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桑椹,久已向往。隐隐的,是少年时的一个梦境――“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廖廖数语,一幅仕女图呈现于前,便总想亲临此境。
终于几经辗转,来到虞龙川。蜿蜒的山路,稍有颠簸。待下车来,触目的便是一片绿色的桑椹园林。今年气温不稳,本来已临夏季,但山风依旧很凉,园林主人介绍说桑椹还没熟透,但同行的朋友们早已按捺不住,冲进园中。
缓缓地走进桑林,摘下一枚红红的果子填进嘴里,好酸!这一个春天的味道便也填进了嘴里,毕竟是2011年第一枚从树上采摘的果子。太阳慢慢上来了,山风也温了起来,树梢头的大果子便紫紫的耀眼起来。伸出手去,刚想采摘,却发现,紧挨着的一枚桑叶,紧紧卷了起来,疑心是蚕,却知不可能。蚕都是养在家里的吧!心里却又勾起那个不美丽的传说来:古时,一妇人非常思念她远行而久久不归的丈夫,说谁能找回他,就将她的女儿许配为妻。她家的马挣脱疆绳跑了,回来时竟驮着妇人的丈夫。丈夫不让其女许配给马,发怒杀马,剥了马皮,放在太阳下曝晒。忽然乱起一阵大风,卷起马皮和其女狂飘,遇到桑树才停下来,化为蚕,人们就将马和其女合称马头娘祭为蚕神。那时的心里是怨恨着的,无法想象一个美丽的少女,因为母亲的轻易许诺,便终生与一匹马在一起生活。纵是白马,却不是王子。而今放眼这苍翠满园,渐渐地释怀。每一个传说里,总是寄托着人们千年无法释怀的希冀与无奈吧。
一阵微风,桑叶簌簌作响,轻轻摇醒了久困水泥建筑里的心扉,想起儿时,奔跑在麦田的风里,也是这样的清新与放松。“维桑与梓,必恭敬止”。桑梓之情,哪个游子,能不依恋?其实最喜纳兰的《采桑子》。“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
正回味间,同行的朋友笑话起我来,原来自己对着这满园的桑椹光思绪万千了,基本没有采摘,小桶里连底儿都没铺满,而朋友们都成果满满了。赶紧满园里搜索起来。
午餐,醒目的是桌子上,那一大瓶,湛紫的桑椹酒。虽不会饮,却也浅浅地倒了半杯,果然烈酒,入喉却有一丝浓浓地葚香。恰到好处的小饮,园里采摘的劳累顿消,微醺微酣,若飞若扬。
吃饱,喝足,揣一兜果实,我们踏上车离开虞龙川。关上车门的刹那,想起了宝玉的“槛外之人”。在喧嚣的城市里忙忙碌碌,拿出半天的时光,来此“槛外”放飞心情,感觉真好。期盼,明年的虞龙川更火,明年的陌上桑,更甜!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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