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文著
渭南市青年剧团搞了个秦风剧场邀我去看,据说每晚都要演唱,而且一唱就到十二点后,观者如流。
我去时巳经很晚了,小剧场是在解放剧院前边右侧一排楼房的二楼上。拾阶而上,便见八十多平方的小阁中,人群簇拥,歌声悠悠。能容十多个演员的舞台上,文武乐队齐全,几个打扮得有点像歌唱演员的男女青年,拥红挂翠,吼着秦腔,小阁中上呼下应,一时间热闹极了,真是秦声秦韵秦风秦味俱全,欢歌笑语充满小阁。一曲唱罢,便有人搭红了,数道红绸飞舞着搭过演员的脖颈去,如火的红彩绸像一道红色的瀑布挂在演员脖子上。红绸在流动,红绸在飞舞,耀眼极了,热闹极了,红火极了。青年团的几个名演员因此早成了街谈巷议的人物。我和团长史立力闲谈了 起来,他深有感慨地说:。戏曲不景气,演出收入少,这是没办法的办法。。小剧场是不错,观者如流,小小剧场被挤得水泄不通。这种现象似乎司空见惯,每每经过新修的人民剧院广场旁,也有坐台子,不分早晨下午,在广场侧旁或树荫下,东一摊,西一堆,围观的观众很多。演唱者多是一些业余演员,琴声悠悠,戏喉嘹亮,那声音传得很远,大有秦人慷慨激昂之风。不知为什么我由此又想到秦之声,在戏曲不景气的景况下,以现代化的银屏把古老的艺术推向新生,弄得三秦大地秦声沸腾,许多老少爷们纷纷学起秦腔,想在银屏上一展风采,不能说不是一种推动,不能说不是一种振兴。可是我猛然被一种莫名的悲哀惊住了,我想什么是秦腔?难道秦腔戏只能唱么?戏曲自古是说唱念打’,其雏形也不只是唱。汉代的。百戏’也是武术、伎艺、杂技的综合表演,由于没有对话语言,还不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戏剧,只属于一种表演艺术。只是到了南北朝时,出现了以歌舞演故事,用歌舞即表演借助了说唱来表达内容,其剧情虽简单,但已初具规模,应叫戏曲了。唐宋时的参军戏是以滑稽的问答为主要形式,就是现代常说的插科打诨,这种综合形式把戏曲的发展引向成熟的阶段,这样才使戏曲发展到元代具备了说唱念打,使戏曲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完整艺术了。从戏曲的发展来看今天的茶艺和地摊艺术,只能说是一种初级的演唱会,因为它还不具备戏曲初成熟时所具备的形式,或者说是:一种不完全的戏曲表现形式。
小剧场热闹的锣鼓和宏亮演唱声夹杂着的掌声,又把我的思绪带回到那热烈的场面。小舞台上那穿红挂绿的真切装扮,和投向花团锦绣的舞台中央的热切目光,搭红时那种激动庄重的气氛,又使我不得不承认小剧场的群众性和非凡的效果。我不得不承认那种近距离的交流和巨大的吸引力,不能不让我重新思考新形势下茶艺和小剧场如此火爆地出现的背景,它如此热闹的景象代表的现象,又使我成为这难以说清是什么现象的支持者。
我反复思考着戏曲的不景气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固然因素很多,但有一条是最关键的,那就是戏曲在新形势下脱离了人民,虽然说戏曲形式是娱乐,但最重要的是要反映时代生活和人民的心声。我想《窦娥冤》感天动地能演几百年道理在哪里?一个以真人真事改编的电视剧《其实我不想走》具有那么大的震撼力,在刊物不景气的情况下,《家庭》杂志竟能发行两千万脏,原因何在宁其实道理很简单,它们和时代联系得很紧密,有生存的空间和土壤。而戏曲古装戏和当代青年人感受生存·散文集有条断代的横沟,青年人以看不懂而远离剧场,现代戏又没有像四十年代的《白毛女》、《血泪仇》那样贴近生活,道出人民反压迫的心声。今天创作的剧本,有些受外来思潮的影响缺少震撼力,艺术是要有魅力的,是要有吸引力的,而不能强迫,d\场虽只是清唱,但这种短平快的演唱让观众得到了一种暂时性渲泄,把那些不快和一天的疲劳都让如浪的声响冲洗掉了,带来精神上的愉悦,当然是好事了。
小剧场应该发展,大剧场也应该发展,戏曲舞台应用时代的最强音反映出人民群众最想看到的和最想听到的东西。用最完美的艺术形式和艺术魅力吸引观众走进戏曲大剧场,也许可能就是震撼人心的作品出现的时候。
发表于《渭南广播电gE09.)2001年10月10日台上演英雄台下做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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