只是个丫鬟，可是手巧，长的又美。为什么要嫁给那个武大郎呢？他虽忠厚老实，但是忠
厚老实是当不了饭吃的。人家一个饼卖了能挣一点，他武大郎的饼不贴钱就是已经是谢天谢地了。你跟了他，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潘金莲带着笑意道：“王嫂，我金莲是在你眼皮子下长大了，我几斤几两你难道不知道么？”
王嫂笑了，她道：“也是，你金莲最有主张了。自然能过好日子。”说着，她眉头一皱，道：“可是，你这样的一个大美人，配他那样一个人，真是的太可惜了。”
潘金莲依旧是笑着道：“武大郎虽长相丑陋，身材矮小，可是，一个男子重要的并非是外貌。如我，虽现在年轻，几年之后，也就老了。”
王嫂迟疑了一下，道：“金莲，真的不跟老爷？”
潘金莲道：“那么夫人，姨娘的下场王嫂难道你没看见吗？”
王嫂道：“总有例外的。”
潘金莲笑道：“也许，但我潘金莲绝不会是他的例外。”
王嫂沉默了下去。许久，她压低了声音道：“金莲，如果可以，多照顾玉梅。你们二人自小一同长大。”
潘金莲沉默了一下，道：“只怕，我是泥人过河。”
王嫂也沉默了下去。
当武大郎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脸色难看的张老爷露出了些得意的神色。他朝着潘金莲望去。潘金莲却丝毫没有变色，依旧是面带着笑意。
武大郎一跪三叩的朝着张府走来。身后是大大小小看热闹的人，更有那丢石子的小孩。嘻嘻哈哈，一副洋洋得意的神色。
张老爷走进潘金莲，压低声音道：“你后悔么？”
潘金莲看了张老爷一眼，笑道：“后悔的该是你。丫鬟虽不值钱，但如我与玉梅一样的确少有。你买一百个，也不见得能找到个能与我们相比的。如今，武大郎依照你说的一跪三叩来到了张府门前，你反悔也没用了。”
张老爷脸色一变，他道：“你就真愿意跟他吗？”
潘金莲笑道：“把我许给他，是老爷做的主，我做丫鬟的自然是一切听从你的吩咐。”
王嫂见状，拉了拉潘金莲的衣袖。
潘金莲推开王嫂道：“你走开。武大郎如今已经一跪三叩来了张府。从此，我潘金莲就是他的妻子，而不是张府的丫鬟了。”说罢。就朝武大郎走去。
张老爷拉住潘金莲的手，潘金莲反手一掌，脆生生的打在他的脸上。
张老爷大怒，一掌打过来。
潘金莲灵巧的躲开了。她道：“张老爷，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不觉得羞愧么？你可是堂堂举人。”
那跪在地上的武大郎磕头道：“张老爷，小的已经从城外一跪三叩的来到了张府门外，你把仙女姐姐许给我吧？”
张老爷喝道：“你是卖炊饼卖糊涂了吧？”
武大郎道：“张老爷，你不能这么不讲理。我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下了协议的。”
武大郎这么一说，那些跟在身后的立刻就起哄了。他们道：“把协议拿出来看看。”
张老爷骑虎难下，他道：“武大郎，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什么时候同你签了协议，在何地签的。何人作证。还有，我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丫鬟许给你？”不等武大郎回答，他又道：“武大郎，你记住了，你弟弟武松可就要回家了。你该不会希望他有什么意外吧？”
武大郎顿时萎靡了下去。磕破了的额头上血已经凝结。他面色悲伤，十分凄凉。
潘金莲一脚踩在张老爷的脚上，张老爷不曾防备，吃痛，松了手。
潘金莲乘机跑到武大郎的面前，拿出手帕。擦拭着他额头的伤口。
张老爷大怒，喝道：“金莲，你给我过来。”
潘金莲站了起来，不疾不慢的道：“张老爷，你们签订协议的时候我就站在旁边，你忘了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除了我，张老爷你，还有一个名叫西门庆的官人。”
张老爷大笑，他伸出手指头，道：“我知道你，年纪大了就想汉子。好，我不跟你争辩。现在我就叫人喊西门兄过来。如果他能证明我确实说过把你许给武大郎，那么我绝不说二话。你们立刻就可以走，而且我还送你一百两作为贺礼。”
潘金莲不语。
武大郎看看潘金莲，又望望满脸胜券在握的张老爷，磕头道：“老爷，小的是痴心妄想。小的胡言乱语。请老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我这就回去。”说罢，连磕三个头，站了起来。
潘金莲见了，道：“不准走。”
武大郎仰脸望着潘金莲道：“仙女姐姐，我又穷又丑。你会吃苦的。”
潘金莲柔声道：“我不怕。”
围观是立刻嘘声一片了。
张老爷面色难看了起来，他道：“快，快去请西门官人来。”
“张兄。我在这。”一个白衣男子从众人中走了出来。他朝着张老爷拱手，道：“张兄。如今他们一个想娶一个愿嫁。你就成全他们吧。”
张老爷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他道：“西门兄，这丫鬟可是我花了重金买进来的。”
西门庆道：“张兄，你知道小弟家境不过一般。可是，如今见他们二人如此不匹配却愿意相厮守，真是叫人动容。我出黄金五百两作为聘礼，你就成全他们，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老爷自是自然顺着坡下驴。他道：“西门兄做了这个媒人，我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门庆行礼道：“那小弟在此谢过张兄了。”
张老爷只得还礼道：“西门兄太客气了。”
西门庆走到潘金莲与武大郎面前，道：“在下祝你们二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武大郎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
潘金莲微微行礼道：“多谢西门官人。”
西门庆微微一笑，道：“你们回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
武大郎一时之间还不能够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潘金莲一只手搭在他的肩头上，柔声的道：“大郎，我们回去吧。今天是我们拜堂的日子。”
武大郎便如深陷云里雾里一般的跟着潘金莲走了。
五
程曦微露，武大郎就忙开了。他热火朝天的做着事，却又极力的让自己的动作轻柔点，不发出噪杂的声音。
“大郎，你想吃什么？”推门进来的潘金莲对着那忙碌的武大郎道。
武大郎有些吃惊，他道：“金莲，你怎么起来了？”
潘金莲微微抚了一下额头上的头发，道：“大郎，你的好我没齿难忘。”
武大郎嘿嘿傻笑一声，道：“金莲，我武大郎虽然蠢但是我眼睛不瞎。你之所以愿意跟我，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即使你跟了我，我们之间
也不会有什么感情的。与其做一对那样的夫妻，我们还不如这样相安无事的和平共处。在外，我们是夫妻，在内，我们是兄妹。你如果不嫌我高攀的话，就让我做你
的哥哥吧。”
潘金莲的眼泪落了下来，她道：“大郎。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武大郎真诚的道：“金莲，其实该感谢的人是我。你让我武大郎终于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潘金莲带着泪笑了。她道：“你就不怕人家会骂你么？”
武大郎道：“骂我，那又怎么样，我还是我，又不会少一块肉。”
潘金莲感动了起来，她跪了下去，举起右手，道：“皇天在上，我潘金莲发誓，虽不能做武大郎的妻子，但一定会终生照顾他。若有为此誓，就叫我不得好死。”
武大郎大惊，他道：“金莲，你这是做什么？话不可乱说，人这一辈子谁也不能保证什么的。你这不是摆明了咒自己吗？”
潘金莲道：“大郎，我金莲说话算话，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武大郎的泪流了出来。他慌忙的擦拭着，道：“金莲，除了我弟弟，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了。”
听到武大郎这么一说，潘金莲忽然想起被卖入花巷之中的吴玉梅，眼泪也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武大郎见状，手忙脚乱，却又不敢帮她擦泪，只是道：“金莲，你怎么了？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说这些的。”
潘金莲一边擦泪一边在心里道：“大郎虽然人好，但是能力有限，若想救吴玉梅还是要另找他人。罢了罢了，我自己如今都是仰仗大郎过日子。哪里能顾及她。想来上天必定会庇佑她的。”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便慢慢的收了泪。
武大郎见金莲收了泪，也不敢说什么。走到了灶边，继续忙了起来。
潘金莲见状便也站了起来，走了过去，道：“大郎，我来帮你。”
武大郎自然是默许了。
门被敲响时，潘金莲正在打扫房间。虽不过是几间房子，却甚是杂乱无章。所以，她特意将头发全部盘在脑后，又嫌裙子有碍打扫，便在大郎房中找衣裳，选了件青色的，虽衣袖裤脚都断了，但是十分方便。
听到敲门声，潘金莲微微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走了过去，一手拿着扫帚，一手打开门。门外站的并非是武大郎，而是一个陌生的男子。那男子生的十分高大，面容粗犷。他见了金莲，有些大吃一惊的样子。他道：“你是什么人？”
潘金莲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道：“你是武松吧？”
门外人道：“是，我是武松，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我家里？我哥呢？”
潘金莲脸微微红了一下，她道：“我是你哥哥的妻子，潘金莲。你哥出去了。”
武松退了几步，道：“那我等我哥回来在来吧。”说罢，转身就大步走开了。
潘金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见武松走远，便关了门。看看自己的打扮，微微一笑，摇摇头，又接着打扫了起来。
门再次响起的时候，金莲一边打开门一边道：“你哥哥还没有回来。他最快也要黄昏时候才能回来。”话未落音，金莲却已经是吓了一大跳，门外哪里是武松，站着的分明是西门庆官人。顿时，她涨红了脸。手忙脚乱的去关门。
西门庆只是微微一笑，伸手推着门，一只脚就踩了进来。他道：“是大郎叫我来这等他的。”
潘金莲听了，微微笑了一下。
西门庆望着她，有些痴呆了起来。
潘金莲趁此机会，猛然的在他脚上狠狠跺了一脚。
西门庆吃痛，缩回来脚。
潘金莲将门关紧，隔着门道：“西门官人。请你稍微等一下。大郎很快就会回来了。”
西门庆摇头而笑，伸手揉揉自己被踩疼了的脚，极有耐心的等了起来。
酒桌上，武大郎是酩酊大醉，他一边瘫倒在地上一边道：“今日真是太高兴了。弟弟回来了，我又和西门大官人拜了兄弟。又有一个这么漂亮的老婆。这世间的好事全部被我占了。”
西门庆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对着武松道：“大哥还真是性情中人。”
武松举起酒杯同西门庆的酒杯微微碰了一下，道：“我哥哥就是这样天真。”说罢，放下了酒杯。走到武大郎面前，将他抱起。朝门外走去。
站在院中的金莲见了，忙道：“大郎喝醉了吗？”
武松拉下个面道：“难道他是第一次喝醉吗？我若没猜错的话，他必定夜夜喝醉。”
潘金莲听了，脸色微变，却没有说什么。
武松道：“嫂嫂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我哥哥喝醉了你不去扶持他么？”
潘金莲笑道：“弟弟这话说得好笑了。你刚才不是说你哥哥必定是夜夜喝醉么？既然是夜夜喝醉，那必定是我要与他人私通。与他人私通我又怎么会去侍候他呢。”
若不是手里有人，武松只怕就要扑过去，一顿好打了。他喝道：“请嫂嫂自重。”
潘金莲依旧是笑道：“这话不是弟弟你先说的吗？”
武松一时无语。
走出来的西门庆倒是拍手欢笑了起来，道：“说得好。”
武松大怒，他道：“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定会宰了你们。”
潘金莲冷冷地道：“这是你哥哥的事还轮不到你管。你真要管，那就等你哥哥死了再管。”说罢，转身离开。径固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将门啪的一声关紧。
西门庆微微走了过来，拱手道：“武松，如今你哥哥还健在，这些家务事就由不得你管了。我也就先告辞了。”说罢，便唱着小曲离开了。
留在院中的武松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只得任由自己怒火冲天。
六
一大早，武松就匆匆的把昨晚的所见所闻将给了武大郎听呢。武大郎听了，先是不知他在说什么。待他又讲了一遍，才恍然大悟。于是，他急忙解释道：“弟弟，你错了。我与金莲并非真的是夫妻。你也知道哥哥我，不说没才没貌，就是钱也没有。如何能娶得上老婆呢？”
武松道：“那嫂嫂？”
武大郎道：“你嫂嫂是张府的丫鬟。那天，张老爷忽然无缘无故的叫我过去。指着她对我说，只要我从城门外一跪三叩的到了他家门外。他就将金莲许给我。你知
道哥哥我是定不会相信有这样的好事的。即使真的是有这样的好事，那也轮不到我的。可是，巧了，就在张老爷叫我的前一晚我见过金莲。也听到了她与另一个丫鬟
的对话。原来，那张老爷一心想霸占她。但金莲是个硬性子，宁死不屈。张老爷见她软硬不吃，只得相处这样一个法子来整他。一则，他以为我武大郎绝对不会有那
个胆子，二则，他认为金莲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嫁给我的。所以，就拿我来威胁她。”
武松不懂，他道：“哥哥呀，你是说张老爷之所以把嫂嫂指给你，是想借你的样子吓唬她。好让她顺从他？”
武大郎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武松摇头道：“我的傻哥哥。人家是老爷，丫鬟听从老爷的是理所当然的。你怎么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武大郎道：“弟弟，大道理我是不懂。我知道金莲是个可怜的人。哥哥我，一直受人欺负。可还有你这个好弟弟。而金莲却连一个亲人也没有。我虽帮不了她太多，但能帮一点我就帮一点。你放心，哥哥我绝不会看走眼的。”
武松道：“我的傻哥哥，你知不知道你昨晚喝醉之后，嫂嫂与那西门大人说的话。真的是不堪入耳。他们二人一定早有勾搭。”
武大郎脸色一沉，道：“弟弟，你在胡说什么。金莲绝不是那样的人。西门官人昨天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做客。而且，西门官人对我有大恩。若不是他替我出了五百两黄金作为聘礼。我哪里能娶到金莲这样美丽这样优秀的女子。”
武松道：“哥哥，你说话好不矛盾。先是说张老爷只要你从城门外一跪三叩到了他家府前，就将嫂嫂许给你。如今，你又说，若不是西门大官人给你出了五百两黄金作为聘礼那就娶不到嫂嫂。这不是矛盾么。还有，西门大官人无缘无故为何要出五百两黄金替你做聘礼。你们可是深交？”
武大郎道：“弟弟，哥哥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哪里会认识西门大官人那种有身份的人。我认识的不过是前门赵四，后门李三。西门大官人之所以帮
我，是见金莲一心想跟我。而我与张老爷签订协约的时候，他也在场。张老爷见金莲宁愿愿跟我也不愿顺从他。于是恼羞成怒，用你来威胁我。哥哥虽觉得不满，但
也只得忍了下来。那金莲却是个硬性子，当众与他闹了起来。若不是西门大官人出手帮忙，只怕这件事会没个结果。”
武松微微沉吟了一下，道：“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
武大郎道：“有什么好奇怪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十分寻常的事。就像你说的那个宋江哥哥。你不是说他最爱帮人吗？人人都叫他及时雨。”
武松道：“哥哥，这是不同的。宋大哥帮人乃是因为他豪气盖世。真心敬重那些英雄。”
武大郎道：“弟弟，你不用多说了。总而言之，我相信金莲。再者，我要跟你说清楚。，金莲是名义上是我的妻子，但实际上我们并非是真的夫妻而是以兄妹之情
相待。我真心实意的爱她，敬她。若把她当妻子，那可真是玷污了她。我武大郎也见过不少女子了，如你嫂嫂一样有志气的女子实数罕见。”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武松也不好再说下去了。他道：“哥哥，不管怎样，她终究是我的嫂嫂。也是你武大郎名义上的妻子。若是与他人不三不四。不说你面子上过不去，就是做弟弟的我，也没脸见人了。”
武大郎也不恼，笑道：“你放心好了。若金莲真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依你的性子，一定会杀了她的。”
武松道：“哥哥，你忘了吗。我那宋江哥哥之所以上了梁山就是被他的侍妾所害。那侍妾与他人勾结不说，还欲图谋害宋江哥哥。”
武大郎道：“弟弟，这些我们就不说了。你难得回来，我出去一趟，买点好吃的。”
武松道：“算了，哥哥，我也没心思在这儿住了。我来这之前县大爷已经找就请我上他那儿做捕头了。如今，我就直接去那。你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然后看着嫂嫂一点。你不要被她那美丽的脸给骗了。要知道女人都是狐狸精。”
武大郎大笑了起来。他道：“放心，弟弟，绝不会有那样的事。我相信金莲。”
武松知道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便转身走人。走到门口，又道：“哥哥，记住不要太早出门，不要太晚回家。
武大郎知道弟弟的意思，便点头，道：“那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武松见状，便不再说什么。径直走人了。
在大门口，正巧遇到了提着篮子进来的金莲。她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肤色洁白。她见了武松，微微一愣，随即微微低头，走了进来。
虽是一个照面，但武松已经看见了她篮子了装的都是些小吃。便知她一大早是出去购买食材了。不由得有些感动。买这些，必定是因为爱屋及乌。可是，见了她微
微低头所带来的无限美丽时，心中的感动顿时化为怒火了。他道：“嫂嫂，我现在就走了。但是在我走之前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金莲停住了步子，回转过身来，道：“你不用说什么。你的性子你哥哥早就跟我说了。我知道，若我做了对不起你哥哥的事，你哥哥或许会当做没发生过，但是你一定会宰了我。”
武松道：“嫂嫂知道就好。那武松就请嫂嫂洁身自爱。”
金莲大笑，她道：“这些话留给你未来的妻子说吧。我金莲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死。早死早超生。”
武松喝道：“嫂嫂，请你自重。”
金莲道：“得了。你不用警告我了。反正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哥哥的事，你自己会替你哥哥讨回公道的。你何必警告我呢，我又不怕。你还是等听到了流言蜚语的时候再来替天行道吧。”说罢，也不等武松开口。她就大笑着，径固的走了。留下个武松，目瞪口呆。
七
闷热的天气，叫人昏昏欲睡。潘金莲将武大郎的衣服缝补好了，放在一旁。伸手揉着额头。只觉胸闷气短。便起身，去开窗户。
推开窗户，一个疏忽，那支撑窗户的竹竿便掉了下去。只听得哎哟一声想起。潘金莲连忙探出头去。看到的是捂着头，弯着腰的男子。她连忙关上了窗子，匆匆的走了出去。
打开大门，走到那男子面前，甚是愧疚的道：“这位公子，真对不起。”
”男子抬起脸来，道：“我在这下面望着那窗户整整三天。果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
潘金莲后退了两步，道：“西门官人，是你。”
西门庆道：“金莲，我爱上了你。”
潘金莲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她道：“西门官人，你爱我也没用，我不爱你。”
西门庆道：“不爱我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我不信你会爱那三寸身板的武大郎。”
潘金莲微微笑道：“是，我也不爱他。但是我爱他的弟弟。”
西门庆睁大了眼睛，道：“就那鲁莽汉子？”
潘金莲道：“是。”
西门庆道：“为什么？”
潘金莲道：“他也爱我。”
西门庆疑惑的望着潘金莲道：“真的？”
潘金莲笑道：“真的。”
西门庆道：“我不信，那武松一看就是个傻愣子。”
潘金莲转过身去，道：“不信你就去问。”
西门庆道：“我自会去问。不过，他爱你也没用。他绝不会照顾你，爱护你，更不会知道你的所思所想。”
潘金莲停住了步子，转过身来，道：“难道你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吗？”
西门庆道：“自然。我要讨那个女子欢心就能讨哪个女子欢心。”
潘金莲道：“那你说说你准备如何讨我欢心？”
西门庆道：“胭脂水粉，绸缎罗裳，翩翩少年，都不是你的所思所想。你所思所想的就只有那在花巷里的吴玉梅。”
潘金莲只觉头晕了起来，她慌乱的走了几步，道：“你怎么知道。她可好？”
西门庆走上来，望着潘金莲，眼神暧昧的道：“金莲，你说在那个地方可会还好？”
潘金莲后退了几步，道：“西门官人，你财大气粗。吴玉梅长相清秀。何不做个好人，将她赎出来。我与她是多年的好友，我知道她生性柔弱，心地善良。你若肯赎她，她必定会尽心尽力的侍候你。”
西门庆微微笑，摇头道：“如今这乱世，良家女子要多少有多少。我若要丫鬟侍妾，自然会去买干净的女子。那种烟花女子还是由着自生自灭吧。”
潘金莲瞥了西门庆一眼，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人。
西门庆跟了上来，道：“等等，金莲。虽然如此，可是只要你答应跟我，我就立刻帮你将吴玉梅赎出来。并且让她做我的侍妾。”
潘金莲停住了步子。沉默不语。
西门庆静静的等着。
许久，潘金莲终于开口了。她道：“你先赎吴玉梅。”
西门庆道：“不，我西门庆不做赔本的生意。”
潘金莲道：“随你。”说罢，迈开了步子，匆匆离开。
西门庆跟了上去，道：“等等。”
潘金莲并不理会，而是一个劲的走着。
西门庆一边跟上去一边道：“金莲，我今晚就把吴玉梅赎出来。明晚我们就约在狮子楼见。如何？”
潘金莲没有回头，没有应答，只是把头点了一下。
西门庆见此，停下了步子。看着她走进门中。将大门紧掩。
武大郎吃完了饭，便开始将积攒多时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一个一个的铜板数着。
潘金莲默默的缝补着衣裳。
武大郎开口道：“金莲，我今天去了花巷见到了那个同你在一起的神仙姐姐。”
潘金莲停了手上的针线，道：“你怎么去了那？”
武大郎道：“金莲，从我们做了夫妻之后，我就去求那王嫂。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所以，我爱你，更敬重你。吴玉梅是你的好姊妹。我自然也要救她。今日，我去了花巷里，同那妈妈已经说了，用五十两将她赎回来。”
“五十两？”潘金莲有些迟疑的道：“不，不可能。那儿的妈妈如何会这边轻易让你带走玉梅呢？”
武大郎道：“那儿的妈妈曾经杀过人，被我撞见了。但是我不仅没有保官，反而替她将尸体处理了。”
潘金莲打了个寒颤，看着眼前人道：“这是真的？”
武大郎将手中的钱放在一边，道：“那妈妈也是个可怜的人，她杀的是她丈夫。她丈夫爱喝酒，喝醉了不是打就是骂。有一次喝醉了，竟然将她赤裸着关在门外。
冰天雪地的。我刚好送弟弟去少林寺学武，遇上了。于是，就脱了大衣，并将干粮送给她。所以，她杀死那混蛋，也是情有可原。”停了一会儿，他抬起眼，望着潘
金莲，道：“金莲，你不会怪我吧？”
潘金莲道：“不，不会。我这时才知道你是如此的伟大。”
武大郎低下头去，道：“我哪里会称得上伟大？”
潘金莲道：“但凡爱护妇孺的人皆是伟大的人。”
武大郎道：“金莲，这里也够五十两了。我把另一个神仙姐姐赎回来了，该怎么安置她呢？”
潘金莲道：“自然是送她回家乡。”
武大郎道：“我已经托人问了她的父母。她父母知道她进了花巷里，已经以她为耻了。她的淳子哥的妻子是有名的悍妇。”
潘金莲望着眼前的人忽然发现自己十分不了解他。于是，她道：“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安置她呢？”
武大郎望着潘金莲，忽然就落下泪来。他道：“金莲，我爱你。”
潘金莲有些感动了起来，她伸手去抚摸他的脸。武大郎却躲开了。他道：“金莲，把吴玉梅姐姐赎回来之后，就让她顶替你的名字，与我生活。而你，则隐姓埋名，离开这里。”
潘金莲愣住，她道：“大郎，为什么这样说？”
武大郎道：“张老爷不会放过你，西门庆大官人也不会放过你。”
潘金莲的脸微微一红，她道：“大郎，我－－。”
武大郎道：“金莲，你的勇气那么叫人佩服，所以你不应当如一个平常的女子一样可怜的，寂寞的过完自己的一辈子。我会同我弟弟说好，让他教你武功。到时候，你就可以跟他上梁山，做一个女英雄。”
潘金莲哭了起来，她道：“大郎，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武大郎站了起来，道：“因为你只得我对你好。”
潘金莲痛痛快快的哭了起来。
八
见了吴玉梅，犹自不敢相信。
吴玉梅见了潘金莲，扑了上来。抱着她，呜呜的哭了起来，道：“金莲，我就知道你会救我的。”
潘金莲朝着武大郎望去。
武大郎微微点头，退了出去。又将门关上。
潘金莲将吴玉梅带到桌边，坐下，柔声道：“玉梅，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吴玉梅一边抽泣一边道：“金莲，谢谢你。从今天起，我吴玉梅就是你的丫鬟。一定会好好服侍你的。”
潘金莲替她擦拭着泪，道：“玉梅，我们自小认识，一起长大。哪里用得着说这么客气的话。”
吴玉梅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潘金莲道：“玉梅，你听我说。丫鬟，这样的家庭是用不起的。所以，带你回来不是为了叫你做丫鬟的。”
“那是？”吴玉梅睁大了眼睛望着潘金莲道：“那我做什么？”
潘金莲道：“玉梅，你是自由身。一切皆可自主。”
“自由？”吴玉梅苦笑了一笑，道”我要自由做什么呢，父母不容我，淳子哥不要我了。这自由对我来说不过是莫大的讽刺罢了。“
潘金莲叹了口气道：”可是，自由终究是好的。可是不受拘束，可以自由自在。”
吴玉梅道：“我吴玉梅根本就不需要自由。我要的，是保障。”
潘金莲道：“玉梅，那么听我说。从今天起，你吴玉梅用我潘金莲的名字活着。而我，潘金莲，将用这自由之身离开这个地方，享受自由。”
吴玉梅睁大了眼睛，道：“金莲，你这是什么意思？”
潘金莲道：“玉梅，你觉得大郎如何？”
吴玉梅道：“可是，金莲，这样不是对你不公吗？你替我赎身，而我还抢夺你的位子，这样我岂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潘金莲道：“不，玉梅，这不是抢夺，而是我心甘情愿。可是，只怕会委屈你。”
吴玉梅道：“金莲，你真的愿意让我做这房子的女主人？”
潘金莲道：“是。只要你同意，那么我立刻就会走人。”
吴玉梅道：“为什么你不留下来？”
潘金莲道：“玉梅，你知道的，我向往自由。我金莲不爱钱不爱富贵，也不奢求爱情，我就只渴望自由。只要能够得到自由，那么只能活一天我也愿意。”
吴玉梅羡慕的望着潘金莲道：“如果是这样，那么金莲，我愿意照你说那样做。从今日起，我就是潘金莲，就是武大郎的妻子。”
潘金莲道：“那么，我潘金莲，从今日起就是燕青。”
“燕青。”吴玉梅道：“这个名字真是别致。”
潘金莲道：“你是梅花，梅花落后，就是燕子归来。而我是莲花，莲花盛开时，正是百草青翠的季节。我叫燕青代表着我们两姊妹的情谊将永存。”
吴玉梅拥住潘金莲低声的哭了起来。
潘金莲道：“玉梅，大郎是个好丈夫，。他一定会对你好的。张老爷一定要多加防备。还有西门大官人也绝非善类，一定要小心提防。”
吴玉梅没有说话，只是呜呜的哭泣着。
月色凉如水。武松望着女扮男装的潘金莲，有些惊艳。潘金莲并不在意，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朝着站在门口的武大郎与吴玉梅道：“三年之后再见。”
武大郎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
吴玉梅望着金莲，滴下泪来。
武松道：“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燕青的。”
武大郎道：“那就拜托了。”
吴玉梅道：“燕青，我会记得你的好。这一辈子我会好好替你好好待大郎的。”
潘金莲没有说话，她走了上前，拥抱住吴玉梅，低低的道：”相信我，大郎是个好男子，他会待你好，会给你想要的幸福与安稳的。“
吴玉梅落下泪来。
武大郎道：“燕青，时间不早了。你们还要赶路，还是快点上路吧。”
潘金莲放开吴玉梅，朝武松走去。
武松对着吴玉梅道：“嫂嫂，哥哥就拜托给你了。”
吴玉梅微微行礼，没有答话。
武松再次对着武大郎道：“哥哥，记得要早归。”
吴玉梅的脸一红，嘴巴动了动，没有说什么。
潘金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武松道：“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嘱咐哥哥晚出早归。莫让游蜂戏蝶进了屋。”
潘金莲一掌甩去。武松未曾防备，被打了个结实。清脆的耳光声下了所有人一跳。即使是武松自己，也吓了一大跳。所以，他望着潘金莲，不可置信的道：“你刚打了我一巴掌？”
潘金莲道：“武松，你给我听清楚了。我，由着你怎么说。因为丝毫不怕流言蜚语。而她，不是我，她生性柔弱，平行端正。绝不会同他人做出苟且之事来。所以，我不准你侮辱她。”
武松自知理亏，没有说什么。
武大郎道：“弟弟，你们还是快赶路吧。一路上记得多多照顾燕青。他若有不懂的地方，你要多指导他，切莫对他发脾气。若他做了什么叫你生气的事，请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原谅他，包容他。”
潘金莲忽然跪了下去，对着武大郎连磕三个响头。
武大郎忙伸手去拉她。却又不敢，他收回手，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潘金莲道：“哥哥对燕青的好，燕青将终身铭记。”
武大郎别转过脸，道：“燕青，你们还是走吧。”
武松道：“燕青，我们走吧。”
潘金莲站了起来，朝武松走去，又回头对着吴玉梅道：“相信我，你会幸福的。”
吴玉梅点头，泪水涟涟。
九
武松走在前头，潘金莲跟在后面。两个人默默的赶着路。
经过一片树林时，忽然窜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浓眉大眼，脸黑如炭，手里拿着两把大板斧。气势汹汹的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潘金莲吃了一惊，后退了几步，却又觉得十分新鲜。于是，又走向前几步。
只听得武松道：“铁牛，你这唱的是哪出戏啊？”
拦路的汉子听了，双手一挥。板斧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朝着武松道：“哥哥，你终于是从安乐窝里动身了啊。我铁牛在这林子里等了好久啊！”
武松有些奇怪地道：“你在这等我做什么？来了，为什么不进城去找我？”
李逵忙摆手道：“人多的地方不敢去，不敢去。特别是这清河县不敢去。”
武松更加觉得奇怪了，他道：“这是为什么？”
李逵道：“人多的地方，怕人惹了我，我火暴脾气一出来，必定是抽出板斧，杀个痛快。”
武松道：“这个倒是真的。可为什么清河县你更不敢进呢？”
李逵道：“这清河县女人多。你不知道，那女人也不知怎么生怎么养的。我铁牛一根指头碰过去，就能碰死一个。”
武松大笑了起来。
潘金莲也忍不住笑了。
李逵这时才注意潘金莲。他道：“哥哥，你这身后的小哥是哪位。怎么长的这般清秀。”
武松岔开道：“对了，你不在梁山好好呆着，跑到这里做什么？”
李逵双目一蹬，道：“武松哥哥啊，你就给我铁牛评评理吧。”
“怎么了？”武松道：“还有人欺负你铁牛不成？”
李逵喝道：“你能欺负我铁牛啊。”
武松笑道：“那你这是怎么了？”
李逵叹了口气，蹲了下去，道：“还不是那朱仝。”
武松道：“莫不是那美髯公朱仝？”
李逵道：“可不就是他。”
武松更奇怪了道：“他怎么得罪你了？”
李逵道：“说来话长。”
武松笑道：“那就不长话短说。”
“他奶奶的。”李逵站了起来，骂道：“主意又不是我的出。我不过就是依照计划行事罢了。谁知道那小娃娃那么娇嫩。我就捂了他鼻子不过几分钟。他就断气
了。这哪里能怪我。他朱仝要拼命也应该找军师哥哥拼命。掳走小衙内可是军师哥哥的主意。他明知我铁牛粗鲁。派我去，自然是不留小衙内活命了。”
武松微微皱眉，道：“小孩子终是无辜的。要美髯公朱仝上梁山并无过错。可是不该害了一个孩子。”
李逵道：“哥哥，你也知道我，生性粗鲁，但绝不残害无辜。我掳走小衙内时根本就没想要他姓名。只是军师哥哥说了，一定要捂住他的嘴，不能让他呼救。我自
然是听从军师哥哥的话。哪里知道我手掌粗大。捂他嘴巴之时连他整个脸都给捂着了。我又粗心，哪里会想到那么多。等我发觉时，他已经全身冰凉了。”
武松听了，也不能说什么，只得道：“那美髯公朱仝是不是上了梁山呢？”
李逵道：“小衙内一死，他就只得上梁山了。可是，他上了梁山，我却得下梁山了。”
武松道：“你把一切都告诉他不就可以了么？军师，宋江哥哥难道不会跟他讲明白么？”
李逵道：“自然是讲了。但是人家不听。硬是要找我拼命。军师哥哥便想出个这么折中的办法、让我暂且下梁山，带过一段时间再回去。”
武松哦了一声，道：“这也是个办法。那你如今有何打算？”
李逵道：“我能有何打算。先是在小旋风柴进那儿住，可是，那而有个姓殷的混蛋，我看他不顺眼。一拳揍扁了他。柴大官人便叫我先离开，等他打理妥当再回
去。我没地方去，便想来这找你。”说着，他把板斧往腰间一放，一拳捶在武松的肩头上，道：“好哥哥，听说你在景阳冈空手打死了一只老虎。可真是有你的。”
武松微微一笑道：“得了。这算什么本事。若是你铁牛在，只怕那老虎见了就会掉头而逃。”
李逵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道：“哥哥说话就是中听。”
武松道：“我现在准备上二龙山。”
李逵道：“哥哥，你就别去那什么鸟二龙山了。和我一起上梁山吧。”
武松摇头道：“不，二龙山虽小，但鲁智深大哥，林冲大哥都在那。我们三人志投道和。若是上梁山，也必定先商量，待商量好了，在说也不迟。”
李逵道：“那铁牛我怎么办？”
武松道：“不如跟我上二龙山。”
李逵摆手道：“我铁牛只认梁山。跟定了宋江哥哥。”
武松笑道：“那你有何打算呢？”
李逵道：“京城有个叫玉麒麟的。宋江哥哥一心想要拉他上梁山。如今，我正好无事。便去京城碰碰运气，若是侥幸把玉麒麟拉上了梁山。我铁牛便是立下了大功。我谅他朱仝也不敢找我拼命了。”
武松抱拳道：“那就祝哥哥好运了。”
李逵道：“那就走了。”说罢，便转身就走人。
潘金莲忽然走上前，开口道：“铁牛哥哥，在下燕青。”
李逵回过头来，道：“做什么？”
潘金莲笑吟吟的道：“不知道燕青能不能跟你上京城呢？”
李逵道：“你去那做什么？”
潘金莲道：“去见见那玉麒麟啊。而且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李逵没说什么。
武松道：“燕青，你别乱来。”
潘金莲道：“我没有乱来。既然用玉麒麟三个字，必定是大户人家。即是大户人家那么必定对琴棋书画知之甚深。燕青虽武艺不高。却精通琴棋书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李逵听了，立刻道：”说得有理。我铁牛也正愁怎么跟那玉麒麟打交道呢。“
潘金莲听了，立刻走了上去。道：”那我们走吧。“
李逵看看武松，道：”哥哥，你就让燕青跟我走吧。我铁牛跟你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他。绝不会让他少一根毫毛的。”
武松道：“你这铁牛，谁不知你粗鲁。说不定他掉了脑袋你都不知道。”
李逵听了，也不恼。哈哈笑道：“还是哥哥懂我。但是哥哥你放心，我铁牛一定会照顾好燕青小弟的。”
武松看着潘金莲。
潘金莲道：“哥哥就听铁牛哥哥的吧。燕青也相信铁牛哥哥一定会照顾我的。”
武松见她这么说，只得点头。他道：“铁牛，你带走燕青也可以。不过一定要记住，凡是都要听他的。他叫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
李逵忙道：“一定，一定。燕青小弟叫我吃饭我就吃饭，不叫我吃饭，即使我铁牛饿死我也绝不吃饭。”
潘金莲忍不住笑了。
李逵望着他道：“燕青小弟，你的笑声怎么同妇人一样。”
燕青咳嗽一声，道：“可能是因为我身体单薄的缘故罢了。”
李逵哦了一声，又朝着武松道：“哥哥，就这么说定了。”
一个要跟，一个愿带。能说什么。武松只得点头。
李逵手舞足蹈了起来。
潘金莲再次大笑了起来。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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