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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死了,哪怕看到很多美丽的躯壳,我还是死了。死得很彻底,可能是我能够看到一个个飘荡的灵魂吧。 这并不是我的错,也可能有我的错,毕竟是我死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或许有人会说是从母亲肚子里钻出来的。可是,我知道不是的,并不是我钻牛角尖,只是因为钻出来的只是我的躯壳。难道我的灵魂是自己飘进躯壳里的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我也不是道海水是咸的。 在我从那个黑暗,诡异的环境里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死的,只不过死了一半。 在一个个专业术语前,我无言以对。 在一条条生命的背后,我无话可说。 人啊!就是这么矛盾的东西。 我清晰的记得那是在很久以前—— “喂!碎!你不上学了吗?”这是一个美丽的学生问我。 我是这么说的:“上啊,我每时每刻都在上学。”我的回答很丑陋,而且很欠揍。 “真欠揍!”这或许就是她的想法。 “那你怎么走了呢?”她继续问。 “因为我上的不是学校,而是比学校更什么的东西。”我的回答含糊其辞,不知道她会不会理解。 更什么?我没说,我也不知道。 是的,我的名字就是叫“碎”,是很奇怪的名字,不只别人这么认为,就连我自己都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泰坦尼克号是怎么遇难的。我在幻想—— “你是傻子吗?怎么不知道找一块木板,你看这多舒服!”‘甲’坐在木板上,他是一个遇难者,他在问一个在他不远处游泳的遇难者。 另一个遇难者‘乙’游得有些吃力,不过他还是奋力地往这个对着‘甲’游了过来。他鼓足了力气,用力把‘甲’推下水去。他爬上了木板,舒服了。 乙也开始嘲笑甲:“你是傻子吗?怎么不知道找块木板?你看这多舒服啊!” 甲开始环顾四周,最后失望了,因为他刚才坐的已经是最后一块木板了。 他们相互争夺了起来,并且相互嘲笑。 最后,笼罩他们的是一阵巨大的死亡云雾,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块木板在等待新的主人…… 就像我看着镜子中的我,我对他龇牙咧嘴,嘲笑道:“你不会安静一点吗?”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巴在动,并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那是我的灵魂吗? 我不知道,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我什么都不知道。 《Anne` sWonderland》响起来了,‘班得瑞’是个伟大的音乐家,可是我此时觉得他不值得赞赏,反而有些憎恶他。这只是因为,它幸运的成为了我的闹钟。或许我有些幽怨,不是吗? 《Anne` sWonderland》响起来的时候就意味着—— 我要上班了……. 对于任何人来说,我只是一个打工仔。一个拿着廉价薪酬的打工仔。 四个和我同样是打工仔的人类,他们和我一起住在一个逼仄的员工宿舍里。本来是要住八个人的,有人因为某些原因搬走了。 “2012年为什么还没有到来?”这是一个犹如狼嗥一般的声音,他叫‘史坤’。他是被我那可憎的闹钟吵醒的。因为我的闹钟要比他提前一分钟,所以他每次都认为是我的错。 他是一个网络小说沉迷者,他就把不久前的失恋当成了他一天五个小时看网络小说的借口。每天上班最少十个小时,所以他非常的珍惜另外的五个小时,理所当然的他免掉了冲凉,免掉了洗脚。由于有时不够五个小时,他就用一个有四天的不固定假期给狠狠的补了回来。我也是据猜测所得,只因为他的脚气熏死了我脑中一棵幻想的植物。 “2012年到来的话,你肯定不是一个幸存者!”这是一个喜欢捏着牛毛当牛肉的家伙,他叫‘薛春阳’。从头到晚都以为2012年是世界末日,他也会是个幸存者,还会进化成穿着红内裤的超人。当然,这是他的自由。 宿舍里还有一个人,至始至终他都还没有说一句话。他叫‘薛崇威’。他一直顽固的认为古代一个提枪赶马的,叫做‘薛仁贵’的人是他的祖先。这就间接的导致了他迄今为止都不知道薛仁贵是哪个朝代的人。不过他有了当一代名将的风格,每天在我的闹钟提前一分钟起来刷牙。坚持洗澡四次,所以他很白。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我玩了他的手机,看到了他的震动闹铃比我的声音闹铃提前了两分钟。真的很意外,而且让我感觉手机真好。 “如果2012年末日会到来!我们还会见面的,到时候我们就知道结果了!”这是我的声音,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骄傲的让人不可理喻。我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也打破了我自己的幻想。 幻想总是那么让人快乐,哪怕幻想地对象只是一片树叶。 幻想总是那么让人忧伤,只因为幻想的是某公司十连跳。 幻想还是容易让人迷失,因为有人幻想的是一大堆金币。 时间距离八点只剩下二十分钟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慢吞吞的洗刷那一口黄牙,没有牙膏的情况下确实有点丑陋。因为我比他们多十分钟,这就是我骄傲的本钱,十分钟而已。 “碎,你会遭报应的!” “你牛!” “不要太嚣张了!” 这就是他们对我的嫉妒和诅咒,每次我都欣然接受。对于这十分钟,我感觉很虚荣。 从宿舍前往车间的路让我感觉非常漫长,八分钟的路程需要经过四道门。我多么想车间和宿舍之间就隔了一道门,就像天堂和地狱一样。 第一道门后,我的衣服还没有穿,裸露着上半身,不过我的肌肉一点都不发达,肥肉也不多。 长长的楼梯让我感觉这是在浪费时间,只有回来的时候我才会觉得是在锻炼身体,前提是铁架床可以慰劳我疲惫的身躯。 第二道门前,我的着装非常整齐,左胸前还挂着临时厂牌。我也不想的,我是个很随便的人,如果不是那个凶狠的保安让我有些惧怕,我还真不会把自己弄得硬邦邦的。那样好像禁锢了我的思想,我是非自由的,但我喜欢自由,现实总是残酷的,我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这句话。 第三道门永远都是敞开的,进去之后我还可以看见一个比较漂亮的接待小姐,可惜不是接待我的,她正眼都不会看我一下,对于我们这种廉价的工人她不会看的。非常幸运,她有一个漂亮的脸蛋。可惜我是男的。 第四道门,我看见了车间。同样,我感觉我的报应来了。 凶神恶煞般的车间主管今天居然少见的站在门口,她是个女人,一个我估计正在更年期的女人。因为她的话比较多,我是多想她只是收了我的厂牌就放我进去,可惜,我仿佛回到了幻想之中。在经过冗长的洗髓经文之后,我终于进去了。不过我被洗髓了,因为她说话的时候我一直在点头,这就是我承认错误的态度,不停的点头。 这四道门为什么只有一道是天堂,其它三道都在地狱和非地狱中徘徊。 “啊!”我无声的呻吟,但我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而且被我的组长听到了。 “碎,你迟到了?”组长对我说。 “嗯!”我点了点头。 组长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下次不要了!” 我开始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严厉和凶狠的组长好还是温和的组长好了。他虽然比我矮,不过我不会笑他。如果他是个凶狠的人,那么我会讽刺他。 很幸运的,他不是,我也有些高兴。毕竟他是我的上司。 人啊!就是这样,对自己好的,就是不好的也是好的,对自己不好的,就是好的也不是好的。有时我还不相信那所谓的七大原罪,现在我有点信了。从自己身上体会到了,应该很悲哀的。 我所工作的车间不大,不过也有十条生产线,不过只有七条在运行。并且正在生产的只有四条,三条包装。其它的都在待机中。我就是其中一条待机的生产线的维修员,目前,整条生产线就剩我一个人。 陪伴我的就是一个只会显示红色数字并且滴滴作响的机器。每天看着那一堆红色数字,为什么老是会让我想到心脏?心脏不停循环,把一堆堆红色的物质变得更红。 电脑电源,可惜不能连接我的大脑,如果可以,那么我就是一个脑科的著名专家。那样我就能知道大脑需要的电流是什么样的,可惜不能,那我还是做我的打工仔吧。电脑电源老是让我觉得我可不可以不睡觉,只要把几个线材一插,我的精神就非常饱满。 可是现在,我把电脑电源往我的手中一接—— 喔!我触电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很多次我都是在幻想中触电。 幻想总是容易让人颤粟,因为我幻想着我的手指能够充电。 在很多时候我都会拿着公用的报表在上面写几个字: 型号:人类。不良状态:长期幻想。不良原因:大脑处于长期负荷状态。责任部门:地球。我就是这样带着这个维修报表修理机器的,所以我修得特别慢,有时一天只能修一台。这样我就要面临在我廉价的薪酬上扣去一部分的补偿了。谁叫我只有一个人呢,公司就是这样。 整流啊整流!面前这个整流桥我已经看了四个小时了,马上就下班了。可是这个整流桥还是不肯帮我脑子里的思维整流,可能还缺少一些二极管啊,电阻啊,很多我不认识的零件。就算我认识我也不知道这么用。就算我知道怎么用也用不着,因为,我下班了…… 这次,我要跨过五道门。五个不同的空间。虽然多了一个天堂,这样就有两个天堂了,一个是食堂,一个是开了空调的宿舍。 我随着一群嘴角下翘,嘴唇上翘,眉头弯曲的人流,走下了第一道门。在第二道门里,我没有看到那个长着可爱脸蛋的小妞了。后来很多天都没看到了,换了一个臃肿身躯的姐姐。可能是因为我的神态让走了的那个小妞感到威胁吧,所以她走了。但是现在,我得称呼姐姐了。 第二道门外,我惊异了。 “噢!天哪!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一种异样的光芒,白的刺眼,热浪一阵阵的刺激我的心脏。我的思想仿佛都抽搐了。我彷徨了,我就这样在彷徨中呈现在那异样的光芒中。 在第三道门外我看到了那个保安。他比较瘦,弓着背,睨着眼。眼珠子没动,但我感觉的到他在看着我走出来。他或许在想:“嘿!你可是英雄哦!在那么大的太阳中跳舞!可惜跳得不好看,麻烦你下次别跳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那种不耐烦的表情。 “感觉真好!”这是我吃饭时的感觉,对于我来说,吃饭是最快乐的事情。虽然在拥挤的食堂里,人体的温度+食物的温度+加上天气的温度=恐怖的温度。就是在这高温的环境下,我吃得津津有味,因为我是裸露着胸膛吃饭。然而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吃饭,就是因为受不了这种恐怖的温度,毕竟都是人。而我是个另类的人。 清冷的,带着一点异味的气息顿时笼罩了我全身。这就是中午开了空调的宿舍。也是我的最爱。 “碎!为什么不来找一点?”这是史坤,他希望我早点来开空调。 “碎!你来那么早干什么?”这是薛崇威,他希望我不要和他抢厕所。 “碎!你早点睡吧!”这是薛春阳,最好,希望我早点睡觉,别吵着他 很多故事就是这样发生了——
编辑: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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