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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大哥的生日,过来吧。” 我看了看手机的日历,5月27日。是啊。都这么多年了。 “老地方吗?我一定来,其他兄弟都会到吧。” “会,连豆仔也会从美国回来。你是大哥最看重的人,一定要准时到。” 永兴大厦的背后是条老街,道路还是青石砖铺的,一到下雨天就又湿又滑。 巷子里有好几家大排档,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也就剩下永庆酒楼还一直亮着灯。 店家是个右眼失明的老头,为人有些古怪,街坊邻居也很少搭理。 偶尔只有零星的外来客到酒店开上几桌。于是这个酒店,也有人俗称阿炳酒店。 今天的晚上要比往常稍稍热闹些,酒店的场院中摆了四桌。场院外的小巷则停满了各种汽车。整整一条巷子,从前到后的都塞满了车。 有些车上还有司机,并没有下车。 院子里四桌人,有个着灰色长袍的,右脸嘴角处有道十字疤痕的,那个就是我。 “辉哥啊,又一年没见了,每逢大哥生日,大伙儿才聚一聚。今天大家一定要喝好。” “哦,是,很难得。大伙儿现在都忙了。也不常联络了。今晚一定要高兴高兴。过会儿我再去带大家HAPPY,HAPPY。但是这酒,我已经多年不喝了。 你们知道原因的。”我用手挡了挡薛强伸过来的酒瓶。 “辉哥,还是个男人不,不喝酒。怂!过去的事,别想了。现在是我们哥儿几个喝。”薛强继续坚持着倒酒。 “过去的事,怎么能不想。要不是大哥,我们能在这儿一起喝酒?那天要不是我喝酒误事,不清醒,没能拦住大哥,哎……”我重重的把酒杯倒扣在桌上:“不是我不喝,是我向辉没资格喝,没脸在大哥的日子上喝酒。”
爬山虎丁磊,一米九的个头,猛的站起身来,用手把桌上的酒杯一扫:”辉哥,你这说的啥话,这不是在骂我们兄弟吗,那天谁没责任。是你一个人的事吗,今天
的酒必须喝,而且直接拿瓶喝。平时里,老子就服大哥和你两个人。你今天别像个娘们。想想大哥要是还在,他会让你为了保持清醒不喝酒?你当我们是交警队啊。
来,炳叔把那两箱酒都搬过来,每人一瓶在面前放上。 “好,大家先干一瓶,敬大哥在天之灵。”我拿起酒瓶,用牙齿咬去盖子。 “辉哥不急,刚才我爬山虎言语多有不当,我先自罚三瓶。” 看着爬山虎端起酒瓶的样子,就和当初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 这三瓶酒喝的不算慢,但就这当口。我已经把当年的那些个事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是啊,老了。只能去想当年了。 现在的生活,真是太安静了。 没错,我曾经是一名帮会成员。也就是黑社会的一员。 人生没有后悔,也没法后悔,走过的路,就是自己的人生。不管怎么去选。我就是一名彻头彻尾的黑社会分子。 唯一不后悔的就是认识了大哥。 小时候,我算不上体弱多病,但绝对是骨瘦如柴。 念书吗,马马虎虎,脑子应该不算笨,否则怎么会马马虎虎也进了重点中学。 在我们那个城市,重点中学和非重点中学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唯一的联系就是非重点中学的学生打劫重点中学的学生。 我是一名男生,不怕劫色,当然也不怕劫财。家里也没给什么零花钱。书包里都是些写的密密麻麻的参考书。这些个东西,是没人打劫的。 打劫知识?这不是文盲干的活。 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从来都不打劫我。只是打我。 第一次我很害怕,我想到求饶。我记得我好像都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然后还是被扇了几个巴掌。 这么一来,扇我的人,手上就有了鼻涕。我记得很清楚,他还让我去舔他的手。否则不让我走。 这时,刚好一些接学生的家长路过,我大喊了起来。他们逃开了。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小流氓,心里很是害怕,但是,我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 第二天,我去学校报告了老师。老师看出了我脸上有条划痕。应该是那人指甲留下的。 老师是个50岁的老女人。她冷冷的对我说:“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为什么人家偏偏盯住你这个穷鬼。我希望你好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和不三不四的外校学生搞在一起。” 我不知道谁可以帮我。每次回家都死皮赖脸的拉着同学一块走。 我也想把这事告诉我父母,可是父母是老实人,都要上班。我放学时,他们都还在上班。我不想他们为我操心。最主要的是我害怕牵连家人。 这是种说不出的恐惧。我担心我父母不能完全治住他们的话,反而我会收到更大的报复。 班上有钱的学生,都有一辆自行车,骑的呼啦呼啦的快。我很好奇,那些外校的坏学生,为什么不去打劫他们。虽然说自行车可以骑的很快,但也绝不是追不上。后来,我明白,他们不愿意和那些有钱孩子背后的人打交道。 我明白消除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强大自己。 每天回家后,我会学书上看来的找个罐,放满砂子。再找个麻袋灌进湿的砂子吊起来。我要把我的拳头练的很硬。 每天我还会疯狂的做俯卧撑,做曲臂悬垂。家里卧室门口的那道横梁已经被我做的完全变形。 我觉得我充满了力量。最后,我还想到了一项训练:速度。 孙子兵法最终的必杀技,是第三十六计。所以,速度是无比重要的。 终于,有一天,我有意无意的,没有跟着大部分一块儿走。我觉得我可以勇敢些。 我要去面对,像个男子汉一样的去面对挑战。 在街角巷尾的香烟店旁,那几个人还是很快的认出了我。我知道,以少打多,是不明智的。 我比这些个坏学生最大的优势就是智慧。 我用速度疯狂的跑了起来,他们也疯狂的追了起来。很快,我就把他们甩的很远。 最靠近我的,只有1个人而已。但很快,我发现我跑不动了。 没错,我训练了速度,却没有训练耐力。 而对方也好像跑不动了。我想这是我决斗的时候了。就一个人,这次就让我彻底的干掉对方。 事情并没像我想象的一样,我无数次梦里幻想着自己像一位武林高手一样把对方揍成一个猪头。但事实上,我的拳头没有一下落在他的身上。 相反,还未近身,就被对方一扯手腕,一踢脚踝。莫名其妙的就摔了下去。 我忍着痛刚站起身,又是一个过肩摔。大概是练了好久的缘故,就是头被摔的晕乎乎的,手脚没有想象的那样痛。 我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我反复对自己说,只要让我揍上一拳你就完蛋了。这次,我注意了身形,尽量不让他破坏我的重心。
但是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他先是一拉后是一推,我人又甩出好远,差点没站稳又摔在地上。我忘却了疼痛,又再次奋不顾身的冲了过去。这次第,他直接很突然
的飞起了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我顿时翻江倒胃的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这时,他的其他同伙也赶来了。我只能用手勉强的抱住头,他们疯狂的用脚踢着踩着。我
完全没有站起来的力气,只有一个念头护住头护住脸。身上的口袋被他们翻了个遍,最后他们把我右口袋的手帕塞到我的口中,我想呕又呕不出来,差点没背过气
去。最后他们又踢了我几脚,扬长而去。临走时,还大喊明天凑足十块钱,否则最好不要去上学,学校门口不见不散。 回到家中,父亲觉得很不对劲。
问我发生了什么,我死活没肯说。父亲急的又是劈头盖脸的打了我一顿。那个晚上,全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脸上也擦破好几处皮,最难受的是一直堵在胃中那难受
的作呕感。我那次才知道,被踢中肚子是多么难受。也很沮丧,练了这么多天,还是毫无还手之力。更麻烦的是明天的上学怎么办。不会他们真的光明正大的堵在学
校门口吧。但我还是得硬着头皮上学。逃学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 实际的情况比我想的,来的突然。一到学校。老师就找我谈话了。估计是看我鼻青
脸肿的,觉着我肯定出什么事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说遇到坏人了。可是,和上次一样。老师反而耻笑我说:“说我不就是个坏人吗,班上好同学那个会鼻青
脸肿的。什么不学,学人家打架。今天的课不要上了,回去把家长找来。” 我第一次对老师这么痛恨,这种老师比那些坏学生还要令人讨厌,一想到还
要找家长,我就更加痛恨。父亲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让父亲来学校丢脸。一想到这儿,我就无比不安。没到中午我就被赶回了家。回到家中,才突然发现,出校门时
因为一直想着找家长的事,根本就忘记在意那些个坏学生了。可能他们也是要到放学时分才来,没想到我早早的回家了。 最后,没有办法,我只得和父
亲原原本本的讲述了遇到坏学生和老师不相信的事情。父亲这次没有责怪我。第二天请了假陪我去了学校,也找了老师,老师和父亲激烈的争执了好久。估计老师也
没把我的穷爸爸放在眼里。要是那些有钱孩子的家长过来,老师都是像佛一样供着的。后来,父亲跟我说,已经和老师讲好,以后每天,自己在学校老师办公室做作
业,做到晚上父亲下班时,来接他。很显然双方都做了妥协,学校并没精力为了一个穷学生而和其他学校打交道。但是同意了给我放学后一个暂时呆着的地方。作为
交换,我父亲承诺我的成绩可以确保大幅拉高班上的平均分。 我知道天天时不时打我一顿的父亲才是最关心我的人。接下来的日子,总体都是有惊无险,那些坏学生并没有敢接近我父亲骑的车子。但是那恶狠狠的表情还是让我隐隐担心。直到有一天,这种担心变成了现实。 那天班上递过来一张纸条,说是外面人给她,让转交的。纸条上写着:小子,你家在东新街15号,启明大桥边,我们等着你哦。 我知道,一切完全没有结束,或许才刚刚开始。 上学时,父亲曾在我生日时,给了我一把钢皮尺。这是父亲单位上的一种常用工具。 我一直很精心的带在身边,这把尺,也是我当时唯一可以拉近与有钱人家孩子等级的一个象征性的物品。 而我的这把尺,是真正的不锈钢。吸铁石吸不起来。这也让我得意了一阵子。比起那些个有钱学生带过来的尺。 我这把算是最牛X的啦。 平日里,我已经练输了,把尺在手指之间旋转,抛起来再随意的接住。这个手艺比那些个转笔的可酷多了。要知道,尺落下来,没接住的话,钢尺会直接把手砸出一道血口。这个是许多不服气的同学比划钢尺时总结出的结论。
而我的钢尺,我更进一步的做了处理,磨锐利。让尺的一边像一把刀一样锋利。凡是下课的时间吗,我都会把尺放在一个小石头上反复的磨尖。大概一个多星期才
符合我心中的预期。这么一来,我转尺抛尺的本事就显的更酷了。完全没有人愿意挑战或尝试一下。而我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拥有一把武器。我知道,要是
有一把武器,我才能有机会打败这些个坏学生。而至于后果,我那时并没有多想。起码每天担惊受怕的日子,我不想过。更让自己害怕的是那踢在肚子上的一脚。一
种快要死了的感觉。一次次的恐惧和噩梦,让我几乎崩溃。很希望醒来时,一切其实没有发生。但是当发现一切是真的时候,我必须要拼一下。书上学来的知识,软
的怕硬的,凶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没有退路。 而且下个月父亲去外地出差,我必须靠自己,虽然父亲说可以和同学一起走等等的。但我知道根本没用。有些事必须自己去面对。不过,当时奇葩的我,兜里还居然装了十块钱,准备两手打算。大概那时心里还是隐隐的害怕更多些吧。 又是一个周末,我准备挑这天行动,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以有周六周日调整一下。其实意思就是两天躺床上养个伤啥的。大概是过的太久,我那时好像又忘记了被揍的疼痛。 事情总是和我预想的要稍微差那么一些些。那些个坏学生,果然依旧在校门口不远的小巷子里。但这次他们并没有预先准备着等我。而是两,三个人围着一个女孩,年纪大概和我相仿。女孩涂着口红。不像我学校的,但是长的很好看。
我可没想过什么英雄救美,我完全不想插手他们和女孩的纠葛。更何况女孩也不像啥正经姑娘。不过,我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也看见了我。他们其中一个走了上
来,一把就抓住我的领子。我突然害怕起来,想逃。我觉得好像还完全没准备好。但是,他居然猛的吐了口吐沫在我脸上。我瞬间愤怒了,拼了,右手抽出刚尺,瞬
间类似动漫日本武士刀一刀流的动作划出一道弧线。我只是想切开他扯着我领子的手,哪晓得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突然松开,变成拳头向我挥来。不过拳头还是
慢了一些些,毕竟我的钢尺是先发制人。弧线斜斜划过脖子左侧,瞬间鲜血喷涌而出。这下所有的人都吓坏了。包括我自己。那人捂住脖子,撕心裂肺的喊道救命
啊。那几个人都吓的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潜意识就是赶紧逃。逃的瞬间感觉有个影子跟了过来。是那个女孩。后来,她说她的名字叫:“小红。” 我说你怎么可以叫小红,我班上也有个女孩叫小红,她成绩可好了。你还是叫小红帽把。她毫不客气的回击,我叫小红帽,你就叫小傻帽。 其实这都是后来的对话。当时,两人一路狂奔,确信他们没有跟上来后,才狂喘气。 小红当时反而说我:“你乱管什么闲事,这下弄出大事了。怎么收场。我先走了。”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一切,小红就不见了。那是我第一次遇见小红。相比较那个成绩好的小红。我还是觉得长的好看的小红更有意思。 不过,这些想法也都是以后的事情。因为那天的晚上将会有个可怕的噩梦等着我。 这个人会如何,万一出了大事,也就是我的大事。万一没出大事,那我肯定会被疯狂的报复。父亲又不在家,我一路沿着河边毫无目的的跑着。完全没有想回家的念头。我觉得我的末日快到了。 启明大桥其实分两个部分,中间是有个很大的小岛,大概是明河本身的宽度太大,以前的造桥工艺并无法让大桥的长度超过河的宽度。 说起中间的小岛,这也是我小时候放学常常捉迷藏躲着发呆的好地方。这地方不会有什么人来,因为靠近河水,会有很多小生物出没。 蜈蚣小蛇悉悉索索的蜿蜒在蛤蟆和蟋蟀的两侧是很常见到的场景。不过,我已经和这些个生物成了朋友。时不时也会喂些随手拾来的食物。 虽说是漫无目的的在外面走着。我还是习惯性的来到启明大桥的中间小岛上。
这个小岛除了我之外,或许也只有乞丐才会过来,这也是我厌烦乞丐的原因之一。我的地盘不希望被别人打扰,更别说是乞丐。我前半生的优越感都是建立在我在
重点学校念书,以后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只是负责偶尔路过乞丐身边投掷一两枚沾着脏物的硬币。但这次乞丐居然和我并排了。 我没好脸色的瞪了一眼乞丐,谁知却把我自己吓了一跳,那是一张可怕的脸,从头顶散开的红色血液像瀑布一样挂在脸上。我下意识的走开了几步。
手中紧紧握住了那把钢尺。我看了眼钢尺,天哪,钢尺上也是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我用手狠狠的擦拭了一下钢尺。结果整个手掌都染成红色。我准备跑到河边洗
一下。对于不是我自己的血,我都觉着脏。这时桥头冲来一帮人,冲着我大喊,好像在问,桥下小岛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我一想到那血色瀑布,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
回事。但是,我又想起来那女孩的话,不要多管闲事。我扬起手摆了摆。那伙人前面的一个一挥手然后往桥北边跑去。 我洗完手,准备离开小岛,这里现在是非之地,说不定马上那些个人又会回来。 “小兄弟,等等。把你的钢尺借我一下。” “你在喊我?我的尺?这个尺不能借。”我下意识的想法这个可是父亲给我的礼物。借给这个血人太没可能了。 “就算是帮忙,另外,刚才你没有说出我在这里,我们已经是一起的啦。那几个人马上就会调头。这里没有其他出路。” 我一听就知道,应该是两伙流氓在斗殴,虽说他只是一个人,但是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善类。他自然也不知道我刚才的掩护只是出于不想管闲事的想法。 但是,也觉得万一桥上有个人在守着,我估计就出不去了。这个人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我不知道这把钢尺能帮上什么忙。对于我来说,这是把武器,但对于成年人来说,会不会这种玩意过于可笑了。总之我还是把钢尺给了他。我觉得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多些好像也不能变得更糟。
此人让我跟在他后面,沿着小土坡拐上桥后,果然发现有个人守着,一看我们上来了,就开始向远处的同伙在招呼。看他单枪匹马的,血人毫不犹豫冲过去,猛的
一低头避开对方的拳头,侧过身子猛揣对方小腿。对方还正准备抱起小腿喊痛,血人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钢尺狠狠的往他另一脚上一插。对方死猪般的吼了起
来,立马倒地翻滚起来。那叫声的凄惨,让我也好似感觉脚一阵发麻。 几个同伙很快赶到并把我们围了起来。我第一次见到这阵势,周围根本不敢有围
观的人,一般都是远远避之,生怕若火上身。和那群坏学生的包围不一样,我能在这些人的包围中感受到一种死亡的气息。成人的斗殴,自然都是不见血不罢休的。
看过很多书中介绍的场景。我的腿当时都有些哆嗦。正在我发抖,对方犹豫之际。血人突然猛的把钢尺扔出去,像暗器一般,嗖的一下,狠狠的把那带头家伙的手钉
在他身后小岛坡的榆树上。又一声凄厉的惨叫。对方其他同伙还没来得及反应。血人又一个转身按住对方头目,并且把钢尺狠狠一拔,架在对方脖子上。我瞬间被他
的武艺惊呆了。虽然事后他告诉我,其实他想扔对方的肚子,结果扔偏了。不过,那力道还是让我敬佩不已。血人示意我先离开,我看了看钢尺,又看了看形势,算
了,现在不是要回钢尺的时候。一溜烟我跑了好远。我和对方非亲非故,不能呆在那里。我这点分量不够人家一拳的。说不定直接被击飞到河里喂鱼都是可能的。可
能,心中本能的一种情绪在作祟。刚才那血人说我和他已经是一道的,然后,我就溜了? 想了一下,我又悄悄溜了回去,只要不被那些人发现就可以,偷偷看下情况就好。否则,总觉得心里不安。当然顺便拿回我的钢尺也是挺重要的。 回到启明桥,远远看去小岛上面并没有人。我慢慢的侧着身,遮着脸,自欺欺人的往两段桥中间走去。到了那里发现果然人已经不在了。 我又来到岛下面,一看暗处血人居然还在,又再次吓了我一跳。嗖的一声,钢尺突然飞到了我脚下。 “还给你,小兄弟。哪个学校念书?” 我拾起钢尺就走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个问题是很流行的流氓问候语,知道你的学校后,放学在校门口等候的或许就不是家长而是这些个人啦。 我也并不害怕,我心中潜意识的感觉,他不会伤害我。何况刚才我还帮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遇见大哥的场景。但在第一次的时候,我认为我是不可能成为他那个世界的人。绝对不会。我是一个重点学校的好学生。 接下来的日子,我慌称学校停电放假一周,彻底的逃学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想躲着,然后偷偷的去打听那个被我划到脖子人的消息。
事实上,我并没有办法打听,而是对方的人送来了消息,他们完完全全的知道我家的位置。他们递来一封信,信上让我去一个地方,东城小学后面的篮球场。后来
我才知道,这个地方靠近三义庄的总部蓝天夜总会。而要我去见的,是这些个坏学生上面的头头,三义庄二当家。那个被划伤的人,是他弟弟。索好最后只是皮外
伤,只是钢尺过于锋利,瞬间迸发的血液过于吓人。我知道,这件事,他们需要用江湖的方式来处理。在他们看来,我敢用钢尺,也一定是背后有人,而不是简单的
路人学生,他们认为我也是什么组织的。我不想牵连我的父母,于是还是勇敢的去了,我想根本就躲不过去,还不如拼一个是一个,大不了就挂在那里。总之绝对不
能让他们去影响我的家人。那年头,时不时砍光一家老小的新闻是常有的。抱着这个念头,我让他们带路过去了,这一路上,他们都反而不怎么敢靠近我。大概是怕
我发疯起来的那种可怕。不过我看的出他们的幸灾乐祸。离目的地越近,我原本被压制住的恐惧就越强烈。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要我赔只胳膊换条腿什么
的。我脑海中闪现了好多人,有开心看着小人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在路边弯腰乞讨的乞丐。突然,发现自己的命运却如此不堪,乞丐的命运不过是失落,无人
理睬。而我的呢。从一开始,我就没搞清楚,我怎么会卷入这样的局面中来。我做错什么了吗?我只是没钱,没钱可以给别人抢劫而已。 一路上走来,
我就像被压赴刑场的囚犯。可是从外人看来,就像一群准备去哪里蹦迪的野孩子。经过我学校后门停车场的空棚时,我居然看见了那个女孩:小红。其实也就看见小
红和另一个男孩背着书包走远的背影。有时就这么奇怪,光背影我就确定是她。然后呢?没有然后,总不成大喊着像一个女生求助,再反过来搞个美救英雄。想想都
是荒唐可笑的。 再想想那书包里,多半装的只是一些口红类的玩意,然后又出去和一些男生鬼混。哎,这一切与我何关呢。 到了信中说的篮球场。篮球场实际就是一空地,根本没有篮框,地上的白线也已模糊不清。篮球场上三三两两的人各自站成一堆。有些个人臂膀上横着条带子,上面应该写着是三义庄。我心中看着觉着好笑。是不是布不够用,一般不都戴头上的吗。
更可笑的还在后头,这些个人,居然拿着几个无聊的手电筒全部照在我脸上,我眼睛立刻被闪的睁不开。一下子几个人上来就把我肩膀按住,袋子上那钢尺也被拿
走。我强扭着头,偏光照射的灯光,看了一眼,正前方站一个人,个子不算高,但很结实。旁边站着一个脖子围着纱布的学生。我明白了,这个应该就是三义庄的二
当家。那学生的哥哥。就这样照了好几分钟,那人示意了下,手电筒才熄了光亮。而我眼睛依旧闪着一片白,完全看不见。只听到有人对那前面站的人嘀咕:“这小
子好像就是上次那个。” 我一听顿时有些紧张,不会那么巧吧。不会是启明桥上的那伙人吧。那可更麻烦了。“说吧,小兄弟,哪边的啊。大哥名号,说来我听听。” “我就一个人,你们想怎么样。” “哟,还挺讲义气,还会用刀,这刀不错嘛,还带刻度。”一旁帮腔的人拿起我的钢尺在我脸上蹭来蹭去。 “江湖事都是江湖规矩,简单。你也就个小孩子。我们能和小孩子过不去吗。但是,我弟弟一直跟着我。现在出这么大事,不好回去跟父母交代啊,是不是。也不想为难你,要么这么着吧。你也让他划一道,就轻轻的。回去啊,你用纱布一包。没两天就好。这事啊,也就过去了。” 我一言不发,眼睛还完全是白花花的,直接影响到脑子完全没法思考。我知道我答应或者不答应,都完全没有意义。现在我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对话中我知道了那两人的名字,被我割伤的那个弟弟叫丁强,哥哥叫丁晟。丁强拿过那钢尺,硬生生的把刃口压在我的脖子上,我知道,只要他这么一拉。我说不
定就会被拉进黄泉路了。时不时报道斗殴下手不知轻重出人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大凡动手的只要是学生,最后顶多赔些钱。大不了劳教个一两年,出来又是条汉
子。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的冒起冷汗。同时,颈部已经明显感觉出,刀刃压住的地方在流血。我完全明白自己打造的这一利器的锋利程度,一本厚厚的书,可以直
接切两半的效果。 就在这时,丁晟说话了:“来,弟弟消消气,这事交给哥来办。都是年轻人,容易冲动。我们给他个教训就好了。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脖子上动刀不好。血流的多,也止不住。这样吧。在你脸上划上一刀。就一刀。”丁晟接过弟弟递过来的钢尺,用尺的背面敲着我的脑门。 “好,我做的事,我自己担。这刀我自己来。是不是划完这刀,我就可以走了。” “当然,混这道的,信用是第一位的。这钢尺就还给你。当然这刀划的时候别哆嗦,事先说好,划的不直重来哦。” 我从没真正的在皮肉上测试刀刃要多少的力度才能保证足够的伤害。但是我知道刀的锋利只要在皮肤上轻轻一扫就会呈现出笔直的血痕。
事实上,比我想象的更夸张,在我闭着眼睛,用刀刃划过右边嘴角旁的脸颊时,我和所有的人,都能明显的感受到血液的喷涌。就像开了个血槽一般,瞬间血液从
脸部滑到颈部然后染透了整个上衣胸口。我再次看到这么多自己的血,并不是很害怕。实际上,划的并不深,也可能是过于锋利的缘故,其实也不痛。我唯一害怕的
是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急着赶回去包扎,赶回去找一面镜子。 我用手捂着脸对着丁晟问道:“这样可以吗?可以了,我走了。”虽然这么说着,我手中紧紧的握着钢尺。心中的警惕丝毫没有放松。只要没有离开这个地方,我就随时准备最后一搏。
“可以,当然可以。我们说话是算数的。不过有一点,顺便提醒一下。你学校那块是我的地盘。你得每天给我交保护费。(实际保护费是半月一交,这个是后来才
知道),你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每天十块钱,不算多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没有,那你估计只能用尺子在脸上其他地方再划上一道。反正看起来,地方
还多着,是啊?”这是丁晟的一个手下说的。丁晟眯着个眼睛,叉着个手。 我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感觉。愤怒占领了大脑的所有细胞。能让我记起的只有一句话,狠的怕不要命的。于是我拿着钢尺直接向丁晟冲了过去。目标他的脖子。
可是还没走到他的跟前,就被两个人直接架住手臂,动弹不得。我第一次感受的成年人的力量,完全不是学生可以比拟的。我正要挣扎,肚子上立刻被丁晟重重的
打了一拳。我再次感受到那种翻江倒海的难受,但是,连呕吐的来不及,就又被扇了几个巴掌。这下整个脸,左右两边全部是血,就像一个魔鬼一样。不过我觉得我
已经是个奄奄一息的魔鬼。 就在这时,远处闪来几束强光。是摩托车发出的。 很快就听见有人喊:“洪风社的来了。” 接着从东边巷子口又跑出来二十来个人,团团围住。 摩托车停了下来,头盔摘下后,我认出了他。就是那天在启明桥下的那个男子。 丁晟的手下马上凑过头去对他说道:“这个应该就是洪风社帮主。上次黄堂主的手也是被他伤的。” 丁晟一抓我的头发:“哟,果然没错啊,你是洪风社的?你不知道洪风社是我们死对头吗。”听这话,我基本算完全明白了。那天在启明桥遇到的应该就是这伙人中的几个。趁着喘息的机会,我重重的弯下腰不断的呕了起来。 “这个人我要了。你就是三义庄二当家?” “我就是丁晟,不过。好像你以为你仗着今天人多,就可以在我的地盘上抢人?那要问我这些兄弟们答应不。想见识见识我们的新家伙吗。”说着背后几个同伙,从地上包裹里拿出两柄长长的日本武士刀。 “哼,二当家就是二当家,你们老大刚和我们谈过了。这地盘现在起已经归属洪风社,包括启明河西一片都是洪风社的。还包括你们三义庄,都隶属我们洪风社。算一个堂口吧。” “你在瞎扯什么,我大哥会做这样的决定?我会不知道?” 洪帮主突的发难,一只手猛的掐住丁晟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不重要。立刻放人。我的另一只手也有把刀,不是武士刀是水果刀,看看哪把刀更快?” “住手!”远处又过来一帮人。三义庄的忙恭敬的让开一条路,纷纷喊道:“老大来了。” “洪帮主,地盘虽说已经是你的。但是我的人,还是我自己来处理。不劳你费心。” 洪帮主这下也松开了手,示意其他人去解救我。三义庄老大也挥了挥手示意放人。同时大手一挥,把所有三义庄的人都带走了。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同时,我也看到了走过来的人其中一个是小红。原来半路上擦肩而过,我看见她的背影,她也看见了我。小红迅速帮我擦拭了血迹,又点了紫药水,然后整张脸变的更狰狞了。也就打消了我想照镜子的心情。 当时我还以为,小红很神通能够请来洪风社大哥。后来听她说,她也只是试试,但是当她说到,我是一个拿钢尺的学生。大哥就答应帮忙了。 这次起,我真正认识了小红也认识了大哥。小红是另一所学校的寄宿生,父母都不在这边,也没人管。本身脾气不好,就常惹出一些是非。索好她长的好看,每次总会有愿意为她出头的人。当然她惹出来的麻烦也就越来越大。 “小兄弟,上次还没问你名字,叫什么。脸上是他们划的吧。回去记得每天换纱布。”洪帮主仔细的看着我贴着纱布的脸。 “我叫向辉,这个是我自己的划的。” “哦,还是条汉子。走喝酒去了。我这人从不喜欢欠人情。上次你帮了我一次。这次两清。”
这是第一次和大哥一起喝酒。平时我不喝酒,主要是家里也没钱买酒。我当时对大哥救下我,还是无限感激的。起码还有个人是看得起我的。这次喝酒,喝的我醉
到不行。大哥问我,要不要加入他们一起干。我犹豫了。我说我还是个学生,还要念书。我这次报出了我的学校名字,我相信他们应该不会找我麻烦,知道哪所学校
也关系不大。大哥听了我的校名,哈哈大笑:“你这就娘们了,想加就加,不想加就不加,不勉强你。高材生啊,好,不耽误你了。人各有志。看你长的也眉清目秀
的,念书好。愿意喊我声大哥吗?” “好啊,大哥。”我第一次觉得江湖上的人,有时也挺好处,没有想象中的可怕,虽然我见过他飞刀伤人,各种暴力举动。但是我从这一刻起,觉得大哥是值得叫的,也是值得信赖的。 “哈哈,好。向辉兄弟。来,大伙儿都一起喝。庆祝我们成功兼并三义庄。”大哥站起身来和所有人说道。
确实,那个时候,是小城中帮会组织一次最大的整合变动。全城主要按照东西南北中分五个大帮。而其中三个帮秘密结盟,为了抗衡洪风社和三义庄谈成合作。洪
风社也划出了很多地盘给三义庄,三义庄换了一小部分给洪风社。这一小部分其中还包括我的学校地段。当然最主要的是名号上的,联合起来的帮会还是以洪风社为
名。实质上得利更多的是三义庄。而三义庄也只是表面上的投靠,这也为以后诸多事端带来隐患。这是后话。 喝醉的这晚,我遇到了我后来最好的兄弟,当时却是我的第一任师父:薛强。在他家我整整昏睡到第二天中午才回家。虽说没有加入社团。但是,社团的几个大佬也都认识了我。 从这天开始,我已经不可避免的接触了黑社会。而我和小红和大哥的故事也从这时起,正式开始了。回忆的思绪被稍稍的打断了。我清醒过来,现在已经是多年之后的兄弟重逢,爬山虎三瓶酒也已经喝完。我也拿起酒瓶,直接干掉了一瓶。一瓶刚喝完,薛强走了过来。 “辉哥,小红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我很尴尬,这是个禁忌的问题。尤其是这么多兄弟在。我不明白薛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这个问题。我没有接话,只是接过一瓶酒,猛的又罐了起来。脑海中又回到了从前。
逃了几天的学,这下暂时没有小混混干扰的麻烦了。可伤疤的困扰就实在太麻烦了。对家里人,我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划的。家里人只是心痛也就罢了。学校老师那
边可怎么办,还有同学那里,会不会多出来无数奇怪的眼神。果不其然,老师还没等我去见他,就直接主动找到我。说是让我退学。说有人看到我和社会上的人混在
一起,还打架斗殴。让我不用去上课了,直接回去找家长来办手续。 我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小红的学校。没有人能陪我说话,没人能愿意搭理我。
我心中一直有美好的愿望去念一所好的大学,以后出来找份体面的工作。这样我的父母就可以在亲戚间扬眉吐气了。而现在一切就突然变的不可能了。我不知道现在
还能做什么,我觉得父亲还会帮我想办法的,但是,父亲一定又会无比失望和难过。我现在就像找个人说说话。其实到小红学校找她,反而是件困难的事情。她大半
时间都在逃课。索好她是寄宿生,最终还是会回校的。经过那次后,我突然感觉好像和小红很熟了一般。以至于小红回宿舍看到我在楼下时,没有一丝的惊讶,直接
径直拉着我的手,就来到了小河边。那算是第一次有女孩和我拉手。不过,我更多的还是满脑子的烦心事。小红听了我说到一半就笑呵呵的说:“别说了,多大的事
啊,我找人帮你搞定。?” 我很疑惑道:“你?你有什么办法,你还认识我们学校的老师或者校长?” “哪里呀,我已经加入洪风社了。洪风社大哥,也就是那次救你那个,我直接都喊他哥的。他肯定能帮你搞定。” “不会吧。你加入黑社会了?” “黑社会怎么了?你嫌弃?你嫌弃你自己想办法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意思是,他们怎么帮我?” “这你就别管了,告诉我你们老师的名字就行。明天正常去上你的学吧。” 然后我们就开始聊着各自的生活,直到很晚很晚,最后我问怎么才能很方便的找到她,她平时不上课,怎么能找到她。 她说不用,她很忙,她让我告诉她我的家庭住址。她会去找我。我回她说干嘛要家庭住址。 她笑着说,那去你学校班级找你?然后,你就出名罗。 晚上回去后,我什么也没和家里人说,第二天还是忐忑不安的来到了学校。见了老师,我低着头站在那里。老师好像有些厌恶般的低语了一下:“进去上课吧。”其他没有多说一个字。但是,我知道还真的是奏效了。 后来,遇见小红后,我准备好好谢谢她。我带了家里裹的粽子。小红说不用谢她,要谢急去见下大哥,去谢大哥。这片都是洪风社的地盘。老师有个女儿在上幼儿园,也在洪风社的地盘。我有些明白了,老师大概被威胁了。 见到大哥后,他又拉我喝酒,我印象中他是应该很忙的人,怎么每次见我,都是那么有空也有兴致。我提出我的疑惑,威胁了老师,会不会弄巧成拙。 大哥哈哈大笑:“那要不,我们找下校长,帮你换个老师?你认为你老师以前对你很好吗?” 我想起以前对老师毕恭毕敬时,照样因为家里穷被老师白眼和误解。听大哥这么一说,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大哥接着说:”看来,你们老师还没想明白,放心从明天开始保证老师会对你无微不至.” 我不知道大哥会做什么,但我心里还是很信任的。我知道大哥不会害我也没必要害我。 趁着酒意,我对大哥说:“洪风社算我一个吧。只是帮我稍稍在学校那边保个密,不要完全公开。” 大哥又是哈哈大笑:“好啊,来我们洪风社,不过你还是个毛头小孩,先跟着薛强混,暂时不用出去抛头露面。” 就这样,我在酒精的催化下,正式加入了洪风社,在一年后,还进行了正式的入社仪式。 在学校里,果然老师也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对我态度开始明显改变。加入我成绩本来就不差。于是每次特别辅导都会叫上我。还推荐我各种竞赛。也再没提过我和社会上人有关系的话题了。 过了很久后,我才知道,后来大哥派人给老师一大笔钱。这老师本就不是什么圣人,先把诓了一巴掌后来又吃了块糖,自然是对我态度大变。 而我本就是习惯在学校做完作业,回家玩的那号学生。所以,偶尔的社团活动并没有影响我的学习。相反在那个时期感觉所有的事情都很顺利起来。 但这个时期只是很短暂的一段。 以往周末的时候,我都会拉上几个爱玩成绩一般的同学就很远的郊外玩。要不就是窝在谁的家里打一天的牌。那个时候,没有什么可以玩的。游戏厅也刚刚出现,但是学校抓的严的很,发现去玩就开除。当然主要是太贵,学生也玩不起。
但是自从入了社团后,周末基本都和他们混在一起了。当然主要的是每逢周末也会遇到小红。我算是大哥收进社团的。几个大佬们倒是对我很客气,可是其他的兄
弟就很生疏了。连个招呼也未必会打。好像各人有各人的老大和圈子。而我主要就是跟着薛强。他倒是很照顾我。到哪儿会有什么样的规矩都会和我说。有些风险抛
头露脸的事,一般也不让我做。只是让我看着。时不时会讲很多帮会的事情给我听。 洪风社是洪帮的一个分支,传到洪风社大概也就剩一个名。不过到了大哥手里,有了一些特别的规定。首先不准碰毒品,其次不准碰妇女儿童。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容易做到。每个人脾气都很火爆。时不时伤及无辜的事多的去了。不过毒品却是很少有听说。
帮会最大的收入来自于保护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大部分商铺很乐意交保护费。我们是最大的社团。一些小混混小帮会根本没法和我们抗衡。做生意的就图个破
财消灾。我们保护费收的最高的就是舞厅和游戏厅。这地方在那个时代是暴利。因为内藏特殊交易,舞厅里会有皮条生意,游戏厅里会有赌博生意。城市里有警察这
样的人存在。不过如果不接到举报,警察是绝不会出来管帮会的闲事的。毕竟警察也是有老有小的。更何况还听传闻公安局长和大哥还一起喝过酒。 细到每个地盘,都会有人负责,但是具体负责的时候,很多做法就十分随意了。尤其是打劫过路学生,这点上我是很矛盾的心理。我曾在一次聚会上提议,要不要取消打劫未成年人。大家都把烟头往地上一扔,踩了踩直接走了。没理睬我。 包括薛强也对我呵呵。我那时又开始怀疑,这条路是不是条不归路。要不是被打劫,我也不会从一个重点学校的学生,同时沦为黑社会分子,当然现在的我还没有暴露。 经过几次行动后,我也想参加。薛强总是说不行。说我是大哥拉进来的人,再磨练一下。 我就问,怎么磨练,我从来不打架,从来不挨打。什么事情都只是看着,还被其他个兄弟笑话。不是说道上混,多打打就练出来了吗。 薛强对我说:“你对着我肚子打一拳试试。” 我说:“直接打肚子?能行?” 薛强招了招手,我就突发猛的用全身力量去冲了一拳,而且把中指关节最突出的部分对准了薛强肚子最柔软的部分。结果出人意料。我非但没打的动分毫。薛强肚子稍稍一挺,我被弹出去好远。
“向辉啊,书上电影里,放的那些都是快进了的。都一上来就打打杀杀,那是小混混。一不小心就阵亡了。实战是必须的。但首先要有基本功。就像小孩子永远打
不过大人,哪怕小孩子天天打架。大人一拳头就能撂倒他。大哥挺欣赏你的,不是拉你进来当小混混的。你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第二天,我随着他来到了一个从未想到过的地方:武警中队。 那里他引荐了一个人,陶明凡。武警教官。这个教官同时也曾经训练过薛强包括大哥。 “最能打的战士都是经过最严格训练的。俯卧撑一分钟多少个?”教官问我。 “大概50个吧,我估计练练还能再多些。” “那你先回去练吧。能够连续不停的做十分钟后,再来找我。我只教你杀人的方法,不教你打架。要知道只有杀人的手法,才能保证你能够打赢。当然,人家看到你想杀他。自然也会想杀你。你要足够的强。” 接下来辛苦的训练,让我明白任何职业都没有坐享其成的可能。索好在学校上学时所天生拥有的意志,让我坚持了下来。足足一个月后,我才勉强做到了不停的做十分钟俯卧撑。
而接下来的训练,强度却更加是十倍方式的递增。甚至有次直接休克了过去。三个月过去了。我一直在训练最基础的抗打击,踢腿,劈掌,出拳等最基本的动作和
力量。再加上几个关节镜技,就是全部了。结果教官却对我说:“今天我教你三个招数,第一个是擒拿。第二个是柔道和截拳道结合的手法,第三个是太极八卦的一
招。三个招数不难,但是要反应速度快,练的足够熟练。力量要够。我说除了这三个招数之外呢,我言下之意和武侠书上的太类似了,不太敢相信还有什么万能神功
招数。” 陶教官回到:“三招都可以变化,剩下的你自己去理解,明天开始就不用过来了。我不需要考核你。你自己去找人考验你自己吧。”
之后一段时间,我仍然没有被同意参加社团行动,直到暑假。那是一次舞厅有外地的几个人在闹事。舞厅老板找我们去搞定。一听我们地盘有人闹事。大家兴致也
来了。我也被拉入参加,薛强还第一次分了我一把长条状的锉刀。我问这是什么武器。他笑着说,先将就着吧。以后武器要学八路,直接缴获。帮会不发武器的。这
刀我帮你留的。你要是不顺手,用自己那把钢尺吧。 我笑笑说,可以啊。 这是我第一次行动。表面上装作老练,说话也很油气。但心里还
真没底。以前有着拿着钢尺去捅人喉咙的勇气。现在却突然有了些畏手畏脚。但是一到现场看到对方那趾高气扬的样子,怒火就上来了,直等一谈崩就冲上去。社团
里都清楚最有效的谈判就是武力,打一顿后再谈判,效果好太多了。我心里也是这么隐隐觉着的,所以,没有把课本上那狗屁不战而屈人之兵,念给他们听了。
薛强上去还没几句话,那帮人居然还反过来先动手了。弟兄们一看有人出手打老大。马上就拥了上去。我是第一次,潜意识挑了个个头不算大的,一把拉住,准备
猛的给他一拳头。谁知一拉,那人直接被拽倒在地上。我顺势利落的踢了一脚他的腰部,马上他蜷成一团开始求饶。其他的人状况也差不多,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住
了。看来对方只是个头大些,都是些嗓门大的猛汉,和我们这群天天打打杀杀的人,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看到他们猪一般的嚎叫。我第一次觉得打人很容易也很威风。那哀求的眼神带给了我无穷的愉悦。
整个暑假,我都主动开始参加行动。空的时候就和社团里的人互相打着练习。慢慢的对打架,我开始有了自己的心得。而且经过那艰苦的训练,大部分人的力量和
速度已经被我拉下一大截。这时间,我更加疯狂的在家里进行各种练习,我几乎快沉迷在练习打架练习打架的乐趣中。为了有更多的时间练习,我把学习的要求提的
更高。做题和阅读速度都给自己下了更高的要求。时常会有月初把月末的作业都做完了,然后上课就自学下学期的东西。总之,成绩排名一直保持在班上前十,也算
马马虎虎了。但是学习和训练之外,我忽略了一个人,小红。虽然每个周末,和每次行动中都会遇到。却很少单独去玩耍。每次总是说要练习。 直到一次小红的生日,拉我去吃蛋糕。还问我,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练习,但是打架会输吗?
我想我那时是随意哄哄的对着她说:“练强了之后,可以保护你。”可是,在说出那句话之后,我发现我一直是挺在意小红也挺喜欢的。虽然没法想象和小红的未
来是什么样的。她肯定不会考取什么好学校。我们以后也肯定会分开。偶尔的这种忧虑会让我投入更发疯的练习。只有练习中的疼痛才会暂时忘记这些烦恼。 家人对我的一些反常变化很是关注,但是每次我拿成绩单回来,父亲也就不再反复唠叨了。半年过后,我成了薛强下面,最得力的助手。社团里一半的兄弟也都认识,还有了几个一起混的伙伴。也可能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把。我又提出了不要打劫学生,起码不要打劫我那个学校的学生。
一次聚会中。社团一个叫爬山虎的大佬直接开始对我炮轰了:“你是大哥拉进来的,我给你些面子,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当了婊子还要立
牌坊。每次你那片的钱劫过来,又还回去的还少吗。我们这行没有收入,兄弟们怎么跟我们混。以你的资历,这些年你TM做过些什么。你凭什么配坐这里和我们一
起说话。” 薛强站起来,直接一杯子砸了过去:“你TM什么意思,大哥也在,老子也在,你当这么多人面说我的人?” 爬山虎不甘示弱的回击到:“大哥在,又怎么样。他说的是人话吗,让TM我们不去打劫。那我们改行当警察好了。” 大哥开口了:“有话坐下好好说,爬山虎你一米九的个头,你坐着大家都得仰视你。坐下!” 听到大哥发话,爬山虎和薛强都立马坐下,他们也只是表现一下情绪,武逆大哥的事,是决然不敢做的。
“现在是什么年代,改革开放啊。邓老头子说的好,思想不要僵化。改革,什么都可以改。我们重点是什么,图财吗。向辉啊,你学校那片一个月保护费,我给你
老大薛强的规定是一个月八万。我有个想法,大伙儿听听看。向辉只要能保证搞定一个月八万,你那学校那片你收不收学生的保护费你自己决定。三个月后,老宋会
去趟马来西亚进些货,同时在那边有些事情要处理,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想他那块地盘和剩下的那些个的兄弟,由你爬山虎去管。估计只有你压的住。你可以
挑自己喜欢的兄弟一起过去。你现在的这块由薛强管。薛强的,就由你向辉管。” 薛强先发话了:“大哥怎么说,我怎么做,没问题。”
爬山虎稍稍有些犹豫,看了看老宋,得到回应后,对大哥说道:“大哥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爬山虎是一万个赞成啊。只是我们社团也有一直的规矩。破格提
拔,他得过三关。否则,我说服,那么其他兄弟们不服,薛强没问题,他能保证他以前手下那些兄弟都服?一个学生啊。带着群大人?” 薛强急着插话道:“不能这么说啊,他年纪还小。那三关,你过的了吗。你自己还不是大哥提拔上来的。” 其他人也纷纷发话,最多的意见就是,既然我年纪小,不可能过这三关,自然也不应该被破格提拔。不过议论归议论,还是主要在看大哥的脸色。 “我看你们还不太了解向辉兄弟,他头脑清晰,办事能力分毫不弱于你们。那天我去陶先生(教官)拜访,谈到向辉。他跟我说,向辉是他见过反应速度最快的人。过多有模有样的招式教给他的话,反而束缚了他动作的发挥。我有几次也看了他的身手。这点,我有信心。 大家要心服口服,我说了不算。让向辉自己决定。如果决定要负责那块地盘,那就去过三关,证明给大家看。若是觉得没把握。那你还是跟着薛强。事先说明三关和打游戏一样,会不小心GAMEOVER。你知道GMAEOVER的意思的。” “多谢大哥看的起,我也不想让兄弟们失望,大家也是希望社团更好。我决定过三关,不管这三关是什么样的。”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我想八成不就是打架吗。出去这么多次,还真遇到能够唬住自己的。 过三关挑个吉日吧。老宋你来定。还是老三关。大家一听要过三关,都流露出一种同情的眼神。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我会通过的担忧。 等大家走后,我问大哥:“三关是什么样的,可以事先透露下吗?” “三关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时间地点会保密。简单说来就是上得刀山下得火海,万里长城永不倒。” “刀山火海?不会还有下油锅吧。刀山是不是地上全部插着刀?” “具体的薛强你来和向辉兄弟说说吧。” 估摸着大哥也有要避嫌的缘故,并不想多说太多。可是当我听了薛强的讲述后,才明白。这三关过于匪夷所思,古往今来从未听说,也根本不想关卡,而更像是断头台。连描述的人,也不禁冷汗涔涔。 话一旦说出口,要收回是不可能的。我明白这次挑战,绝不是有惊无险。但我知道黑道重的就是规矩。已经走到这步,没有退路。就祈祷一些幸运和奇迹吧。 准备三关,并不容易。半个月后的周末,我来到了三关的第一关,上得刀山。 刀山为何要上?因为刀在高处,在一个一米多见方的高台之上,悬着四把刀。每把刀相距一米左右。悬下来的高度刚好到人的胸口。下面围着一圈帮会的人。他们身边都有一筐沙包。
而我必须站在这高台之上,四把悬着的刀组成刀山。台下的人往刀上扔掷沙包。刀会随机晃动,人可以躲闪,但是掉下高台,也就是掉下刀山就算挂了。时间十分
钟。难度在于,刀晃动的方向完全随机,比真人砍过来,还难以判断。任何小聪明都无济于事,有四把刀相隔一米,两只手完全没可能同时控制住。而危险性在于,
躲闪不及刀刃碰到的八成就是脑袋或者脸,轻则破相毁容,重则有生命之忧。台下人的脸色都很凝重,看起来比我还紧张。我也自认最强项就是反应速度。但这样的
刀山可是比一群人砍杀过来还要凶险。人好办,打倒了,刀自然也就倒了。要指望台下的兄弟们手下留情也是没可能的。谁没事练习扔沙包,还要能控制沙包和刀撞
击时,刀的走向,这是完全没可能的事情。当然规则中还有一条就是,决不低头。头部低过刀的末端也立刻判定过关失败,而且是比掉下高台更为耻辱的事情。
过关正式开始,沙包本身不算太实,撞击到刀刃上砸在身上并不算痛,但是会影响自己身子的移动,索好在集训时,有一项训练是判定刀移动划出的风声来预判。
所以,一开始还算顺利,偶尔用手敏捷的把刀刃稍稍转个方向再弹出去。不一会儿高台上积满了沙包。我又边闪躲边把沙包踢下高台。否则沙包占满高台后,人完全
无法移动。随着沙包扔的速度越来越快,我感觉到一种很不秒的情形。那就是死角。不规则的四把刀晃动过来时,会随机的形成一个死角,只要移动方向错了。人就
会被逼到死角,已经出现两次。而这两次,我是强行用手格挡护住了头部,但是手臂上马上鲜血直流。接下来刀的摆动更加可怕,反应再快也无济于事。好几次都不
得不冒险用头部撞击刀背,但若刀突然反转,头碰到的就不是刀背,而是刀刃。时间大概还有五分钟。光靠运气,是完全撑不下去了。在关键时刻,我做了一件自己
突然冒出的冒险念头,在一个稍纵即逝的时刻,我猛的张口狠狠的咬住了一把斜过来的刀尖,咬住的刹那,我就知道舌头受伤了,但是,我不能前功尽弃。剩下三把
刀,其中两把用手强行接住,这两把刀接的还算幸运,手没有按到刀刃,最后一把刀,我猛的一转身形把脸歪过去趁沙包没碰到刀改变方向之际,迅速将刀用脸按在
了臂弯上。由于四把刀本身相距一米,所以,都是勉强控制住刀尖左右的位置。这样一来,剩下的就是经受沙包的袭击。大概是被扔的久了,头部好像被麻醉一般失
去知觉,根本感觉不到沙包的疼痛,到最后一分钟时,大概因为僵硬的缘故,其中一把刀脱手,我吓了一跳,因为要控制另外三把刀,而且身体也僵硬失去知觉的状
态下,这把松脱的刀,很难躲的开。我知道最后一分钟更加没法放弃。于是直接左手横向护住脸部,准备任凭刀的撞击。还好最后三次刀划过来,都是刀背。我总算
过了第一关。台下,响起一片口哨声,我知道是为我祝贺的。薛强过来,赶紧找人帮我包扎。我松了口气问道:“有人毫发无损的下来过吗?” “呵呵,没有。这三关自从设立以来,没有人通过,上刀山,有人上去过。不过直接吓的趴在高台上了。 我一听脸色,微微一变。这是不是真的太儿戏了,因为第二关,下火海比第一关更加凶险。第一关考的是胆色,反应。第二关考的又是什么?
当天下午,来到了河边的一个小木屋中,这木屋是临时搭建的,木屋里有个小灶台,有柄大锅,还有几大碗水。据说是搭木屋的人,累了自己在河边煮鱼吃时留下
的。说是下火海,其实叫火海逃生更合适。规则是被锁在小木屋里半个小时。小木屋四周会放火。要么出来,要么被烧死的节奏。这么个小木屋,烧完估计也就半小
时的样子吧。我用拳头试了试木头,最外层是实实的原木,不是什么敲一下就坏的三合板。小木屋旁照样也是围了好多人,旁边都放着好多水,估摸着是半个小时
后,来灭火用的。我真想把科学道理告诉他们,火里面先把人挂掉的是烟,半个小时再救火,看见的估计就一团黑炭了。这次第我也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很显然,
光靠反应速度是过不了这一关的。我没有去重复问以前有没人过过关,很显然说任何话,都是一种胆怯的掩饰。于是我很快的进到屋子里面。等外面哨子一响,火就
开始放了。我迅速的尝试了一圈,去用力砸木屋的墙壁,希望能有个薄弱的地方,结果完全没有,很显然实实在在的木头,而不是木板。开山凿石之力或许只出现在
武侠小说里。烟慢慢钻进木屋,我知道时间不多,说不定只有几分钟。任何的慌乱只会让自己的时间更少。很快我做出了抉择。这关考的应该是智慧。既然在河边,
木屋下的泥土应该松软。果然一试之下,果真如此,很快我用大锅做工具在屋里刨出一个大坑,过程中用湿衣服的一角沾水捂住鼻子,并把剩下的衣服也用水沾湿,
搭在锅沿,反扣住坑洞。一切忙活完刚好火也蹿了进来,带着高温的风也瞬间扑面而来。而我则蜷在坑中,确认四周密封不会进烟后。我就等着那剩下的十几分钟。
由于在地下,火焰的高温并没有完全辐射过来,只是那份黑暗和死亡的气息带来的不安让我觉得每一秒都异常的缓慢,而我甚至于怀疑,他们假如灭不了火。我可能
撑不住这么长时间。索好另一声哨响。火比想象的更快被扑灭了。大伙儿看到我除了被熏黑了整张脸外,并没有其他大碍,才松了口气。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原本
有水有锅的用意是,水用来防烟,等到火把屋子的木头烧脆时,用锅猛烈砸木屋,就可以出来。我只得苦笑,是啊,黑社会想出来的三关,怎么会需要用智慧什么
的,都是考胆量的。我没有说,其实他们设想的那种方式是肯定不行的。除了烟,还有火焰轰然时的高温。到那时人早就化了。我差点成试验品了。不过总归第二关
也过了。不少兄弟过来,递上毛巾并连声说佩服。 第三关在第二天被安排。是一个擂台上,一共30个兄弟,轮番上擂台,每人和我过招一分钟,不带
伤害性武器,只是肉搏。轮番上。规则很简单,永远不倒,不可以掉下擂台,也不可以倒下。这关其实有个很明显的用意,就是看我的人缘如何。这也是当老大的一
个很重要前提。但是,不倒下就是规则的全部。哪怕自己不小心摔倒也不行。 第三关,相比较前两关没有生命之忧。毕竟是帮里兄弟并不会置于死地的
打。只是车轮战的方式,体力是一个问题。同时,虽说我已是打架好手,但帮中能人众多,能一分钟内撂倒我的也不是没有。何况我有体力的问题,而他们没有。闯
关开始,我尽量一开始就不停的防守,并控制自己的重心。这时进攻绝不是最好的防守,体力消耗完,也就完了。可即使如此,仍然是危机重重,有一次,脚没站
稳,还不小心踩到擂台木板中的一个缝隙。而就在那时我突然有了个荒唐而匪夷所思的想法。踩穿缝隙,让双脚强行卡住。这样我自己都不能摔倒自己,更别说是其
他人。不过这样也带来一个问题,我完全没法进攻,只能用手来防守。 但因为不带武器,也没法进行致命攻击,这些附加规则,反而对我有利。我只是
偶尔会被挨上一脚或是几拳。总归是把30个人都车轮下来了。台下有人说我脑子灵活,有方法。也有人表示不屑,说是讨巧。不过当我把裤子拉起,发现小腿处已
经被木板屑扎的血肉模糊后。大家都不再有什么反对声音。 大哥也从人群中第一次走出来:“我其实一直很担心,也很没底。这三关,没人过过。我其
实也觉得很。。。,你没让我失望。来,大伙儿拿起酒,祝贺向辉兄弟。从今起,他就是启明区的老大。请大家务必全力支持。“辉哥,辉哥。。。。。。“周围此
起彼伏的欢呼声,宣告了我新的使命。 黑道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那么有条理和组织,除了钱全部上交再分配之条铁律外。其他的都很没章法,也十
分的随意。而我要趁这个机会,改变一个做法,就是不再去打劫那些学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他们有自己选择路的权利,若是每个人小时候就蒙上打劫的阴影,
或者这辈子都不会再好了。而且,帮会中大部分时候,也都是欺软怕硬。经常下手的,都是些本身家里没权没势的穷人家的孩子。而我的思路是劫富济贫。 为了保证收入,也为了兑现一个月八万(换到现在估计是大概百来万)。我取消了打劫学生产生的保护费,相反,我起了个新名词:叫会员费。就是用自愿原则,对有钱的孩子征收。他们若是在其他地方被欺负了,可以找他们来出头。会员费不强制,但是会费高且稳定。
加上并不强制,很多有钱小孩也不在乎钱,也很希望有这方面的靠山。所以,很快光这方面的收入就超过了八万。接下来的改革是经营场所的保护费。我提出了分
子钱的概念。游戏厅赌博机中了大BOSS时,提成份子钱。而全部输光的人,则提供免费送回家,省去没车钱走回去的尴尬。而事实上一天总会有很多把出大彩头
的机会,人们也愿意教份子钱来分享喜悦。真正输光的并不多。而正因为此,每天我们都有人安排在游戏机房的赌机附近核对。老板这下也觉得经营起来更安全了,
不怕小混混闹事,也不怕输光的人搞事,保护费也就交的乐呵呵的。我还提出了年费的概念。说是提前交一年的,有优惠。说不定下半年还涨个价。一下子交了年
费。能省好多钱。接下来,我们把提前收到的钱,拿去放高利贷。到了第8个月时,我负责的启明区,一个月就收足了42万,等于其他好几个区的总和。很多方法
开始被仿效起来。在那个小城里,最早的会员费,年费,分子钱,估摸着就从我那时开始流行。帮会里的弟兄也越来越信任我,大哥也更加看重我。直接把他直接负
责的地盘也分了我一半,让我搭理。 这期间帮会因为互相联合,彼此争斗反而少了不少。最大的挑战反而是来自于其他城市。 有一次来了
伙东北的,说是他朋友在我们哪个区,被人削了。要来个说法。薛强仗着在自己地盘,也就没带几个人过去谈判去了。结果,那帮东北佬,手上居然有自制的土枪。
接到消息后,我们其他弟兄赶过去帮忙时,已经有几个弟兄被打伤,其中两个因为流血过多挂掉了。薛强自己也被枪子打中胸口,奄奄一息。看着这场面大伙儿就一
个念头报仇。而我知道和枪对上是讨不到便宜的。于是用随身的钢尺飞出去,直直的插在他们头目的脖子上。不一会儿警察来了,把我们全部带走。 那
个头目挂掉了。我知道麻烦大了。索好是外面的一伙流氓,我们城里的警察本来就是帮着自己城里的。最后大哥也通过关系帮我摆平了,并且自己代替我进去呆了半
年。他说我绝对不能进去,一进去上大学的事就完蛋了。薛强受了伤也养了好久。他感觉内疚,说是自己太鲁莽,害的太多兄弟受牵连。挂掉的其中还有个16岁的
未成年学生。他坚持要砍掉一只手来赔罪。大哥说,凡是有错,都该是大哥的错。有人知道洪风社还敢来捣乱,是瞧不起大哥。薛强后来回到了原来的地盘接管我负
责启明区。而我不久就出去上大学了。小红没能考上大学,当然她根本就没考上高中,她很舍不得我。我临出发时,她说等我回来。让我念完书后,回来找工作。我
知道小红的意思。我和她也是同样的想法。帮会里的兄弟也把我考上大学,当做一门罕见的喜事。还说要派两个兄弟过去陪读。我说我是去泡妞的。你们跟过来干
嘛,我看到小红听到我的玩笑话后,远远的走开了。 直到离开小城后,我才发现我的时间都花在念书和打架上,还没和女孩好好的谈个恋爱。
等离开后,才发现自己是这么喜欢小红。尤其到了大学一个班级,总共才7,8个女生。把这7,8个女生所有能看的下去的地方拼起来,都整不出个女人样。我
很希望假期快点来临。期间我们还是会经常写信联络。小红告诉我,大哥很照顾她,她在家乡一切都好。让我好好念书。我回信给她说,我在学校没得架打,憋的
慌。还看见人家一对对的能亲个嘴。我也想亲。 小红回信说,回来后,我们也可以亲,亲哪里都成。 假期一到,我就立马买了回家的车票。车站里,一帮兄弟们都过来接我,当然还有小红。 我其实挺想和小红单独呆着的,但是被兄弟们一围,自然还是先去喝酒了。令我惊讶的是,小红并没有坐在我旁边,而是坐到了大哥旁边,我没有直接表现出来,但是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酒席间,兄弟们也都称呼小红为大哥的女人。我知道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第二天中午,小红来我家找我。她说,一切都是误会。但是又没法说的清楚。这期间,大哥很照顾她,也对她特别的好。有时候有些举动有些过分。小红原先只是
以为特别照顾,是因为我的关系。后来,她感觉到大哥是喜欢她的。但是,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想因为这事,弄的大哥和我之间有不愉快。一想起,没有大哥,
我可能早被三义庄那些混蛋给挂掉了,没有大哥,我这样穷人家的孩子根本上不了大学。小红的为难,也是我的为难。我不知道怎么对小红说。只是问她:“小红你
还喜欢我吗?” 小红说:“一直都喜欢着,还要亲亲呢。” 我当时也没什么心情和她谈情说爱,还是回到一些帮会的话题:“这几个月帮会里,有没什么特殊的事情,昨天大伙儿都一个劲的喝酒,也没人特别的说。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
“只是感觉上,这几个月也有些变化,不过不是我们帮会的。听说原来的公安局长调走了,从其他城市派了个新的过来,好像三番五次的喊大哥过去调查一些事
情,也有关于你之前的一些事情。大哥好像在尽量花钱帮你,不过好像这次不怎么奏效。大哥好像在准备冒险做掉那个局长。三义庄的老大好像出车祸死了。现在接
手的是丁晟。” “嗯,看起来有股暗流在涌动。晚些时候我去找下大哥聊聊。” 后来见了大哥后,大哥跟我说,实际那个新来的局长是个
更黑的角色。竟然让大哥帮忙运毒品,否则有些事就要找茬。忧心重重的大哥,还跟我说,他觉得小红不错,挺喜欢的。还问我,平时觉得小红这女孩靠谱不。我本
还想和大哥说明,我和小红的关系。这么一来,我反而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敷衍的回答:小红不错的女孩。 大哥说以前一直外面玩,没正正经经的找个老婆。也想安个家,娶了老婆过个正常人的日子。帮会场面上的事情慢慢就给年轻人去搞。最后还问我,他马上就五十寿辰了,我在学校能不能有机会请假过来帮他一起过生日。他会很开心。还准备再那天像小红求婚。 我说大哥的生日,我一定会来。
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躲着小红,我不确定该怎么办。事实上,更让我忧心的是那个新来的局长,那里处理不好,这么多弟兄就没地方混了。我隐隐想到一个方
法。可是和大哥提了一下,大哥完全不同意。他不同意帮会任何人,哪怕是兼并过来的三义庄碰毒品生意。我觉得大哥的原则也没错,也就没坚持什么。大哥说别的
不劳我操心,让我帮衬着让他有个难忘的生日。 我心里无限矛盾,我知道我能给大哥最大的生日礼物是什么,但是,大哥和小红都只有一个。正在矛盾
的时候,小红又找到了我。她说知道我在烦什么。还说忘了一件事。我说我没忘,在大哥生日之前还有个人也过生日。小红问我想好给她的生日礼物没。我说,没想
好。我只想好的大哥的生日礼物。就是你。我知道这么说出来很残忍。但是,我知道你也一定能理解。大哥对每个人都很好。我想这样对大家都好。我喜欢你,一直
都是。以后不管如何,不管你在谁的身边。我的身边永远都不会有女人。小红只是一个劲的哭。 小红生日那天,我去了小红家里。就我和她两个人。她
说她可以答应我的要求。但是,也要我答应她一个要求:和她在一起一个晚上。我说以后你是大哥的女人,这样很不好。她说起码这个晚上还不是。这是她唯一的要
求。她还说,不是要亲亲吗,到处都亲亲,都说好的。我知道我亏欠她很多。我答应了她,一整个晚上,我们度过了我们可能拥有的所有未来。 天终究还是亮了。 大哥生日那天,我穿了件黑色中山装,那时候很多人已经开始穿西服。不过我不喜欢,我习惯与中山装的冷峻和内敛,我知道这样的服装才能很好的掩饰我的内心。
大哥生日那天,没有去大酒店,而是选在了永兴大厦后面的一家酒楼。也就是现在我们喝酒的地方。大环境比不上从前,我们帮会的聚会也习惯于不那么公开。但
是,该到的兄弟都到了,该请的客人也请了。里里外外的排场自然也是一点都不差。黑道上的生日有个规矩,就是洗牌!什么是洗牌,就是恩怨的洗牌。生日贺礼,
可以送。送什么样的,送多贵重的,就决定了你接下来要和洪风社怎么搭配。当然,先前有很多得罪洪风社的,自然也趁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而洪风社也会趁着
这个喜庆冰释前嫌一些纠葛。而我则在桌上不停的喝着酒。大哥敬我一杯,我就赶紧还上一杯,再加一杯。赶快让我醉下去,才是最好的。帮大哥过完生日后,我就
回学校继续念书。说不定一些事情就可以放得下了。 很快,我的头天旋地转起来,我那天明白一个道理,假如你很想醉,那你很快就会醉。等我拉扯了好一会儿被叫醒时,才知道已经出了天大的事了。大哥死了!
外面围满了警察,大哥已经被抬上担架。不过白布已经盖过了头部。远处警车旁边我看到了本该亲自过来祝寿而没来的丁晟。他看到我的目光后,立马躲开,消失
不见了。弟兄们复述了刚才发现的事情。突然警察冲进来抓人说发现有交易私藏毒品。大哥说,不可能。让他们随便找,哪晓得在里屋的房间里,真的找出毒品。还
有针管等各种器具。警察不由分说的要把所有人都带走。大哥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警察完全不同意,说要全部带回去审查。大哥气愤之下,拔出刀比划起来,质
问警察谁给的消息,明摆着栽赃。但是警察认为他在拿刀反抗,于是有个警察因为紧张开枪走火。 为了防止出事,第二天,从省里调来了很多武警。但
是这丝毫不妨碍我们讨论复仇的计划。大家知道接下来的前景黯淡。毒品生意不做,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不过,大家心中都有一个信念,先不计后果的干掉那个新
的公安局长和栽赃陷害的人。大伙儿的所有讨论都指向了一个人,三义庄丁晟。毒品交易一直是丁晟想做而被压着没法做的。三义庄老大又刚刚离奇车祸出事。丁晟
也奇怪的没有亲自来贺寿,却被发现在公安局警车旁边露过面。洪风社一挂,那三义庄就可以明目张胆的搞毒品交易。得出结论后,大伙儿议论纷纷,无休无止,各
种声音都有。而我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兄弟们,你们有人要从长计议,有人要速战速决。我告诉你们,这事是我喝醉酒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亲自去找罪魁
祸首。大哥多年待我恩重如山,一直没有报答过。本想生日这天,哎,不说了。这把是我的随身钢尺,跟了我很多年了。第一道伤痕是三义庄赐予的,也是大哥救下
的我。今天我划第二道,在这血没干之前,手刃丁晟。”说完,右嘴角边已然是道十字伤疤,其中一道正潺潺的泛着鲜血。动手要快,愿意跟着的兄弟一起来,就今
夜凌晨三点,还有三个小时,所有人派出去确定他的位置。出事后,小红也不见所踪。不过过了今晚,估计他们就会防的严严实实。所以,实在没有精力去找小红等
其他事情。 我估料的确实没错,第三天,又调来了很多军人,所有重点场所全部有人巡逻。不过在之前,我们还是找到了三义庄的那帮人,包括丁晟。
三义庄本就合并在洪风社,看到洪风社的人包围了三义庄秘密的聚会地地下钱庄。里面一半的人都摇摆不定。另一半则准备鱼死网破。他们知道,打赢了洪风社,
撑过了今天。他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当时一指丁晟:“三义庄的兄弟们,道上有道上的规矩,三义庄这些年归顺洪风社,没受什么委屈吧。洪帮主也是大家的大
哥。现在被这个小人暗算了。今天这个坎怕你丁晟是迈不过,还准备以后在这道上混的,就别拦着我。我今天就找他一个人,谁要是拦着。我保证他今天走不出这个
钱庄。说着我拿出了手里的一杆枪。这是上次和东北佬火拼时搞过来的。看到火枪好多人就不再说话。我没有等他们有更多选择或者准备。大喊一声:“上,就冲了
过去。”黑道火拼,取胜的秘诀就在于气势,谁先发制人谁就有优势。更何况这次人是三倍之多。丁晟好似早有准备,拼命的往里面逃去。他的一群死党也拼命的掩
护着。追到最后在里屋截住了他。而跟着我追过来的兄弟也只剩2,3个。其他的都被拦在了外面。我自信我现在已经不是当年的我。对付一个他还是有无数种办
法。 丁晟显得并不慌张,里屋还闪出一个人,小红。我完全没有料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发展。难怪丁晟来的如此从容。同时,丁晟从内袋中拔出一柄手
枪,六发轮盘式的。比我带的土枪可方便多了。更何况,土枪已经给其他兄弟。我自己手中只有一柄砍刀。“毒品该不会是你小红运进来的吧。”我无法接受看到的
事实,直接质问起小红。“你的心里只有大哥,有过我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没有想害大哥,我只是被骗了。”我无法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罪魁祸首丁晟却是
要先解决的事情。我的一惯风格就是不听废话,速战速决。趁对方来不及反应先发制人。我讨厌电影中那么婆婆妈妈的对白,我觉得丁晟只有一个权利就是死。
“嗖”的一声钢尺脱手而出,盯住了丁晟的手臂,枪也随之掉落。我飞身上去,又一记重拳勾中他下巴。顿时他满口是血。第三下,钢尺拔出斜线一闪,划过他的颈
部。记得上次是他弟弟,皮外伤。这次是他。不过今天的我对部位力度都驾轻就熟,他没有反抗没有呻吟就瘫软下去。 处理完丁晟,我又望着小红:“我一直是喜欢你的,从没改变。你可以不喜欢大哥,但是不该背叛他,还借助外人之手。我还在想毒品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确实是我不好。现在大哥也死了,丁晟也死了。出来混的最后都是要还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你和他们不同,你可以有不一样的生活。干嘛又回来趟这趟浑水。我希望孩子的父亲可以是个正常人。” “孩子?” “是,我肚子里已经有你的孩子!” 这句话,然后本想一并杀掉他为大哥报仇的念头一闪而过。若说错,自己喜欢小红才是一切的根源,小红说的也没错。出来混的都要还的。接下来就轮到丁晟的人为丁晟报仇了。先不说其他,今天杀了人,谁来救自己。上次有大哥,这次呢。 “辉哥,你快走吧。”薛强赶了过来:“警察马上到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不行,我做的事,我自己担当。是我为大哥报仇。” “辉哥,我们都知道你和大哥感情深,我们何尝不是,我们和大哥一起的时间更长。这次听我的,赶紧走。后面的事我会处理。还记得你的会员制吗,我那里收了好一批兄弟,有几个不到14岁的,这次也过来要给大哥报仇。他们会来顶。不会有事的。你先去避风头。”
就这样我一拉小红的手,离开了这个城市。后来传过来的消息,兄弟们没有一个指认我的存在,没有证明我参与了那天的行动。丁晟也已经死了。两个少年顶了
罪。最主要的是,当时新公安局长贩毒也东窗事发,为了社会稳定,最终还是采取了安抚的手法对待。毕竟不可能把所有学生甚至未满14岁的孩子全部抓走。那这
个城市都会乱套。只不过经过这次洗礼,洪风社和三义庄都瞬间名存实亡了。 带着对小红和大哥的歉意,我和小红在另外的城市落户了。我放弃了学
业,找了份保安的活,养活着小红,毕竟她是孩子的母亲。孩子出生的第一天就注定是黑户。我的年龄没到,她也没到。但是孩子还是平安的来到世上。慢慢的一种
久别的家庭氛围,让我忘却了以往那段砍砍杀杀的经历。我和小红之间永远也回不到当初的关系,也没有了那份感情,双方都只是喜欢有小孩子的时间。希望这个孩
子能够无忧无虑的长大。 几年过去了,我用积累的钱,做起了运输买卖。渐渐的又重新有了些积蓄。时不时会和以前帮里的兄弟联系一下。到最后,也
只剩大哥生日也就是忌日那天会聚会一下。弟兄们都纷纷重新转行。帮会也瞬间散了。为数不多的几个,用帮会以往的钱,经营了几家夜总会,慢慢的都成了商人。
一有事时,还是会喊兄弟们帮忙。 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可以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了。谁知三年前,小孩得了场急病,需要输血。在化验了我的血后,医生摇了摇头。说我和孩子的血完全无法匹配。而且这孩子肯定不是我的。也不用去大城市验DNA是否同源。完全没可能。
孩子最终还是找到了合适的血液输了血,也恢复了健康。但是,我和小红却不可能再生活在一起了。我不能容忍欺骗。那时候的心情,已经没有杀人的想法。但是
一想到,这么多年,居然可能抚养的是一个仇人的孩子。真是实在不可饶恕的事情。小红说不是故意要隐瞒是,她知道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我也明白,小红是爱我
的。只是方式过于激烈,有些错可以忘却,有些却不能。我给了一大笔钱,离开了和她一起生活的城市,独自一个人重新报考大学念书。我想重新回到自己想要的路
上来。这期间每逢5月27日,我还是会回家和兄弟们一起聚聚。一晃又好多年过去了。 这么多年的事,回忆起来,却是一个刹那就足够了。一瓶酒已干完,我再次回到了现实。 “小红她应该很好,我也很多年没见过了。” 薛强不依不饶的突然发问:“我有听说,她曾经和你生活在一起,还有个小孩?” “我不想提小红的事情,我没有对不起大哥。你们也没必要去找她。薛强我觉得你今天怎么刚喝就醉了?” “哼,我没醉,谁不知道你喜欢小红。但是因为是大哥的人,你又不敢动。” “你瞎说什么,来今天喝酒,不要谈以前。” “草,不谈从前谈什么,难道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跟你谈未来?”薛强带着醉意的胡言乱语着。 “薛强你住口。”爬山虎插口道:“辉哥,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说,有些事情估计就我知道,大哥曾和我说起过。后来大哥走了,我也就觉得没有说的必要了。” 我疑惑的问道:“大哥还有什么事交待吗?” “你耳朵凑过来。”爬山虎在我耳边低语道:“大哥在生日那天曾经偷偷的跟我说,他要再生日那天做个重大的决定,要帮我和小红订婚。”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爬山虎。
爬山虎继续说道:“大哥说,他很后悔一件事,在生日前一天,他说他本意是想提前和小红说生日那天会向她求婚,让她稍微配合一下。但是小红并没有开心或者
很顺从的表态。大哥说当时他借着酒意有些恼怒,就和她成了好事。而第二天,小红一言不发的就走了。他其实一直知道小红喜欢的就是向辉兄弟。也知道小红陪在
自己身边也是在应付。所以很后悔前天晚上的硬来。所以说准备在生日之天,做个重大决定。” 最后爬山虎说完后,拍拍我肩膀:“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然后站起身来:“谁说兄弟之间不能谈未来,来继续喝酒。”
“你们两个瞎嘀咕啥呢,刚才。”薛强好像完全醉了一般,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向辉兄弟,你以前一直是跟着我混的,后来大哥赏识你,让你取代了我。我
服。你厉害。大哥向来觉着我没本事。那我就没本事吧。但是,我觉得大哥抢你女人就是不对。所以啊,我也做了件有本事的事儿。”说着说着薛强大哭起来:“白
粉是丁晟的,却是我放的,警察也是我喊的。向辉兄弟酒里面的药也是我放的。” 大伙儿纷纷站了起来:“薛强你说什么?” “为什么!”我也盯着薛强问起来。 “小红或许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就是小红的亲爹。我为女儿做些事情而已。我知道我对不起大哥,这么多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只希望我女儿有个好归宿,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是白费。” 爬山虎已经一把拎起薛强。而我的手也摸下袋中一直跟着我的钢尺。我恰似明白了那个孩子是谁的,小红又为什么一直不肯说太多。我收回了尺,我知道我最应该优先做的事,是去找回小红。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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