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谁的生日之前?我。
两年前,获当时的好心情编辑隐亦心垂青,欣然应邀担任杂文编辑。后升为主编。再后来,乐得逍遥自在,闲云野鹤,不负责任,无拘无束,偶而编辑。我惊讶同时感谢,网站负责人能容忍我的我行我素到现在,让我还能编辑下去,末革我职。当然,所谓主编之位,不过虚名而已,虽为主编,既无人能管,也无用被谁管住,快哉也!
常言道,众星拱月,可是稍微懂得点天象的都知道,月明星稀,所以我老怀疑,捧“月”的究竟尽是些什么家伙?况且,过分沉浸、享受某种状态、氛围,容易沾沾自喜,自以为是,权衡之下,并无多大益处。而且历史不厌其烦,屡屡告诉我们,极盛绝大可能落得极衰,古往今来,青出于蓝胜于蓝,一代新人胜旧人。人,尤其写文章,搞文艺的,何必恋栈,更何况是网络,网站的颂赞?颂赞或许出自真心,然而人情,礼教的渲染下,或多或少让好些人对某些话忌讳,讳言、违心,岂不虚伪,有碍迈向真善美的道路?
公私分明从来不易,然对于生活大小,却十分重要,牵一发能动全身,那么我宁可孤辟,独个享受着孤独,寂寞,它或许带苦,却也让我快乐。不光是物质与精神,精神之中的享受,也是有代价,取舍的。
自此,对好心情,心里仍然视它为家,可处处为家处处家,我自以为是隐士般存在,编辑,很少登入用户。前些天登入,贪得意查一查看一看短信息,除了节日将至等问候、祝福,原来还有作者对我的编者按有意见,于信息中慷慨陈词。我粗略扫视,一笑置之。我对人家批评,以至其他编辑的按,已看得很淡,姑妄视之。简单来说,我的态度是:写按不怕得罪,也不会讨好作者,纯粹读后感,实话实说,有感而发,写文章同样如此,任何题材,无论大小,皆可入文,文章之外,相信还能当朋友,我笔伐的是人的劣根性,普遍现象等问题。
当然,有些文章兴趣不大,却仍然用心阅读,校对,评论应让读者抒发己见,编辑也不过是其中一位,首位读者而已。常求精进,多读多写,持之以恒,是不二法门。我对按是重视的,瞧见自己的文章得了空白按,按得不对文,胡说八道,乱七八糟,一定毫不留情责备。看得淡,淡得不愿投稿,免得得按看着不老舒服,宁愿孤芳自赏,天下之大,投稿的地方多得是。看来从小到大,我都喜欢逃避,避开凡尘俗事,虽然我尚不能吃元宝蜡烛,还未到了别人给我奠酒的时候,可是自我感觉良好,自以为常常醒悟,那滋味还是不错的。能让自己避免许许多多无谓的纷争,针锋相对,骂战连连(不管有理还是无理取闹),无须各执一词,浪费心思,精神和时间。不如静下心,读点书,写点文章,我很少露面,交际应酬谁,但撇开懒惰,很多时候,我还是干了些有意义,而且让自己高兴,满足,乐趣无穷的事。
可是,远离不等于淡漠,离弃。我常常想念着一群在好心情认识的文友,朋友,有的情同,更胜亲人,如曾经见面,相处,她视我如侄子儿,由心地照顾、爱护我,她讲的故事,唱的民谣,教诲与关怀,我难以忘怀,犹如山中木屋,普通,平凡,朴实,反朴归真,酿出心中的纯和暖。
谁知道,发觉到了吗?生活脱离不了庸俗,如美味菜肴,然而当中包含的是无言,言语真个不能形容,尽诉的感怀,爱与关怀,每每让物件寄托,因此,我们会睹物思人。可惜,聚散离合是恒久不变的循环,花开花落,有始有终,有来有往,终需一别,与其说是定律,不如理解为四季,活着的都是流动的,岂能刻意挽留,所以,我们鄙夷,取笑,冷嘲热讽那些为了一段枯萎的感情,玩一哭二闹,以死相逼的可怜人。他们可怜,也很愚蠢。伸手索求、盼望的同时,我们应当学会放手,不管你舍不舍得。文友朋友的离开,“隐居”,旧日那样亲密的情景、联系,似乎无法重拾?然而点点滴滴,彼此之间浓缩,结晶的真情,熔铸、铭感于心,不知道姐姐们是否心有同感,和我一样?
小时候过生日,姥姥父母舅舅们为我庆祝,每年口味,款式不同,十二磅蛋糕必备,抢着和我合照,不知拍下多少照片,欢欢喜喜,热热闹闹。年复年,渐渐地,蜡烛没了,掌声绝响,生日派对再也不搞。舅舅,舅妈循着传统,传说的美满婚姻生活而活,生儿育女,试问岂能像往日般疼我,把真情或假意分给我?而今,论虚年龄,加上天地人三岁,也二十多了,算是长大了,老了,自然,尽管白发苍苍,在父母的眼中,我永远是个小不点。我明白,学会了什么叫作移就,不是修辞,而是感情的移就,哪怕是亲情。像妈妈,她偏心其侄子,爱比我深,这并非妒忌而是事实。我回想着这侄子到我家以来,原来我一直迁就,忍让,后来实在受不了这畸形的相处方式,我爆发了。爆发以后,她依然独断独行,我则自我安慰,迁就的迁就,训练着自己的容人之量,可是我不禁在想:难道我得甘心情愿,把妈妈让出去?只能抿嘴微微一笑,心里说:我这个妈妈很特别,与众不同。另外,就是眼看身边好些人视情感为手段,从中得利,占便宜,卑鄙得很,尤其是那些舅舅们。
那一年,幺舅意外病逝,与他一齐、相处的时光,通通成了回忆,历史。此时此刻,我才想起来,多久不曾看过他的照片。我不敢看,不愿看,看了只是徒然,我会更想他,可是他不在了。什么都成了骨灰,连情感的联系都砍得粉碎,一同埋藏于狭小的先人灵位,让人供奉,可供奉的除了三牲酒礼等东西,还有什么?什么都不是。幺舅的死,以及我过分伤心引致的病患,这种种都令我深感人生的反复无常,而所谓情投意合,只限于在生而言,人死之后,未亡人总会出现或多或少的变化,或一切更新。天长地久,仅仅在于彼此情感的记忆,回味,而非生命的长短,这是否足够,无法衡量,它不是一笔帐,对势利的人来说,是无奈是遗憾。谁都知道,只能养生,想方设法延年益寿,长生不老不过痴人说梦。于殡仪馆,熊熊烈火跟前,我与幺舅承诺,泪为他流,以后绝不轻易掉泪。人生存的原动力,更多源自于身边的人与情,哪怕是个工作狂,他狂,他追求着、争名逐利的时候,少不了对公司、工作的投入和热诚。爱我的人须要包容并蓄,接受,理解我的过去,无论恋人,还是朋友。我想,除此之外,我不会作任何山盟海誓,矢志不渝的承诺。是的,我在逃避这样沉重而温情的承担、负任,但起码不失之于空话,谎言,无愧任何一人?
我的生日真不该庆祝!生日是为人儿女惭愧的时候,愧对姥姥、父母的期望,我依然那么没出息,年纪渐长,至今,至死,舞文弄墨,自娱自乐。
有人说,我的一些文字有禅意,我说,我不信佛,没有受戒,非佛门中人,不愿沾这阿弥陀佛的光,只是认为,若非智障,大智慧小道理,大多数人是能信手拈来,一语惊人的。写文章,则须写出新意,力免陈腔。
读书温故而知新,其实生活同样能以婴儿,孩子的眼睛去感受世界,其中的人与事,或许我的文字和我的人一样,显得幼稚,可是我自信,比谁都多一分感谢,多一分珍惜。活着,像开头般,出现问号,而且是不断的,因此,至死,我仍然探索,体味世界给予的一切。
二零一一年六月二十九日午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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