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又是星期五了,我又要随车送学生回家了。往县城东区的路修来修去还没修好,现在又是深秋时节了,没到六点天就灰蒙蒙的。车在路上颠来颠去,我只想能赶快回到家而司机却是时不时停下车接上几个在路边候车的乘客,他乐得赚一块是一块,我亦无可如何。 这回司机共接了三个乘客。第一个上车的是一个举止文雅的中年女人,她一上车就向我和司机致谢。接着他对司机说:“从这到县城公交车是八块钱,付你十块可以吗?”司机很老到,他不温不火地说:“天不早了,你是等不到车了,我也只是收个油费,顺路捎带你。”司机语气平静,但我能看见他因为得意而脸庞的肌肉在扩展。中年女人再次很感激地说了声谢谢。 第二个上来的是位年轻的少妇,她一上车我便一直盯着。她长着一张很胖的长脸,眼睛因为脸上肌肉的堆砌使她看起东西来视乎有些费劲。她的上半身也很胖,下半身却是一截很短小的短裙包着很扁小的屁股,看她的身材我老想起以前看卡带的录像。她扎着很长的辫子,头上戴着满是串珠的发箍,扎头发的发圈也满是串珠,发圈旁边还别着以花布装饰的发夹,从她后脑勺看觉得真是滑稽可笑。她一上车就就八叉着腿坐在椅子上。中年女人对她说:“你也付司机十块钱车费吧!人家司机好心让咱上车,否则都坐不着车了。”少妇用很不满的眼神看了看中年妇女又看了看司机说:“十块?人家都是八块,你这是校车七块不可以吗?”司机很不满的“嗯”了一声,少妇掖了掖钱包,然后小心地把出了一张二十元的钞票递给司机。司机说没零钱找,少妇说那就没办法了,她只有一张五块钱的零钱。司机白了少妇一眼,有点气愤的说:“五块就五块!” 少妇刚站起来递了车费又八叉着坐下,她像是赚了似的打开钱包掏出手机不小心同时掏出了两块钱,她急忙把两块钱塞进钱包里,脸上绯红,很是尴尬的样子。中年女人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她瞪了瞪中年女人然后拨打起手机。 “叫阿松打我手机,他在你那吗?怎么不接我电话,妈的逼!”少妇旁若无人的大吼着。她挂了机,可等了等没见手机响又拨了起来。 “喂,阿亮吗?我现在快到县城了,你有空请我吃饭吗,吃便宜一点的也可以?”这回她声音有点温柔。 “哦!没空吗?那下回记得要请我。”她的语调有些怏怏不乐,接着他又拨打其另一个号码。 “阿雄在干嘛,打麻将吗?我都没钱打麻将了……人家的去年的衣服今年都拿去扔了,我就前年的都要拿来穿,连孩子的衣服都没钱买……干嘛,想了?你老婆去哪了?嘻嘻····”少妇无所顾忌的煲着电话粥,司机听得都忘了刚上不久的乘客还没交车费,而中年女人则似乎若有所思,她一动不动的坐着,正在少妇跟别人聊的热乎的时候,中年女人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说道:“他同意了是吧!给他打过三十万。”中年女人电话还没挂,她忽然听到“啪”的一声,扭头一看是少妇的手机掉了,她又是微微一笑。 这“啪”的一声也让司机想起了刚才还有一位乘客没付车费,他喊道:“没付车费的交钱啰!”没有人吱声。我只好朝那位后上来的男乘客指了指,他疑惑的看了看我说:“校车也收钱吗?”司机没好气地说:“校车不用油开的吗?”男乘客只好这个口袋摸摸,那个口袋摸摸,最后说没有散钱,只有一张一百整的。司机扭头看了看男乘客,脸憋得紫涨,他终于还是忍住了火气拉长了字音说:“到——站——我——给——你--找。” 车终于回到了县城里,车到站台还没停稳男乘客就窜到了车门口,在车门刚打开的时候跳到了车外,一溜烟跑了。司机见了大骂不已,少妇见了,伸了伸舌头,中年女人又是淡淡的笑了笑;我则看了看车外的天气,很大的雾包裹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包裹着闪烁的万家灯火,却包裹不住我们那欲念难息的心。
编辑:秦人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