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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一个酷似大转盘的地方,但没有转盘的存在。四周白雾茫茫,目之所及也不过几十米。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在哪,好想找一个人问一问。可,人们都行色匆
匆,面无表情。汽车快如飞,人们也行走如飞,仿佛脚上都穿着旱冰鞋。脸上都敷着一样的面具,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空气有点沉闷,心里有点闷实难受。不知何去何从。 酷似大转盘的空阔的地方是路向俩边无限延伸的中心地带。东西走向。 转身,向东而行。前方依旧白雾茫茫,白雾茫茫,有越来越浓厚之感,看不太远。只管自顾自的毫无目标的往前走,有点木然,有点无助,更有点莫名其妙。 路向前延伸,白雾也向前延伸,我的步子也随之向前延伸,延伸。 一路走来,好累,好累,好累…… 终于,终于。终于在我眼前出现了一座城堡。哦,不是,不是,不是城堡,只是一个酷似城堡又有点像教堂的怪异建筑。 看起来有好几层。屋顶高耸成尖锥状,迎面有好多小窗,像一个个小格子。远远看去应该像一双双忧郁期待的眼。眼神里充满了渴望,渴望着可以飞离此处。为何有此感,不知道,只是就有这样的感觉。越走近此处建筑就越有此感觉。阴泠深冷,不寒却惧。 外面看不到楼梯,只看见迎面有一扇奇大无比的黑色铁门虚掩着,显得很厚重而陈旧,铁门边的咬合处以绽开,像一张在讥笑着的嘴,长长的讥笑无言着忧伤。 近前,用力拉开门,只是让那虚掩的缝隙稍许宽了一点,宽了一点。与其说拉,还不如说是在撬拽着。 从那稍许宽了一点点的门缝隙里探头朝里望去。 透过缝隙,眼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式衣服的中年男人死气沉沉的坐在那黑色太师椅上,黑色的太师椅泛着幽幽的冷光。那太师椅摆放得老高,有几十级台级,其间间隔几层平台,宛若皇帝的宝座,高高在上。又宛若搭的很高很高的戏台。
那人脸上满是冷气,傲气,霸气,不可一世,还有丝丝的杀气在内里沸腾,只是内敛在冷气,傲气,霸气之下。让人不禁一颤。尽管如此,我依然在打量着屋里的
一切。那人双手扶放在太师椅俩边的扶手上。盛气凌人,傲视一切。目光阴骜,桀骜不驯。尽管有这样的表情存在着,但看起来依然是一具僵尸似的,活着的僵尸?
像,很像。 这屋子好大好大,好高好高,像个大厅也像是个封闭的私密的议谋营地。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右北方向有一个高个年轻男子背对着门坐在一张简易小折叠椅上在向他汇报着什么,似乎说得头头是道。但我听不见他的说话声。仿佛一切是静止的。 或许,看的时间有点长。或许,头在门缝隙里探着不太舒服,不太自由。脖子有点酸,酸酸胀胀的。轻轻转动着头,‘嘭’,一不小心就碰响了门。搂搂头,吐了一下舌头…… “想进来就进来吧!何必如此这样?”一股冷飕飕寒气伴着一句冰冰凉凉,冷冷嗖嗖的话从那阴冷的男子口中传入我耳中,毛骨悚然。我知道,他早就发现我的存在,只是未言,仿佛是让我自己自觉的自动离开,才旁若无人…… 那一个一直背对着门,坐在右北方向一张简易小折叠椅上的高个年轻男子在听到那太师椅上男人开口说话时,他停止了汇报,并转身向门口看来。 目光之所及,电光石火。一眼,喜欢了一个世界。 他起身向门口走来,阳光而帅气,亲切而温暖,仿佛是久别重逢且相识几世的友人、亲人、恋人?! 心海沸腾。可,瞥见那太师椅上的男人一脸的怒气,那怒气盖住了除了冷气,杀气之外的傲气,全是杀气与怒气,眼一瞄杀死一片。他从那太师椅上站起,偌大的屋子里弥漫的全是死气,死气沉沉。 吓得我掉头就跑。 “哎,哎,你别跑,我有话和你说。”我听到那年轻男子,应该说是个男孩,在后面对我喊道。 我惊慌的奔跑着,一不小心被自己的长裙绊了一跤。外面依旧白雾茫茫,如初,未增未减,依旧那般浓。 我跑呀跑呀,可,四周除了白雾没有什么东西,好像在虚空中。 跑呀跑,终于看见了一堵墙,一堵犹如照壁,却比照壁要大要高要厚要豪华好多倍的墙。我双手提着裙摆气喘嘘嘘依墙而瘫坐在地上。四周依旧白雾茫茫。好累,好累。心内却有一种窃喜之气在流动。 尽管我很累可却丝毫没有要哭的感觉。只是觉得那个屋子和屋子里的人有什么秘密,而我的出现只是不适时宜的搅了别人的兴,如人岔气一般…… 有点困,想睡。 忽然,吵杂声阵阵,还有密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朝我所在的方向飘移来。我很困,无力再跑,听天由命…… 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我的身上,我无力反抗,双手死命的抱住头,依旧依靠着墙瘫坐在地上。又困又累又痛。 “活该自己倒霉。”有一女子的得意之声入耳。偏头,瞥见一高挑美丽的女孩盛气凌人的站在我面前,一手持木棍,一手插撑着细腰吆喝着手下,美丽在盛怒之下而扭曲。 “住手!”一声盛怒:“她是我的女人。”说完抱起我就走。那是坐在折叠椅上的那个男孩。 “住手。”一声盛怒,盛怒里透着不可否之的意思:“你眼里还有我吗?!”那是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僵尸似的黑衣男。 “你为什么要救她?为什么?”那个盛气凌人的女孩盛气凌人的质问那个男孩道:“闯入者死。这是这个城堡的规则,难不成你不知道吗?” 其实是那女孩与其父的规定而已。不是有句话说来,谁的地盘谁做主…… “江明哲,你离开我,离开我爸公司,你什么也不是。”那女孩对那男孩咆哮道。 “你想做什么!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她咬牙切齿的说。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你应该明白,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从始至今,以后没有什么交情可言。”他甩开了她拉拽着他手腕的手愤恨的对她说。 “不明白,不知道,我不是你的妹妹。”她哭吼着。 “是我开罪了你,你为何要找她的麻烦?” “你管不着,她是我的敌人,是敌人就得消灭。” “缘是奇妙的东西,有时候,一眼,喜欢了一个世界。我之于她。有时候,朝夕相处的人未必就会有缘。我之于你。”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那男孩的脸上。 “爸,爸,你干嘛打他呀,这是我的事不要你管,就算打他也轮不到你打呀?!”女孩边跺着脚边推搡着她的父亲。 “臭小子,小心我收拾你。”那黑衣男冷冷的狠狠地恨恨的说道。 我被门外的争吵声惊醒。我吓得一身的冷汗,冷不住一骨碌滚到了床底下,床四周有床幔遮挡,严实闷热。 “我这就带她走,我不稀罕你家的钱。”那男孩绝决的对那黑衣男大声地说着:“我有我的自尊,我有我的人格。男儿当自强。” 说话声伴着门被推开的声音合着脚步声传入我耳里。 “宛晴!宛晴!宛晴!”他焦急的呼喊着,呼喊着…… “江明哲!江明哲!!”我喃喃自语,自语喃喃:“江明哲!江明哲!!” “恩”一个清朗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里。我慢慢睁开双眼,一个清朗俊逸的男孩坐在床前。 “宛晴,你醒了。”他从床前坐着的凳子上站了起来俯下身理了理我额前的头发欣喜地说。 “恩,这是哪?”我有点茫然的问他。 “医院。”他语气轻柔的言道。 “医院。”我有点惊讶。 原来。那一天,我下公车,他在等车。 我们经常相遇在这个站台,只是相遇,彼此没有言语,只是偶尔相视一笑。偶尔摆一摆手,算是道别。 虽然一眼,却喜欢了一个世界,但我没有勇气跟他说。 那一天,我下了公车,他在等车。 “嗨!”他先开了口, “嗨!”我对他微笑微笑,摆摆手,转身向那个路口走去。那个路口很繁忙,人多车多。红灯停,绿灯行。黄灯止步停留在等待区。 我停留在等待区,我停留在等待区。马路太宽,生命太窄。我被车撞到,我停留在等待区被车撞倒。无人问津,现场的人,漠然。没有知觉。 是江明哲救了我,在医院一呆就是十来天。是江明哲一直守在我的身边。我家在遥远的北方,我一人在南方。我喜欢南方,喜欢江南。 那天,江明哲一直看着我过马路,他想等我过完马路后他在上车。那是他第一次那么专注我。 他说,一眼喜欢了一个世界,这就是缘的奇妙之处。他不好意思说。或许这一场意外成全了彼此。 江明哲总是对昏迷的我说话,说他自己,讲他的故事。他在讲,我在昏迷里做着他讲的故事的梦。 他离开了青梅父亲的公司。自己开了一家小小的装潢公司。公司虽小,五脏俱全。 相遇的那些日子,他遇到不太开心的事,有点低迷。阳光,快乐、爱微笑的我走进了她的眼帘,烙进了他的心里。 缘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一眼,喜欢了一个世界。 我们共同经营着装潢公司。只要肯吃苦,积极面对生活,日子就是美好的,生活就是馨香的,人生就是美丽的。 从此,江明哲,慕宛晴幸福的生活着。生活幸福着…… 缘,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强求不来。可有时候,一眼,喜欢了一个世界。世界就是如此奇妙。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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