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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讲一个故事吧!”儿子摇晃着我的腿,不停地央求着。讲个什么故事呢?我一边放下地图册,一边思考。不远处丈夫拿着一把弯镰,正割除青青的杂草。“有了,孩子!” 从前,有一对夫妻,他们刚刚结婚,可是妻子总是不笑,丈夫为此很烦恼。这天,丈夫建议出门去玩,风景名胜的山上有花有草有溪泉。可是妻子一路走着,她还是不笑,也不言语。丈夫把手搭在妻子的肩上,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他想,她一定是不适应婚后的生活,才会出现这样病厌厌的情状,以后她会慢慢好起来的! 回家的路上,他们搭乘的车子上人稀稀拉拉的,丈夫捡了个后排坐下,并且示意妻子也来坐到他的身旁,可是妻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在他前面的一个座位上坐了下来。丈夫笑了,觉得真淘气!下午的太阳斜斜地照进车窗,车子里亮堂堂的,沉闷的夏日,急驰的公交车上就像装在瓶子里的空气。她的目光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平原,那里,碧绿的庄稼迅疾地向后退去,有树木有棉田,她看着风景,想起了很多的往事。 “小心,别睡了!”售票员忽然跑过来,推醒她前面的乘客。“贼上来了!”昏睡的人们醒来了,揉揉惺忪的眼睛,有人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五六个彪形大汉走了上来,他们既不买票,也不坐下,绕过车前空着的坐位,巡视打量着车里坐着的每一个乘客,险鸷的眼神坦率地表达着内心。为首的很快打消了前头几个乘客的主意,脚步慢慢地向后移。 妻子坐在丈夫的前面,她看着歹徒的脚步渐渐地逼近。她身上没带什么,丈夫则不然。那是他不听她的劝说,喜欢把什么都带在身上的缘故。危险在走过来,他们很快排除了车上其它的人,来到车的后面,看到了年轻的夫妇。“不能再让他们向后走了!”妻子在心里对自己说。后面长长的椅子上,丈夫空荡荡地坐在中间。如果歹徒过去,几个人把他夹在中间,那时,她将无法救助他。 劫匪的视线从妻子的身上转移到丈夫,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猜测着上天是不是有意安排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在车的最后排,前面的人是不会管的。妻子轻轻地扑倒在丈夫的怀里,并且把脚搭在了对面的坐位上。狭窄的过道上她的长裙搭在了腿上,露出了光光的脚丫。 “怎么了,晕车了?”丈夫问,看着她的脸,那里除了一直以来的一种纯真,他什么也看不到。于是她赖在他的怀里,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磨蹭着,继而仰头望着他,那样子似乎在等待他讲一个好听的故事。丈夫看着她,今天突如其来的温顺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抚摸着她长长的头发,笑了。妻子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弄着丈夫几天没刮的胡须,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注意着被自己隔在腿外面的歹徒。他们一行站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为首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夫妻,忽然发生的一幕搅乱了他原定的计划,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本来这块地方属于我,我在我的地盘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心里这样想着,一边对丈夫说:“我想吐!”一边用手捂着前胸,皱紧眉头,丈夫拍着她的后背。歹徒忙朝后退,恐怕吐到了自己的身上。后面的跟着前面的朝后缩了缩。“我难受,觉得浑身发冷!”听了妻子的话,丈夫着急的不知怎么好,一边紧紧地抱她在怀里,一边说:“到前面有医院的地方停一下!”妻子疲倦地闭上眼睛,又慢慢地睁开,把头靠在丈夫的怀里。 歹徒朝后退去了――为首的索性转过了身。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一个可爱的女人!“走!”他对后面人发下命令,不容置疑。门口的下了车,后面的跟上,他们头也不回地下车去了。车门“咣!”地一声合上了。满车的人长舒了一口气,紧张了十几分钟的空气缓和下来。瞌睡也没有了,汽车载着欢笑在笔直的公路上奔驰。 妻子马上从丈夫身上起来了,她又恢复了自然冷漠的神情。“好了,不晕车了?”丈夫奇怪地问,他不明白幸福怎么会消失得这样快!她看着车窗外,一个又一个高大的树木扑过来,远外,南山上下来的峪道上青青的石桥。这下,她高兴地笑了。 “八百里秦川,二华难过!”这是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讲起的。古时候,火车从华阴、华县经过,车上的东西被扔得精光,只剩下了火车皮!每当有人要从这里经过,都会胆战心惊。今天他们所处的位置,恰恰是在二华交界的罗夫。闯过鬼门关,安全回到家! “故事讲完了,那么,你知道故事里说的人是谁吗?”我问儿子。儿子摇摇头说:“我不认识。”“她就是你的妈妈呀!”一旁割草的丈夫猛不防替孩子回答。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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