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武汉市地处华中,九省通衢,水陆四通八达,自古就是三教九流汇聚首选之地。武昌县是武汉市的南大门,一度号称“楚天首县”,武昌县由大大小小十几个乡
镇组成。其中南部由三个地域比较大,但同时经济也比较落后的三个乡组成,即:福安乡、泗贺乡、垴坡乡,俗称为“南三乡”。 福安乡有一个村子,叫“皇帝落”,这个村三面环山,只有南边一条大路通向外界,村民全部都姓黄,为什么叫“皇帝落”呢?这也是有传说的。
听村里老人讲:不知是哪朝哪代,一个皇帝微服私访,游历民间,有一天,来到此地,见此地风景优美,于是落下来停留了一日,后来,有人就据此传说,把村子
改为叫“皇帝落”了。至于传说的真假,当然无从考证了,但在黄姓人内心里,都还是宁愿相信真有其事的,因为毕竟沾染了一点皇家气息吧! “皇帝落”是个有三四十户人家的村子,虽然房屋七零八落,规划不是很整齐,但大体还是分为前、中、后三排,前排一溜是大地主“黄诗人”的家产,中间一排是家境稍强一些的人家,最后一排稀稀落落散作的则是一些贫苦家庭。
黄诗人是皇帝落的大地主,皇帝落一大半的土地都是他家的。因黄诗人读过《唐诗三百首》,也念过《三字经》,喜欢经常摇头晃脑地吟诗作赋,所以村里人都喊
他黄诗人,他的大名倒没有几个人晓得了,可惜在皇帝落,识文断字的人没有几个,知音难觅。黄诗人因沾染了一点书香之气,一般与邻为善,为人也不是特别心狠
手辣。 皇帝洛村有个“黄狗娃”,是孤儿,父母因病无钱医治,在狗娃三岁那年,双双撒手而去。黄诗人见狗娃可怜,念及是黄姓同宗,把他收养在家里,也无非是在煮米时多舀半瓢水而已。稍大一点,黄诗人就把一头老黄牛交给狗娃看管,就这样,黄狗娃成了黄诗人家的放牛娃了。 光阴似箭,一晃狗娃就二十多岁了。
这时候旧中国也解放了,紧接着又进行了土改。地主黄诗人的全部土地以及家当全都被没收了,然后重新分配给穷苦老百姓。黄狗娃分得三亩地,狗娃吃得苦,不
到三年时间,就在村子的第三排盖起了三间土坯房,虽然很简陋,但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又过了三年,狗娃和一个山西逃难过来的寡妇成亲了。狗日的狗娃还真
是好福气,成亲不到三个月,寡妇就怀孕了,第二年阳春三月,寡妇就给狗娃生了一个带把的小狗崽。 狗娃喜极而泣,想自己孤家寡人一个,现在不仅成家了,而且还传宗接代了。自己的名字太贱了,现在一定要给儿子取个响亮点的名字,可是自己斗大的字识不得三个,于是他想到了黄诗人。 黄诗人地主帽子虽然被斗倒了,但他因作恶不是太多,除没收财产外,至今仍健在。黄狗娃想,黄诗人待自己还是有恩的,从三岁把自己养大,还是不错的。于是黄狗娃提了三斤肉,拎了三条鱼到黄诗人家,请黄诗人为自己的儿子取名。 黄诗人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摇头晃脑三思片刻,然后慢条斯理道:“吾村三生有幸,皇帝亦曾落脚,本是瑞祥之地,无奈一直只闻鸡犬之声,未曾有过朗朗书声,甚惜!甚惜!今吾欲为令公子取名为‘黄书朗’,以期振我皇帝落之风,你看如何?” 黄狗娃其实也听不大懂,但听黄诗人说得这么文绉绉,而且郑重其事,何况名字中间还带有一个“书”字,想必不错,于是连忙道谢:“成,成,就按您说的,为我儿取名‘黄书朗’”。 黄书朗在狗娃和寡妇的精心照料下,果然不负黄诗人期望,三岁起,就显露出聪明伶俐之相,六岁发蒙读书,在学堂长期居前三。可惜读到三年级的时候,恰好遇到三年自然灾害,吃的,喝的都难以解决,何况读书?于是乎,天资聪颖的黄书朗,读到小学三年级就彻底告别了学堂。 黄书朗虽然只有三年级的文化水平,但他悟性极好,后来自己找些书看,磕磕绊绊,居然自学了不少知识,在村子里,还算做是一个文化人。他不仅《三字经》倒背如流,而且把《老三篇》背得滚瓜烂熟,在文化大革命时期,还经常自编些“三句半”在台上演出。
皇帝落西边有个马江胡湾,湾里有个叫胡蓉的姑娘,这个姑娘,在当年也是个风云人物,她不仅能歌善舞,而且大胆泼辣。虽然当年物质匮乏,但她却发育得异常
丰满,按黄书朗的说法,是“三大”:一是眼睛大、二是奶子大、三是屁股大。黄书朗当时也有十八九岁了,长得虽然算不上玉树临风,但也是一表人才。
在福安乡的文艺汇演中,黄书朗的“三句半”和胡蓉的歌舞是最受欢迎的节目,由于经常在一起演出,一来二去,郎才女貌,两人就擦出了爱的火花。这胡蓉比黄
书朗还大半岁左右,黄书朗不仅智商高,而且情商也不赖,嘴巴甜,张口闭口“胡蓉姐姐”,把个胡蓉搞得意乱情迷,就这样,黄书朗三把两下就把胡蓉给俘虏了,
惺惺相惜,最后两人顺理成章地结合在一起了。 文化大革命闹哄哄地终于结束了,黄书朗和胡蓉也老老实实回乡种田了。 黄书朗和胡蓉成
亲不到三天,就有眼尖的人发现,胡蓉的肚子已经翘起来了,很明显,这属于提前播种。不过,既然已经成亲,也就没有人说三道四了,最多开句把玩笑:“书朗,
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和胡蓉姐姐先上车再买票的吧?”黄书朗也呵呵地应道:“老子急着回家,所以先抢了个座”。 农村俗话说:“屁股大,生儿
伢”。果然,胡蓉第一胎就生了个儿子,黄书朗就琢磨着跟孩子取名了。此时,黄诗人早已作古了,坟头的草都长得一锄头把深了,不可能再把他拉起来给儿子取名
了。黄书朗想,好歹自己也读了几年书,这名还是自己来取吧。于是一翻老黄历,今年正好是农历龙年,再一查,孩子五行缺金,于是毫不费力,就把儿子取名为
“黄金龙”,这名儿,既响亮又朗朗上口。 在七十年代末期,皇帝落因位置偏僻,一直还没有通电,点的还是煤油灯,当年还是计划经济时代,煤油需要凭票供应,不好搞。所以一到晚上,忙了一天的农村人,如果没有什么事,都是早早地,麻麻利利洗了睡。 虽然生了儿子黄金龙,但黄书朗此时才二十三岁多点,胡蓉也只有二十四岁,两人都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龄。天一抹黑,两人就上床睡觉了,常趁儿子睡熟之际,总要窸窸窣窣地颠鸾倒凤三五个回合。 那时,农村人也没有采取什么避孕措施,儿子金龙才刚刚满一岁,奶水都没有断,这不,要说黄书朗的枪法硬是蛮准,加之胡蓉的地也是肥沃,种一播下去,立刻就生根发芽了。刚一开春,棉衣一脱,胡蓉的肚子就又凸起来了,到腊月底,第二个伢就瓜熟蒂落了。 大屁股胡蓉又添了一个儿子,黄书朗还蛮高兴,他爹狗娃更是高兴,毕竟人丁兴旺啊!狗娃忙催着书朗跟孙子取名,黄书朗也没有再翻老黄历了,就顺着金龙的名字往下取,把小儿子取名“黄银龙”。因为今年正好是农历蛇年,蛇有小龙的说法,叫“银龙”倒也蛮恰当。
都说小伢只愁生,不愁长,这话真是没错。眨眼之间,四五个春秋就过去了,金龙、银龙,一个五岁,一个四岁了。看着一对活蹦乱跳的儿子,黄书朗很是满足,
可是有时一想,总觉得缺点什么?黄书朗心里其实是这么琢磨的,两个儿子好是好,但农村俗话说:“花喜鹊,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两个儿子今后总要结婚
成家的,若是怕老婆,或者被媳妇管紧了,自己两个老家伙,到时没吃没喝怎么办哦!这种情况,在十里八村也不是少见。 黄书朗想,要是在再生个姑娘就好了,都说女儿是爹妈的小棉袄,有了姑娘,自己就可以有机会当老丈人了,逢年过节,女儿女婿可以提瓶把酒,带条把烟孝敬自己了。这个念头一出来,黄书朗就开始付诸行动了,于是,天一抹黑,他又在胡蓉身上折腾起来了。 胡蓉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她奶水足,奶头像水龙头一样,一拧开就哗哗往外流,即使养一窝猪仔,她也受得了。但黄书朗有时开玩笑说:“你个大屁股婆娘,莫又生个带把的,你争气跟老子生个拿绣花针的啊,也让老子老了以后有人跟老子送烟提酒啊!”
胡蓉一听这话就火了,骂道:“你个**戳的,生么事怪我的屁股啊?还不是你播什么种,老娘结什么果。再说,当初你不就是看我屁股大,奶子大才和我相好的
么?这时候,怎么又埋怨起我的屁股呢?”黄书朗听了也只是哈哈大笑,连忙熄火道:“好了,好了,莫吵了!老子就是喜欢你的大奶子,行了吧?来!快把衣服脱
了,睡觉!” 整天忙家务,还要招呼两个龙崽子,好久没有做那事了,胡蓉也想,于是,一把脱得精光,两人迅速钻进了被窝,把个旧木床摇得咯吱响。 要说胡蓉的肚子还真是遂了黄书朗的心愿,果然,在第二年的三月,胡蓉生了一个姑娘。两个儿子,金龙、银龙模样随黄书朗,瘦瘦精精的,但女儿随胡蓉,肉呼呼,粉嘟嘟的,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女儿的取名还是由黄书朗做主,今年是农历的鸡年,总不能叫“黄鸡”吧?但黄书朗突然灵光一现,想起一句“落地的凤凰好比鸡”的俗语,女儿排行老三,不如就叫“三凤”吧,正好也与两个儿子的名字匹配,“龙凤呈祥”,这下总算称心如意,功德圆满了。 皇帝落东边有个村子叫金家铺,金家铺是个小湾子,只有十来户人家。但金家铺那年出了个先进人物,黄书朗以前曾编过有关他的“三句半”词赞扬过他,此人大名叫“金生炭”。 金生炭与黄书朗同年,小学好像也一起读过一年书,不过后来金生炭在附近坡垴乡煤矿上班。有一年,坡垴煤矿发生瓦斯爆炸,在抢险中,金生炭冒死救了三个工人,后来被树为典型,当做先进人物宣传了一阵。后来煤矿关停,金生炭也只好回福安乡戳牛屁眼种田了。
这金生炭与黄书朗有点相似,也养了三个娃。头一胎,一箭双雕,生了一对双胞胎,老大叫金宝宝,老二叫金贝贝,本来双喜临门就应该知足了,但当时农村还没
有实行计划生育,大多信奉“人多好栽田”,也许是金生炭和黄书朗想法一样,想存点烟酒。反正金生炭后来又生了一个,不过,这一炮没有打准,他没有黄书朗运
气好,金生炭又生了一个儿子。更不幸的是,这幺儿子生下来有点缺陷,患有小儿麻痹症,不知金生炭是咋想的,把小儿子取名“金三多”。 皇帝落、马江胡湾、金家铺三个自然村,鸡犬之声相闻,相隔均不过三四里地,如同三国演义,各霸一方。
三个村的男伢崽有时打打闹闹,有时又和和睦睦。经常一起捉迷藏,玩打仗,或者上树掏鸟窝,下湖摸鱼虾,又或者结伙搞些小偷小摸,譬如上学和放学路上,偷
桃子、偷西瓜、偷别人家地里的红苕。总之,只要想得到的,看得见的,都尝试过。这一帮十三、四岁的糙子伢,天王老子也不怕,闹得附近几个村湾鸡飞狗跳,大
人们也把他们冒得法,急得跳脚,除了骂几声“短寿崽的,要死哦!”再无别法,只好任他们去野了。 三个村子因为毗邻,小伢到福安镇上读书,走道都是同一条路线,因此,每天上学、放学,都是三四十人的队伍,如同三驾马车,浩浩荡荡。在福安中学,他们几个村的伢,也扎得蛮紧,尤其是黄金龙、金家双胞胎、胡翰林,组成铁三角,号称福安三剑客,所以没有人敢欺负他们。
三个村的男伢崽威风凛凛,姑娘伢们也是神气活现的。其中黄鸡窝的黄三凤,金家铺的金露露、马江胡湾的胡美美最为显眼,她们几个也被男生私下戏封为福安中
学“三朵金花”,而且,各有归属,其中“栀子花”属黄三凤,因其清纯;“油菜花”金露露,因其艳丽;“桃花”非胡美美莫属了,因其妖娆。还真莫说,这帮男
生归纳总结得还蛮恰当,基本是实至名归。 黄三凤虽是个女娃子,上有金龙、银龙两个哥哥,但老爸黄书朗,老妈胡蓉一直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丝毫没
有一点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反而是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两个哥哥也疼爱妹妹,并没有因为爹妈偏爱妹妹而嫉妒吃醋。不管是在学校还是村子
里,如果谁欺负三凤,金龙银龙一定双双出击,竭尽所能保护妹妹。 所以黄三凤的童年成长还是比较顺利的,她继承了黄书朗的智商,从小读书就不叫人操心,年年捧回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她也遗传了胡蓉的相貌,从小就是个美人坯子,越长越出落得水灵。又懂事乖巧,心地善良,每天放学回家,就帮家里割猪草、扫地等。 “油菜花”金露露。她在家是个独姑娘,也不知他爹妈为啥只生她一个。反正平日里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凡事迁就她,百事都依她,因此惯出了许多毛病,热衷于梳妆打扮,每天搞得花枝招展的。 “桃花”胡美美。因其老爸在乡医院上班,也算作是吃国家饭的人,有固定收入,所以家境比一般人家殷实些,这胡美美,喜欢讲究穿戴,全身都是名牌,经常在同学之间炫耀,黄三凤也搞不清楚真假,反正她也不稀罕。 金家双胞胎的弟弟金三多,因小儿麻痹症,脚走路有点瘸,因为这点残疾,金三多打小有点自卑,不爱说话,没有其他男伢崽那么野,只喜欢闷头看书,或者独自一人鼓捣些小玩意。 三多与三朵金花同班,但“油菜花”和“桃花”总爱取笑三多,总喊他“三跛子”,三多也懒得与她们争辩。但“栀子花”黄三凤却从不奚落金三多,反而主动和他说话。
有调皮学生看他们俩经常在一起,就编排一些儿歌调侃他们,有事无事就唱道:“金三多,找老婆,一找找个黄鸡婆!”,三多和三凤也不理睬他们,由他们去
唱。有时下雨,上学或回家的路上,看三多走路不方便,三凤常帮他背书包、打伞,三多虽然嘴上从没有说谢谢,但心里暗暗记着了。 日子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淌着。 “三剑客”那一排的男孩子,因为都没有操心读书,加之爹妈都忙也顾不上管,于是,大多混个初中毕业,然后,或务农、或学徒、或当兵,但马江湖湾的江尚飞却升到了高中。 又过了几年,“三朵金花”这一排小伢也升到了初中。三年也是一晃而过。
“油菜花”金露露心思也没有花在学习上,勉强考上了“三合高中”。“桃花”胡美美因为有老爸罩着,也没有认真读书,不过后来还是花钱上了河春县的一所中
专学校,但她在学校里谈情说爱,最后实在读不下去了,提前毕业出去打工了。金三多因家里困难,考上了高中,但金生炭无钱供他上学,只好回家跟别人学手艺
了。 黄三凤初中三年,成绩一直都还不错,最后以优异成绩从福安中学考到三合高中,尽管家里也困难,但黄书朗还是勒紧裤腰带,咬牙供三凤读了三年高中。 在读高二时,黄三凤有过一段隐秘的初恋,即甜蜜又苦涩。 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三凤不仅人长得出众,成绩也还算拔尖。特别是文科成绩突出,尤其热爱三毛的作品,曾疯狂地摘抄了三大本三毛文章中佳句,她特别欣赏三毛那种为爱走天涯的精神,因此,也常模仿写些小感悟,作文成绩一直深受语文老师的褒奖。 那时,他们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是个男生,叫柳得花,不仅人长得白白净净,而且个子高高的,更要命的是,他多才多艺,篮球场上漂亮的上篮动作经常惹得一帮女生尖嗷鬼叫的,在学校元旦联欢晚会上,一曲《忘情水》唱下来,迷倒一大片。 黄三凤当时曾是班上的文艺委员,和柳得花因为班级事务,接触较多,也经常搭档搞一些学校和班级晚会主持等,于是互有好感,渐生爱慕,但谁也不敢首先捅破这层纸,就这么互相包裹着。 柳得花是众多女生中的白马王子,爱慕者一大排,但真正敢于付诸行动的是“油菜花”金露露。金露露在班上毫不掩饰对柳得花的喜欢,并且大胆地主动展开攻势,很快,柳得花就俯首称臣,两人大摇大摆地谈起了恋爱。不过后来,他们还是没成,这当然是后话了,暂且不谈。 因为金露露的张扬,黄三凤只好收起对柳得花的好感,不过她的心已经开始乱了,这段无疾而终的初恋,让她初次体验到了爱的滋味。 因为这段插曲,加上三凤理科成绩差些,最后高考,三凤离大学最低录取分数线仅差三分。
名落孙山之后,三凤没想到去复读,因为,家里已经被他们三兄妹读书差不多整空了。在黄鸡窝,三凤也可以算作是女娃中学历最高的了。他爹黄书朗也想,反正
女儿迟早是婆家的人,读那高的书也没啥用!更何况,再复读一个高三,也不能确保百分之百考上大学,即使考上大学,高昂的学费自己也难得供起。更主要的是,
两个儿子,金龙银龙都长大了,日后要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三凤不想复读,他也就此罢了。 三凤不想呆在家里,因为没有考上大学,家里已经开始
有媒婆上门了,三凤不想这么早嫁人,她想出去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于是想到深圳去打工。黄书朗和胡蓉两人一合计,罢了罢了,儿大不由娘,就满足宝贝女儿的
要求吧,也许出去还有可能钓个金龟婿回来,这么一想,他们也就同意三凤出去闯荡了。于是,东拼西凑了三千块钱,千叮咛,万嘱咐,把三凤送上了南下的火车。
来到深圳,黄三凤联系上初中时一个玩得好的女同学,这个女同学早几年就来这里打工了,在同学的介绍下,黄三凤进了一家玩具厂。玩具厂没什么技术含量,主
要都是一些手工制作产品,因为工资太低了,做了不到一年,黄三凤就跳槽到了一家电子厂,这家厂子工资虽然较高,可是劳动强度也大,老板要求经常加班,但又
不算加班费,更主要的是,听说这家电子厂有化学污染,对身体有伤害,于是,做了也不到一年,黄三凤就主动炒了老板的鱿鱼。 到了第三年,黄三凤
渐渐也长了些见识,再也不是刚来深圳时黄鸡窝村的那个土里土气的村姑了。她本身就是个美人坯子,加之女大十八变,稍一打扮,就活脱脱一个城市丽人了。黄三
凤不满足于干些纯手工的体力活,她好歹也是一个高中毕业生,各方面素质比那些小学毕业生,甚至初中毕业生还是强些的。 一天,她在报纸上看见一家箱包厂招聘文秘的广告,各方面要求她都感觉还比较合适,于是,她决定去试试。 按照报纸上登载的地址,黄三凤花了三元钱,坐上三路公交车,来到了位于三环线上333号的深圳三鹿箱包厂。 三鹿箱包厂是一个香港人投资办的,老板叫包庆仁,包庆仁四十刚出头,五官端正,相貌堂堂,身材也保养得不错,人很精干,一看就是个成功人士。
不过,其实他是靠他老婆起家的,包庆仁的老婆姓皮,叫皮娇娇,如果单从名字上想象,皮娇娇一定是个娇小可爱,长相甜美的女人,其实不然,皮娇娇相貌虽然
还算说得过去,但身材似乎比一般女人显得高大,特别是近些年有些发福,更是显得臃肿。皮娇娇的老爸是个做皮革生意的,早些年是个小作坊,后来一点一滴的积
累,生意竟越做越大。包庆仁本是他店里的一个学徒,因为人老实,聪明好学,而且能干,后来就被老皮招了女婿。 皮娇娇因为家庭条件优越,也用不着她操什么心,所以整日与一帮无所事事的阔太太们打牌、喝茶、逛街、美容。包庆仁与皮娇娇有一个十多岁的儿子,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谈不上好,也无所谓坏。
八十年代,中国大陆开始搞改革开放,并在沿海几个城市设立经济特区,包庆仁就跟老皮建议,说想趁此机遇,到大陆去拓展一下生意。老皮想,反正我也没有儿
子,以后家族的生意也只有交给女儿女婿了,女儿只晓得打牌,靠她管理生意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让女婿包庆仁出去锻炼一下也不错。 于是,包庆仁带了三百万资金来到深圳,投资开了一家箱包厂,专门生产一些中高档旅行箱包,公司规模不算大,但生意一直还不错。 包庆仁最近想招聘一名秘书,帮忙打点一下办公室业务。以前也招了几个,要么文凭太低,不能很好胜任,文凭高的又眼高手低,干不了两三天,不屑于在此逗留,工资不要,招呼也不打一个,立马闪人,包庆仁心里一直很不通畅。 黄三凤今天来应聘,一走进办公室,包庆仁就眼前一亮,好像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味道,顿时精神一振。黄三凤今天穿了一套比较得体的白色连衣裙,把身材勾勒得恰到好处,加之脚上配了一双高跟凉皮鞋,更显得亭亭玉立,头发随便一绾,尽显妩媚。 包庆仁与黄三凤就应聘的有关细节,具体进行了交流,双方都非常满意,立马就签了协议。三天之后,黄三凤辞掉原来的工作,就来三鹿箱包厂正式上班了。
三凤的工作其实也挺简单,就是接一下电话,收发一些各地经销商来往的订单,以及接待来谈生意的客户,主要的还是帮老板处理一些报表、文字材料以及安排一
些公司会议等。事情虽然有些杂,但三凤毕竟高中三年的书没有白读,不到三个月,这些事,三凤已经做得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黄三凤把办公室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包庆仁无可挑剔,非常满意,生意也是做得顺风顺水。包庆仁对黄三凤赞赏有加,把她的工资也一下子涨到了每月三千,这在当时,还是非常可观的。 包庆仁因为有老婆孩子,所以经常是香港深圳两边跑,有时生意忙,呆在深圳的时间也较多。虽然老婆不在身边,但在香港这个花花世界走出来的包庆仁,这方面倒还正派,没有什么花边新闻。闲余时间,不过和一帮生意上的朋友打打高尔夫,或者出去旅游。 自从黄三凤来到公司后,因为她的得力能干,包庆仁感觉轻松多了。对三凤,他也是越发信任了,有时包庆仁出去旅游,公司的大小事情都放心地交给黄三凤打理,因此,公司员工背地里都叫三凤为“三老板”。 平时,包庆仁对黄三凤的工作除了满意之外,对她的生活也是嘘寒问暖,有时不像老板,倒像一位兄长。外出旅游回来,也常给三凤捎带一两件当地的小礼物。两人一直保持着正常的工作上的关系,包庆仁对黄三凤是欣赏,黄三凤对包庆仁是敬重。 但有两件事,让黄三凤对包庆仁很是感激。
一次是临近春节前夕,黄三凤本打算回老家过年的,因为到深圳已经两年多没有回家了,一直没有稳定工作,也没有挣到几个钱。今年准备回去一趟,可惜春运票
源太紧张,一直没有买到票,黄三凤有点失落。包庆仁得知这个情况后,马上找人办妥了此事,对黄三凤说:“三凤,鉴于你个人的优秀表现以及为本公司所做的贡
献,本人现奖励你一张飞机票”。拿到机票,三凤心奋不已。 第一次乘坐飞机,三凤非常激动。还没有过足瘾,飞机就到了地河机场,后来又转了几趟
车,终于非常顺利地回到了阔别了将近三年多的“皇帝落”。三年多的城市生活,三凤有点脱胎换骨的改变,回到村子里,一身时髦的装扮让湾里的老少爷们对三凤
刮目相看,都说黄鸡窝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正月十五一过,传统的年也就算过完了。吃了坨坨粑,大人安心种庄稼,小伢继续玩泥巴,三凤也回到了深圳。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三凤对包庆仁感激不尽。那是有一天,三凤正在上班,突然接到老爸黄书朗打来的长途电话,说三凤的哥哥金龙一时鬼迷心窍,在福安街上赌
博押宝,个把小时不到,一下就输了三千多块,后来金龙发觉是庄家和另外几个人“做笼子”,于是金龙就和他们争吵打闹起来了,没想到那一伙人心狠手辣,在混
乱中竟捅了金龙三刀,金龙当场差点一命呜呼。送到医院,医生说要先交三万块,黄书朗这几年相继跟两个儿子定亲接媳妇,手头都搞空了,一时哪凑得齐三万块钱
呢?无奈之下,只好向三凤求援。 三凤接到电话,也是一筹莫展,她手头钱也不够,急得直掉眼泪,这一幕恰好被包庆仁看见了,问清原委,包庆仁立
马叫财务室送来三万现金,交给三凤,三凤死活不肯接,包庆仁火了,大声说道:“你有点傻吧!救人要紧,这钱以后就从你工资里面扣,你怕什么?给!拿
着!”。三凤含泪接过钱,赶紧汇了过去。后来经过医生全力抢救,金龙才捡回一条命,前前后后,三万块钱也差不多花光了。 因为心存对老板包庆仁的感激,三凤工作起来更是卖力了。包庆仁不知是其他原因还是公司的确很忙,反正回香港的次数也不是那么频繁了,有时一搞三四个月都呆在深圳这边。 四十多岁的包庆仁工作起来还是非常有激情的,对市场的把握准确到位,与各路客户谈判也是信心十足,与三凤的配合更加默契了,渐渐地,一种比较微妙的情愫在两人心中悄悄滋长。
有一次,公司接到一笔大订单,但对方附带条件特别多,而且把价格压得非常低,包庆仁不想让这条大鱼跑掉,于是和三凤一起耐心地和客户周旋。最后其他方面
都谈得差不多了,只是价格方面对方还是不肯让步,包庆仁心有不甘,迟迟不肯签合同,最后差点陷入僵局,为了缓解局面,黄三凤一看差不多临近吃饭时间了,于
是就建议包庆仁把客户带到酒店去。 来到草之都大酒店的贵宾楼,包庆仁点了很丰盛的一大桌,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包庆仁见气氛不错,就抓住时机
继续向对方发起攻势,一再要求对方把价格提升点。对方估计也是酒喝得高兴,一位具体负责此事的采购经理说:“包总,喝酒一般不谈生意的,今天你盛情,价格
嘛!还可以商量,不过呢,我有个请求,你要是让你身边这位美女秘书陪我干一杯,我就把价格再提高百分之十个点,你看如何?” 黄三凤见对方不怀
好意,故意呛住自己,心想,为了公司这一笔大订单,也为了报答包总一直以来的关照,今天豁出去算了。但包庆仁连忙截住对方经理的话道:“不行!不行!,这
绝对不行!”因为包庆仁知道,黄三凤自来公司这么长时间,也陪他一起经历了许多场合,但从来是滴酒不沾,今天,这么一大杯白酒,怎么可能喝得下去呢?
对方经理见包庆仁回答得这么绝对,也估计难以执行,但他心有不甘,立马调转枪口,对包庆仁道:“好!包总,既然你这么怜香惜玉,我也就不为难她了,不过
呢,你可要代替美女喝三杯,如何?”包庆仁开始也喝了蛮多,现在一口气搞三杯,肯定是超出了自己的酒量,但为了这一大笔订单,也为了保护黄三凤,这酒不喝
不行了。 于是,包庆仁爽快地应道:“好!一言为定,拿酒来!”黄三凤见状,连忙上前劝阻包庆仁,说自己能行。但包庆仁手一挥,也不管不顾,拿
起酒瓶,“咚、咚、咚”倒满三杯,然后一口气“咕嘟、咕嘟、咕嘟”连干三杯,喝罢举座皆惊,对方经理一看,连声叫好道:“好!包总爽快,合同拿来,签!” 签了合同,送走客户,包庆仁已经是摇摇晃晃了。 喝了这么多酒,车肯定是开不成了,黄三凤无奈,只好把包庆仁带到附近一家酒店,开了一间房,准备安顿好包庆仁休息,然后自己打车回公司宿舍。
来到银鸿商务酒店303号房间,黄三凤把醉眼朦胧的包庆仁扶到床上,安顿好正准备离去。包庆仁却一把拉住黄三凤的手,含含糊糊地说:“三凤,三凤,你别
走,别走,陪我说说话,说说话”。三凤无奈,只好挨在床边坐下,拿一块热毛巾帮包庆仁擦了把脸,望着这张成熟英俊的脸,想着包庆仁对自己的点点滴滴,一时
竟有些恍惚。 包庆仁拉着三凤的手不放,如梦讫般道:“三凤,三凤,让我抱抱你,抱抱你!三凤一边推,一边急切地说:“包总,您喝多了,别这
样,千万别这样!”可是,包庆仁拉着三凤的手紧紧不放,而且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这男性的气息,令三凤身体也是一阵颤栗,她的呼吸也乱了,包庆仁突然像只
狮子一样,一跃而起,抱着三凤,疯狂地亲吻,三凤此刻也浑身酸软,身体竟不由自主地往包庆仁怀里靠,同时,两只手也紧紧地抱住了包庆仁。 一阵暴风骤雨过后,包庆仁沉沉地睡去了,而黄三凤,却不知为何,流下了两行眼泪。 天还没有亮,凌晨三点多钟,黄三凤就出了酒店,临走前,她在酒店前台结清所有费用,并交代服务员12点钟前叫醒包庆仁。 第二天早上,十点多钟,包庆仁才一觉醒来,尽管脑袋有些昏胀,但他还是在努力地回忆着,他突然掀起被子,看见洁白的床单上盛开着一朵鲜艳的花朵,他浑身一激灵,突然一下子明白了。
包庆仁急急忙忙驱车回到公司,一进办公室,四处打量,看见黄三凤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他立刻上前嗫嚅道:“三凤,我,昨晚,,,,,,,”三凤没有停
下手里的活,头也不抬地打断包庆仁的话道:“包总,昨晚合同都已经签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说完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包庆仁一阵发懵,呆了一会儿,只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自从那一夜之后,表面上黄三凤和包庆仁还是按照各自以前的生活轨迹,工作中也是按部就班,但包庆仁却对黄三凤更加用心照顾了,并替黄三凤在公司附近单独租了一套三居室,黄三凤也没有推脱,她从公司集体宿舍搬了出去。 那单生意做完,很是忙了一段时间,有一天,黄三凤在出租屋里洗澡,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发现自己的“老朋友”这个月还没来,以前可是一直很正常,非常有规律的啊!她一阵恐慌,意识到了什么。 第二天,她向包庆仁请了假,也没说干什么,直接去了医院,检查的结果,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她没多想,要医生开了药,然后像是立马销毁证据似的服了下去。 过了一段时间,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黄三凤也松了一口气。但包庆仁一直却并不轻松,那朵鲜艳的小红花一直在他心头晃动,公司近段时间尽管不是很忙,但他也没有急于回香港了。 在深圳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农家姑娘黄三凤似乎也在慢慢涅槃。因为黄三凤的出色表现,包庆仁给她的薪水也比其他人高些,这样,黄三凤每次寄回家钱也多些了。这让爹妈黄书朗和胡蓉在湾子里很是扬眉吐气,逢人就夸三凤有出息。 三凤对自己目前的现状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因为,包庆仁后来又借口到过她的出租屋几次,三凤没有拒绝。并不是因为包庆仁是自己的老板,也不是因为包庆仁曾帮助过自己许多,而是包庆仁这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让黄三凤不知不觉喜欢上了这个四十出头的老男孩了。
三凤其实也知道包庆仁在香港有老婆孩子,但她还没有什么企图,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日子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过着。公司里员工也渐渐看出了一些端倪,隐约明
白了秘书黄三凤和老板包庆仁之间的关系了,但他们你情我愿,何况这种事情现在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也就没有人当面故意去说破,只是在遥远的皇帝落,还没有知
道黄三凤的故事。 尽管黄三凤每次提醒包庆仁做好保护措施,但不知是那一次激情,两人都忘了带套,黄三凤不幸又中奖了,后来在办公室几次恶心呕吐,被包庆仁看见了,包庆仁明白了,他安慰三凤到:“三凤,你放心,一切有我在”。三凤听了,心里踏实了许多。 不过,一切因为皮娇娇的到来,情况发生了改变。 许是这年把时间,包庆仁的异常表现,让皮娇娇起了疑心,即使是最愚蠢的老婆,在这种事情上,也灵敏得像条猎犬。 一天,皮娇娇在包庆仁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从香港突然袭击来到深圳,那天包庆仁正好不在公司,黄三凤接待了皮娇娇,虽然是初次见面,但两个女人小心地互相打量着,很快,黄三凤知道了皮娇娇的身份,她没有露出丝毫惊慌之色,落落大方地应付着。 晚上,包庆仁回来看见皮娇娇突然来访,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老婆除了打牌,就是逛街,从不关心他的生意的。 “你怎么来深圳了?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啊!”包庆仁问皮娇娇道。 皮娇娇含沙射影应道:“还不是跟你一样,在香港呆得无聊啊,所以跑到深圳来逛逛啰!” “好!好!出来转转也好,免得天天窝在家里打牌。”包庆仁哈哈陪笑道。 皮娇娇马上一转话题道:“哎!庆仁,我刚到公司,发现你公司的办公室秘书长得挺漂亮的啊!” 包庆仁心头一惊,立马正色道:“那当然,秘书也是公司的形象啊!不漂亮怎么能行?我招聘的时候,第一关就是看长相的。” “说得也是,漂亮点,放在身边也养眼啊,不过,你可不要兔子吃窝边草哦!我爸爸年纪大了,香港那边的公司还要靠你回去打理啊!”皮娇娇绵里藏针道。 包庆仁连忙附和道:“哪里会!哪里会!是,我知道,知道的” 皮娇娇在公司一个人也不认识,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在深圳只逗留了三天,就悻悻离去。 皮娇娇的这次到来,让包庆仁吃惊不小,这点黄三凤也看出来了。后来,隔三差五,包庆仁又香港深圳两边跑了。黄三凤心情有点低落,她也开始思考自己的未来了。
有一次,包庆仁回香港度周末了,三凤一人回到出租屋,洗完澡,就顺便把几件衣服也洗了,然后准备拿到阳台上去晾晒。没想到,拖鞋里面沾有水,加之自己一
时恍惚,脚下一滑,一个趔趄,身体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肚子恰好撞在阳台上躺椅的把手上。三凤感觉下身一阵剧痛,挣扎了一会儿,终于拨通了120电话。 周一,包庆仁才回到深圳,就听说了黄三凤出事了,立马赶到医院,听医生说,三凤因有过流产史,这次腹部受到重击,又流产了。包庆仁看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黄三凤,一时愧疚不已,紧握三凤的手,眼睛湿润。 把三凤从医院接回出租屋后,包庆仁没有叫黄三凤上班了,让她在家好好休息了三个月,这段时间,包庆仁回香港的次数又少了,皮娇娇在电话里大吵大闹,这让包庆仁很是烦恼。 黄三凤修养了一段时间,她不愿老呆在家里,依旧回到公司,尽心尽力地辅佐包庆仁。但近段时间,国际国内行情都不是很好,加之原材料上涨,竞争对手的增多,三鹿箱包厂的生意也不是很好做了。 包庆仁经常为生意发愁,于是,黄三凤有时把包庆仁叫到出租屋,亲自熬些小米粥,或做几样可口的小菜,极尽温柔地安慰着包庆仁。 98年,一场席卷全球的金融风暴,一夜之间,让不少厂家纷纷倒闭,三鹿箱包厂也难逃厄运,尽管苦苦支撑了几日,思前想后,包庆仁还是决定放弃一切,包括黄三凤。 这个决定让包庆仁痛苦,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 他无法面对黄三凤,只身一人回到了香港。上飞机前,他给三凤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三凤,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我知道任何解释对你来说都是虚伪的,我给你留下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30万,密码是六个3,保重!” 包庆仁的不辞而别,让黄三凤好像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到了地面,但她居然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是一个人在出租屋里呆了三天三夜。三凤想了很多,但很多也没有想明白,对包庆仁,此刻,没有爱,也恨不起来了。但此刻,三凤毫不犹豫地决定:她要回家了! 临行前,她去了医院。这是她第三次来了,躺在手术台上,那个熟悉的女医生,关切地对三凤说:“闺女啊!我帮你仔细检查过了,你不能再糟蹋自己了,要是执意这样,你很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再做母亲了!” 听了医生的话,三凤惊呆了,她立即爬了起来,默默地走出了医院,踏上了回家的列车。
也不知是谁打听到的,反正黄三凤在深圳的故事还是从皇帝落传了出来,一时间,前村后湾的人议论纷纷。但就在这时候,金家铺的金三多却托人到三凤家提亲,
三凤没有答应。后来,金三多竟然亲自跑到三凤家,和三凤单独长谈了一阵,反正也没人知道说了些啥,三凤竟然又改变了主意,答应嫁给三多了。 又后来,听说三凤和三多在福安镇上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店。再后来,有人看见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在店子门口玩得正欢哩!都说是三凤和三多的孩子,谁知道呢? “皇帝落”“金家铺”“马江胡湾”发生的故事还蛮多:
譬如:金宝宝、金贝贝双胞胎兄弟,在福安乡成立了一家建筑队,这几年到处搞开发,生意非常红火。胡翰林初中毕业后,到部队当了几年兵,复员后,在河春县
城管部门工作。胡披荆在一个当官亲戚的操作下,进了一家事业单位,听说混得不错,最近还被提拔了。江尚飞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大学,后来回到“三合高中”当
了一名孩子王。还听说金露露曾在文汉市一家歌厅打工,当过一段时间三陪,后来远嫁上海。还有胡美美,在河春县,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后来竟然越位成功。还
有,这几年,城里人都时兴吃土鸡蛋,喝土鸡汤,三凤支助哥哥金龙、银龙每人三万元,一个在皇帝落开办了一家养鸡场,一个在701国道旁开了一家鸡汤馆,听
说生意还十分火爆。
编辑:秦人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